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任良之推给知雪蛋糕的动作一顿，轻笑了声，自然而然地将蛋糕吃了。
他说：“去吧。也好，多赚点钱，到时候雇几个人，去他们的交易地点把人绑了。”
任良之拿下蛋糕上那张写着‘每天开心，可可爱爱’的祝福卡片，在明黄色的笑脸上写下一串地址，扔给知雪说：“记好了。”
纸片在空中飞旋而来，知雪两指接住，只看了一眼。
交易地点在七十公里外的毒雾边缘，一处废弃城区。
知雪默默记下，将卡纸放在蛋糕的蜡烛上点燃。
亮红色的火光映照出她沉静的眼睛，火苗烧到了掌心也不为所动。
她将手掌收拢，火苗消失，从指缝间漏下一串飞灰。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干活，主人。”她对任良之恭敬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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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知雪赶到黑市。
和想象中热闹的场景不同，接待的酒吧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不入流的打手在玩扑克。角落里有个人正拿着一本抽象函数刷题，一边刷一边薅头发，嘴巴里不停喊要死了要死了绝对会死掉的。
“您可算来了！”
前台小哥猛地站起身，看见知雪时热泪盈眶，就差抱住她大哭一场：“您如果再不来，场子就镇不住了，今天这客人发疯了，只有您出手才行。”
前台小哥递过来一个服装袋，知雪打开，里面是一身纯黑色的作战服，赫然是上一代的异能者作战服。
“每个场子都有一套，老板说是做多了要销毁，他费大力气买回来的。咱们这场地还是第一次有人穿，我看呐，也就您配穿。”前台小哥拿起上衣，那道银白色的下摆和袖口格外醒目，“按理说是要把衣边裁掉免得引人注目。但老板说怕裁坏了影响效果，就留着了。您不介意吧？”
知雪摇了摇头，并不介意。
她穿上之后，异能微微波动。她忽然意识到这是上一任残留在衣服上的异能痕迹，这套衣服其实是有人穿过的。
以这个异能残留来看，绝对是S级没错。
知雪确信这套作战服曾经属于某位S级的异能者，但里面没有找到任何身份信息和编号。也不知道是一开始就没有印，还是死后被抹去了。
‘大抵是战死了吧。’知雪不禁有些悲悯。
S级异能者看似光鲜，实际上却受到异能中心的严格管控，一举一动都受到忌惮和监视。
传闻S级只有10个人，但每一个都是神秘的、无法披露的存在。
他们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绝对力量，他们是不能死的。
但是个人就会死……
所以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哪怕死了也没人知道，一切消陨。
“您感觉怎么样？合身吗？”前台小哥看着知雪这副玲珑有致的身材，有些脸红，但一想到她杀了那么多人和怪物还有异能者，就心里发怵。
他恭敬道：“这事只能求求您帮忙了，大家都在里头开会，那个客人也在。”
“嗯，没问题。”
知雪很满意这一身，打开一旁的暗门，走了进去。
暗门之后，是黑市的集会场，曾经是个地下斗兽场。
一层层的观众台往下，中间的斗兽台上正站着一个少年。所有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面色焦急，一如穷途末路的弃兽。
“我需要一百个人跟我一起去并且听从指挥保证我的安全，这个任务很危险，我出10万块！”
少年说完，台底下一片嘘声，竟没有一个人要接。
“你们是担心我拿不出那么多钱吗？”少年打开手中的行李箱，里面竟然是一块块排列整齐的金条。
“这些金条没有标号，都是黑市重铸后的金子，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少年说：“如果不要金条，我也可以给现金，或者是你们要的别的什么。”
少年说的无比诚恳，就差把金条砸在他们脸上让他们干活了。
底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嗤笑说：“小少爷这么大手笔啊？那如果我们要白圣石碎屑，你拿得出手么？”
白圣石碎屑，是中心区月海中的白圣柱自然老化剥落后的产物。白圣石是神明留下的神迹，能够阻止毒雾，更能提升异能，缓解反噬。
与神明有关的一切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根本无法染指肖想。
少年愣了愣，思索片刻，破釜沉舟般说：“能。”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全场沉默，少年更急了：“你们说你们要什么啊？我什么都拿得出来，所以能不能跟我走？”
“还是你们要验货？”少年急切道：“我不懂你们黑市的规矩，不是说给多少钱干多少活吗？怎么，是我开的价钱还不够吗？”
万分焦灼之间，终于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说了句公道话。
“小少爷，我们不怀疑你的货，也不怀疑你能不能给得出钱。”那人叼了一根好烟，是牌子货，平时可舍不得抽，“老实说，你之前发布的那几个盯人任务，哥几个都接了，托你的福，哥几个这些天日子过的很滋润。”
少年质问：“那今天的任务为什么不接？”
之前的任务是5000块一个人，今晚的任务是15万一个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拒绝！
那人重重地吸了口烟，眼睛看向这个一脸天真的少年，低低地笑。
这笑声如同讥笑，他低声说：“小少爷，这里是黑市，咱们赚的也都是违法的卖命钱，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分价钱一分货。一百个人，每个人十五万，一千五百万，买一整栋异能大楼都够了。你到现在都不说任务具体是做什么，只说保护你安全，其实咱们敞亮了说把，你这根本就是买命钱……”
他将烟掐了，丢到身后说：“这钱啊，好是好，但也得有命花啊。没命花的钱，谁愿意给你干呢？你这任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折在里面。”
少年脸上的急切消失了，转为阴沉和愤怒。
他握紧拳说：“是，这个任务很危险，但只要你们身手过硬，一般是不会死的。”
底下有人交头接耳，因为灯光只照在少年身上，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少年抓住机会说：“是嫌买命钱太少么？20万怎么样？我可以立字据，如果真的有人死了，我再额外补偿20万给他，他说打给谁就打给谁。”
仍然没有人要接。
终于，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门边的男人举起一只手，努力遮住自己的脸，压低是音调变得很怪异，但仍然好心提醒：“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少年终于理清了思路，颇为不屑地挑眉：“哦？那是你们的身手不够，没能力接下我这单活？”
“呵呵，小少爷，挺上道的嘛。我还以为你要哭着跪下来求我们接单了。”吸烟的男人终于正色看这个少年雇主，想了想那巨额的委托金，啧声说：“这么大的单子丢了，咱们场子也混不下去了。但问题是，到底能不能做，你说了不算，我们也说了不算。”
少年质问：“那谁说了算？”
“那当然是身手最好的那个说了算。”男人又点起一支烟，略带沧桑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兄弟：“咱们听王牌的，如果他都接不了，那咱们也是白搭。如果他说要接，那就接，死了也无所谓，总不能让场子砸了，哥几个都寻不到门路饿死。”
“那就请你们这的王牌出来！”少年高声说：“让你们这最厉害的出来！只有他说话才算数是么？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货色！”
门边的男人暗叫不好，但就在这时，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那道小门，少女的身影清瘦而纤弱，此时被一身漆黑的作战服包裹着，像是曼陀罗花一般令人目眩。
“没错，现在是我说了算。”
知雪站在那，接受着所有人的热切目光，与少年诧异的目光对视。
“我会接下这个任务，至于别的人，呵，有命活下去的就接吧，没几斤几两的就滚。我一个人也能保护好他。”知雪微微笑着，对少年伸出手：“编号722，很高兴为您服务，雇主先生。”
这一次，她仍然是安静温柔的娇嫩模样。
但她叫他雇主先生。
不是客人，也不是叶学长，更不可能是灵籁……
台上的叶灵籁神情恍惚，却听见另一个男声说：“我也接下。”
门边的男人站到知雪身边，是任夜，他搂住知雪的肩膀说：“多一个人保护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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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几天没更，但一章是2K8的量，剧情真的很让人头秃。原谅萝卜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