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晴一惊，眉头皱起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我和他一块坐地铁的时候说的。”杜舍哼哼一声，“你没发现他今天都没有来你摊位这边吗？”
贺晴听他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发现今天梁楚云没有来，她沉默了两秒道：“没发现，都注意你的皮套去了。”
杜舍：……
他清了清嗓子，将梁楚云跟自己说的话转述给了贺晴，只是稍微省略了一下自己的反击内容，将自己表现得可怜一点。
贺晴听完他的话似笑非笑问：“那你说了些什么？”
她不相信杜舍面对梁楚云会真的什么都不说。
“我……”杜舍眼睛看天含糊了一会，对自己说过的话做出了一个总结：“我说你不喜欢他，让他死远点。”
贺晴眉头一挑觉得有点太直白，但转念一想要是杜舍不说得直白又绝对，今天梁楚云肯定是还会在自己摊位附近出现的。
她追问：“还有呢？他故意提到方延你就没有回击什么？”
杜舍抿了抿嘴看她一眼，然后垂下眼说：“我说宝马算个狗屁，迈巴赫才是最顶的，把那个老哥拉下水刺激了他一下。”
贺晴笑出了声音：“行，你倒是也没有说错。”
没想到自己觉得最棘手的男主角，居然被杜舍快要击退了。
“其实我回到家就有点后悔那么说了。”杜舍叹了口气，“毕竟你和那个老哥长得像，万一真的是亲戚怎么办？”
“不是。”贺晴看着他笑了笑，“我没有家人，如果有的话，也就我面前的这一个。”
她看着杜舍，杜舍也看着她，两个人对视几秒就在杜舍靠近的时候，贺晴却扭过了头故意说：“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再逛逛就回家了。”
杜舍被她的头发打了一下脸，想说她是故意的，但看见贺晴坏笑的表情，又觉得可爱，哼哼说：“你等着的。”
贺晴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因为她也没有让杜舍等很久。
被她刻意避开的亲吻最后在小区门口留在了杜舍的脸上，贺晴抱着玫瑰对还捂着脸没反应过来的杜舍挥手说再见。
“明天见咯，男朋友。”贺晴笑道。
等她回到家之后来不及换衣服，就先找了剪刀和花瓶将玫瑰花插上，在茶几上摆一些，床头摆一些，窗台也摆上一些。
红色的玫瑰点亮了整个出租屋，也点亮了贺晴的好心情。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杜舍，将还没来得及回复的朋友圈评论和同事们的问候都一一回复，只有梁楚云的消息她等洗澡换衣服之后才回了句是的。
直播间里的梁楚云看到贺晴回复自己的消息之后心就提了起来，但在看清她回复的内容之后心又像断了线的石头，坠落到深渊之中。
肯定的两个字同那束红玫瑰一样扎眼，刺得梁楚云眼睛生疼。
难道她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喜欢吗？还是说感觉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过呢
就在他心思千回百转的时候，操纵的游戏人物再一次死亡，弹幕刷过一排问号，有人直接问cloud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就状态不佳。
昨天在情敌杜舍那里受挫，今天就看见贺晴发官宣朋友圈。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刺激到了杜舍，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梁楚云脸上扯出一个苦笑，看着弹幕道歉说：“不好意思，这两天家里出了点事。”
正好借着有事状态不好今天提前下播，关了摄像头的梁楚云瘫在椅子上转了两圈，抬头看着顶灯直到眼睛变得刺痛才闭眼。
难过和不甘心的情绪在心中对半发酵，一时分不出谁占上风。梁楚云回想着几次跟贺晴见面的样子，回忆着她的态度和一举一动，想要找出她也喜欢自己的蛛丝马迹。
结果除了那个自己主动签名的手机壳，梁楚云什么都找不到。
他睁眼看向手机上同和贺晴的聊天框，一口气打了很多字却又全部删除，如此重复好几次，窗外夜色已浓，他也没有将消息发出去。
算了吧，她都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梁楚云这样告诉自己，但却实在不甘心，不甘心还没有告诉过她有人喜欢着她就这样弃权。
总要最后搏一搏吧？
明知道这样不对，梁楚云还是给贺晴打去了微信电话，而等待他回复已久的贺晴，看见来电提醒之反倒是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
这个人和方延不同，绝对不会安静弃权。
贺晴任由电话响了一会才接起，主动开口笑着问：“cloud，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听见她愉悦的语气梁楚云就是一愣，他知道她肯定很开心，但在亲耳听见之后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酸涩后知后觉出现，他莫名有些不舍得破坏她的好心情，将原本直白的告白改了口：“没什么，就是看见你发的朋友圈来恭喜一声。”
“啊，谢谢谢谢。”贺晴温声说着，随即又疑惑问：“诶，你今天不直播吗？”
意识到她没有看自己的直播，梁楚云撑着头连苦笑都做不出来，只是说：“今天状态有点不好就提前下播了。”
“这样啊。”贺晴应了一声就没有说话，等待着梁楚云的下文。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楚云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他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恩？什么事？”贺晴很给面子追问。
梁楚云垂眼看着桌面上那些贺晴寄来的周边，终于说出了贺晴早就知道的事实：“其实我就是楚，那个一直和你聊天的楚。”
电话的那边没有说话，梁楚云想象着贺晴惊讶的表情，解释着自己隐藏身份不告诉她的原因，不外乎就是那些不好说不方便说的套话。
“真的假的？”贺晴装作惊讶道，“你别是骗我吧？”
梁楚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用楚的号给她发去消息。看着楚那句我是cloud，贺晴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一个人。”
“是的，所以请你不要怪我一直隐瞒你。”梁楚云说。
贺晴笑着道：“哎呀没事，我就是有点惊讶，原来大神真的是大神。我真是好运，大神竟在我身边。”
听见她的笑声梁楚云心情好了点，等着贺晴的感慨说完，他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贺晴精神一震，知道重头戏来了。
梁楚云抿了抿嘴，认真道：“我喜欢你。”
第79章
明明是一句告白的话，但梁楚云却像甩出去一个大包袱，将压力都扔给了贺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没有别的事情。”
这也太直白了，贺晴忍不住想。
为了表演好一个惊讶的人设，她先是沉默再是抱歉，然后提醒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梁楚云笑了一声：“我知道，我也没有任何要破坏你们感情的想法，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而已，毕竟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喜欢一个人不让一个人知道，那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看着她丝毫不知晓地同旁人说笑，不过是折磨自己。
“是吗？”贺晴伸手将垂下的头发捋到脑后，丝毫不信梁楚云没有任何想法。
要是真的没有想法何必告诉自己呢？
如果自己不知道剧情的话，和杜舍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被别人告白，再好的心情也会被破坏，说不定面对杜舍的时候也会不自然。
只是可惜自己什么都知道，梁楚云想让自己知道他喜欢自己，那自己知道不就可以了。
不过也直到知道为止了。
“谢谢你喜欢我。”贺晴用着温柔的口吻开始发卡，“你这么好的人，以后会遇见有更好更合适你的人的。”
梁楚云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但依旧不放弃说：“可是我觉得你就很好了。你是青日的时候，我和你聊天就觉得很舒服，那天要去你们公司我激动地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适当夸大自己的情感，用着最诚挚的语言向对方诉说着自己的喜欢。梁楚云以为贺晴会动容，却只得到她的一声轻笑。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甚至还带着调侃的意思问：“那要是你当时看见我，发现我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好呢？”
多少网恋见光死，见面更加喜欢这种话不过流连于皮相而已。正当贺晴在心中发出嗤笑的时候，梁楚云的回答却迅速又坚定。
“不会。”
梁楚云认真说：“长得好看是锦上添花，不好看也无所谓。”
贺晴却反驳：“现实放在这里，你自然会这么说。”
“在见到你之前我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梁楚云十分诚实，“答案是喜欢不会变，只是如果你长得没这么好看的话，我的喜欢的程度可能会少几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挑说：“而且如果你没这么好看，也说不定就就不会有人跟我竞争了。”
方延也好杜舍也好，难道他们就不是因为贺晴这张脸产生的喜欢吗？梁楚云笑了一声，觉得这个问题贺晴来问自己，不如去问他们。
毕竟自己才是那个不知道她长相也同她日日聊天聊了半年的人。
“是吗。”只是贺晴的反应依旧平淡，她温柔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歉疚，“只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了。”
梁楚云继续追问：“如果你没有男朋友，我现在跟你告白的话，你会接受我吗？”
“这个问题……”贺晴笑了一声，垂下眼在心中两个回答中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她道：“我想也不会吧。”
梁楚云有些意外她连客套的谎言都不愿意说，握着手机的手骤然用力，沉默了好一会才抿了抿嘴问为什么。
“可能感觉你和我比较有距离感吧？”贺晴温声道，“而且我是一个很强势的人，我喜欢另一半都听我的。”
梁楚云想起杜舍的样子眉头一皱，绝对不相信这个人会什么话都听贺晴的。
就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贺晴像是猜到了梁楚云的想法一样，继续道：“当然，杜舍也有自己的脾气和原则，不会什么都听我的。但是我很喜欢他，这点小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喜欢和双标，毕竟有一些标准和原则是可以为了喜欢的人被打破的。
“所以，你就是喜欢杜舍。”
梁楚云终于听懂她的意思，想起昨天晚上杜舍说过的话。其实贺晴不会选择自己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不喜欢而已。
“是的。”贺晴大方承认自己态度的同时，又否定了梁楚云的一切可能。
通话又陷入了沉默，贺晴等待着梁楚云接下来的问题或者是感慨，心里惋惜着自己即将要失去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不过梁楚云已经加上蒋一鸣的微信，说不定用不着自己他们两个人也能聊到一起去。到时候要合作的话，让蒋一鸣直接出面不就好了？
正当她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梁楚云终于发出声音。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很有自知之明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破坏了你今天的好心情。”
贺晴虽然安慰了几句，但他依旧自嘲道：“输得挺惨，不过我也不是输给杜舍了，而是输给你了。”
物质条件都超越的情况下，自己不过是输给了贺晴对杜舍的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