——齐玹面上戴着银纹面具,完全遮住了底下的模样。
他虚弱地睁开眼,许念把带的披风给他披上。
顾不得久别重逢的寒暄,直道:“王爷,城门外接应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似乎是被关太久了,齐玹喉咙底的声音模糊不清,许念没听清,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只在婚前见过虞王几面,虞王与齐褚长得确实很像,可脾性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温润良善,一个暴戾恣睢。
视线太暗了,许念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甚至在被他凝着的时候,本能地想要逃开,就好像是在被齐褚盯着一样。
许念摇摇头,把心中荒唐的想法止住。
——只是太像了,自己出现错觉罢了,不要这样疑神疑鬼的,过了今晚,她马上就能得到自由了。
她与随从一人扶着一边,匆匆向着宫外赶。
好在虞王虽是虚弱,走起来路并不费劲,期间也没有出什么意外,就这样顺通无阻的出了宫。
城门口已经近在眼前了,守门的将领曾受过她父亲恩惠,如今已被打点好了。
许念呼出口气,她一路紧绷着的神绪,在这刻达到了极点。
马车内,虞王已经半昏了过去,许念叫了他好几声,虞王都未再作出回应。
她焦急地掀帘看了眼,今夜之事,险中求生,万万不能出差错。
城门已开,车夫一扬马鞭,车子急速穿过了城门,城外已近在眼前。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为了这事她和虞王心腹筹备了整整一年。
只要和接应的人会和,以后再也不会遇见齐褚那个疯子了。
许念刚松懈下警惕,马车就忽然停住了,她轻松下来的嘴角瞬间凝住,几乎是颤着手掀开了窗帘。
这一看,周身好似被浸在寒冬腊月之中,一下难以喘息。
月色之下,银甲卫手持长矛,齐齐围住了他们。
领头之人乃是齐褚心腹魏泽,他翻身下马,以刀挑帘,目光在车中扫视了一圈,不容违抗的下令:“虞王妃深夜出城,陛下特让我请您回去。”
许念这才注意到,齐褚并未来。
打颤的肩膀上忽然落下一个重物,她偏头一看,原来是昏迷的虞王在不知觉靠了过来。
许念手心全是汗,却还在强装镇定。
齐褚没亲自来,她就还有机会。
她坐在原处未动,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来人:“你说谎,明明就是陛下恩准我出城,你刻意阻拦,安得什么心思?”
魏泽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车内,直接扬手下令让带人。
银甲卫受了命,瞬间逼近车厢,许念忽然站起身来,拦在了虞王的面前,“陛下未说搜我车,你们今晚若是欺负了我,明日我便会告到陛下面前,你们谁也不要想活。”
齐褚的暴行天下共知,越是身边之人越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许念说的心中没底,可都要死了,她也顾不得了。
只希望能暂时唬住他们。
果然,她话音落,就见魏泽脸色变了变,脸上浮上了惊恐,随后退后两步,垂首立在一旁,好像是准备放行。
许念来不及多想,连忙让车夫重新上车,刚准备让人赶快驾车,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毛骨悚然感。
有一道视线压得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腿软而跪,先前的希望也在一点点消失,她心如死灰地回头,刚有动作,耳边就传来一阵极轻的嗤笑。
靠在她肩头上的人不知何时就睁开了眼,幽暗的目光透过面具,把她从劫后余生的喜悦到入坠地狱的恐惧都收入眼底。
齐褚勾着她的下颌贴近她,凝着的视线却带着深不见底的笑意:“王妃与虞王倒是伉俪情深啊。”
修长的手指顺着下颌滑落到脖颈上,他并不急着收紧力道,而是享受起了手心贴着的肌肤带起阵阵颤栗。
就在前不久,许念还在因为上面的血迹心疼他身上的伤,如今却有力地落在了她的命门处。
随时都有可能要她的命。
许念终于转回了头,阴郁深邃的目光看得人发怵,辩解求饶的话也随着勇气被打散得一干二净。
“陛下……”
面具被揭下一刹那,许念几乎是滑跪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黑莲花马甲掉了》欢迎收藏——
1、
隔壁新来的药铺主家柏宿,弱不禁风,连杀只鸡都要踌躇许久。
宁璃喜欢他,于是认识的第一天,她叫来了所有街坊邻居,
小手叉腰,声音脆亮:
“以后我给柏宿撑腰,你们有本事就找我,不准找他麻烦!”
细胳膊却胆怂到发抖,左手还狠掐自己一下,强行壮胆。
柏宿就勾着唇站在她身后,弱小无助形象必显。
往后宁璃时常这样展现自己胆大势气足的能力,
她觉得小郎君离不开自己,以后还需要她保护。
谁知就在议亲前夜,宁璃意外撞见了他的真面目。
那是白日里砸他药铺的人府邸,
血水顺着阶梯蜿蜒而下,柏宿站立其中,慢条斯理的擦拭指尖。
君子眉目如画,却阴森森。
什么柔弱无依,分明就是索命活阎罗!
为求活命,宁璃只好装无事发生。
次日,又有人找茬上门,柏宿乖乖站于她身后,
声音温柔的说:“我这般无用,成亲后娘子不会嫌弃我吧?”
宁璃:qaq
2、
临州暴君柏宿,杀伐果断,手段残忍,为想要之物,可不择手段。
流落敌国时,有个小姑娘把他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起先,他只是觉得有趣,随便玩玩而已,
谁想后来却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有一天宁璃突然对他退避三舍,还送上了她与别人的喜帖。
红得刺眼,温柔褪去,阴郁爬上朗目,
他放她走,却告诉她:“你敢走一步,我就杀了那个小白脸为你新婚作礼!”
睚眦必报黑莲花vs乐观开朗甜妹
第2章
等着齐褚下最后通牒的时候,许念心中已经假想了无数种认错服软的方式。
可等到寝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还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齐褚扫了她一眼,随着他走进来,淡淡的血腥味迅速沾染上了鼻尖。
“陛下……”她腿脚还是软的,起身便跪在了地上。
齐褚坐上主位,扔给她一个盒子:“虞王妃好手段,美人计于孤,下一步,是不是还想要帮那个废物杀了孤?”
他笑得凉薄,晦暗的眸光冷如刀刃。
许念的手攀上的他的膝盖,仰头泪眼汪汪,“我怎么敢伤害陛下,虞王对我有恩,我只是想要还他一份恩情……”
说假话无外乎是激怒他,许念只想要活命,顾不得那些可说不可说,她眼中诚恳,求生欲也明晃晃的。
齐褚太了解这样的眼神了,每一个在他面前想要活下来的人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不追究真假,只是勾起个残忍的笑来,“不看看盒子里的是什么吗?”
许念指尖已经掐破了手心,她茫然地仰头,齐褚正好整以暇地让她打开看看。
唇瓣已经咬破了,才堪堪把眼泪给忍住。
犹记得,新婚之夜,她没等来虞王挑喜帐,反而等来一个这样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张人皮。
太过于害怕了,以至于许念伸出的手腕颤得厉害。
越是靠近,鼻尖的血腥味越重,胃里早已在翻江倒海,她已经尽力忍耐。
齐褚见她挣扎,明明几个呼吸间的动作,愣是被她拉长耗光耐心,他站起身来,直接拉上她的手触上暗扣,许念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就在暗扣即将打开的时候,她终是没忍住,狼狈地转向一边干呕了起来。
模样看起来痛苦极了。
齐褚目光阴郁,心想果然如此,“你每日躺在孤的枕边,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男人,不过是十根手指而已,你便难受得碰不得了?”
许念眼角泛酸,被吓得更是不敢去看那个盒子。
齐褚也没继续逼她,只是冷声唤道:“过来。”
许念如遇恩赦,连忙转身重新攀上他的膝盖,一只手来到面前挑起了她的下颌,她被迫仰起头,在被注视下把害怕放大到了极限。
齐褚一向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