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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谦说:“她自立门户不就是为了自己唱评弹吗,怎么可能放弃,这票价这么低,居然舍得。”
    关青禾却觉得这操作不太正常。
    齐观宇来时,都已经淡定了:“她又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做了,反正亏的是她自己。”
    一个茶馆里能坐的人就那么多,一天也就只能开那几场,她价格低,周围不止一家评弹馆,这属于恶意竞争。
    关青禾对着镜子缓缓梳发。
    这个时间点,她猜测付秋云这么做,不会是想在最后时间捞一笔走吧。
    齐观宇显然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师妹啊,沈先生这两天怎么不来了?”
    关青禾忍住笑:“我还以为师兄不欢迎他呢。”
    “来者是客!”齐观宇大义凛然:“我怎么会不欢迎,你看我哪次不是笑脸相迎。”
    关青禾放下木梳:“他最近出差了。”
    齐观宇哦了声。
    关青禾又道:“不过师兄的话,我一定会转达的。”
    齐观宇:“……”
    关青禾从镜子里看到他的表情,眉眼弯弯,忽然有种体验到沈经年的感觉——
    平日自己没话说时,沈经年是不是自己这个心理?
    自己一定是被沈经年传染了。
    关青禾说转达就转达,化完妆后,便给沈经年发消息:【齐师兄问我你怎么最近没来。】
    彼时,沈经年还在分公司。
    一季度的巡查,温和的询问,却让总经理们都头冒汗,就等着听训,没想到低头半天,没等到。
    于是悄悄抬头,便看见男人方才还偏冷的眉目之间已然松开,好像正在回消息。
    待屏幕熄灭时,长指垂下。
    有人眼尖,瞥见一抹红色。
    一直到沈经年离开分公司,经理们还站在原地:“沈总这笑起来比不笑还让我害怕。”
    “刚刚你们看到了吗?”有人问出声:“沈总的手机壁纸还是屏保,是一个穿红裙的女人。”
    “沈总结婚了,是沈太太吧。”
    “我觉得不像,之前说沈太太是穿旗袍的,见过的都说大家闺秀,不像妖娆的。”
    “沈总这么斯文……不至于又养小情人吧?”
    “再斯文,也是男人啊。”
    沈经年:【看来,我今天必须要去,不能辜负齐师兄的期待。】
    得到回复,关青禾一点也不惊讶。
    前天晚上他说自己第二天出差会尽量当天回来,其实并没有,只是吓唬她。
    今天回来,实属正常。
    关青禾告诉齐观宇:“师兄,你下午就能看见他了。”
    齐观宇问:“该不会是来接你回家吧?”
    关青禾也不知道,沈经年也没说具体时间,摇头道:“应该是来听评弹的吧。”
    但正因为不确定,她反倒最关注。
    还没到自己的场时,便看了几次二楼的雅间,沈经年不来,那雅间便是空的,不开门。
    周谦倚在柱子上,“老板娘看几次了?”
    小苏数着手指头:“三次了。”
    周谦摸着下巴,完了,老板娘坠入爱河了,沈三叔再不来,要望穿秋水了。
    他偷偷发消息:【三叔,您啥时候到啊?】
    消息没回复,小张却跑了过来:“快快快,我刚刚看到沈先生从巷子口进来了,赶紧泡茶。”
    周谦下意识看向院子里。
    关青禾刚抱着琵琶坐下,一曲《声声慢》开嗓,轻柔的软语回荡在这方天地里。
    在她第一句落下后,沈经年踏入如梦令。
    他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二楼的一扇窗,清隽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下方屏风前的丽影上。
    关青禾沉浸在评弹中,一直到点歌时间,才喝了口水。
    最近客人稳定,基本都是回头客,听过一次的绝对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新客很少。
    点歌的不少,一般都是挑选。
    就在这时,小苏过来说:“沈先生点了……”
    关青禾惊讶抬眸,果然看见二楼窗扉内的男人,他还穿着西装,许是直接过来的。
    若是换成小苏玩的游戏来说,沈经年这幅打扮,正是关青禾最喜欢的一个皮肤。
    最好是天天穿。
    当然,床上就没必要了。
    演出结束后,如梦令里恢复安静。
    小苏他们收拾桌子打扫卫生,关青禾回后台,沈经年正在院子里,望着那棵石榴树。
    如今已到秋季,一颗颗红彤彤的石榴挂在树枝上,平时小苏不准多摘,一人一天只准一颗,一颗足有男人的拳头大。
    当然,关青禾不在此限制内。
    为此,周谦说她心里一点也没有男朋友的地位。
    关青禾轻声开口:“你要是想吃,得经过小苏的允许。”
    小苏耳朵尖,早心不在焉地扫地,从月洞门外探头大声道:“沈先生多摘几个,石榴好吃,寓意又好!”
    关青禾:“……”
    石榴能有什么寓意,自然是多子多福。
    沈经年转过身,眼神望向关青禾,唇边微微扬起,徐徐开口:“关老师允许吗?”
    关青禾瞥他,“随你。”
    反正吃了也不会变成现实,一个子也没有。
    从如梦令离开时,沈经年的手里多了两颗大石榴,司机看到时都惊讶了一下,好大。
    西装配石榴,奇怪却又和谐,关青禾不免多看几眼。
    好似沈经年拿什么东西,都不突兀。
    上车后,沈经年忽然提起正事:“殷先生的悼念会时间定在两天后,周六。”
    关青禾问:“这么快?”
    石榴在茶馆里洗过,沈经年也顺便洗了手,此时取出一柄小刀,另一只手修长指节搭在石榴上,慢条斯理地划破表面。
    “殷家人都想早点结束。”
    关青禾点头,也不意外。
    早点结束,好分家吧。
    就是不知道葬礼过后,多久会是殷玄的婚礼,还是尹原香能够拒绝殷玄。
    这男人漫不经心剥石榴的样子实在太好看,红色通透的石榴籽嵌在里面,果肉红白渐变。
    沈经年用刀尖挑出来一粒,评价:“甜的。”
    车内开着暖黄色的灯,映着他清雅的面容,水果刀回收进去,只余下刀柄上的长指。
    关青禾说:“这么红,怎么会苦,不过吃起来比较麻烦,最好全部剥出来,可以一口吃很多粒。”
    沈经年淡笑:“我知道,用勺子舀。”
    他小时候和老太太相处时间比较多,老太太喜欢一勺子送进他嘴里,只是那棵石榴树后来坏死了。
    与他对话,关青禾不想多讨论勺子,于是提出新的建议:“其实榨汁更方便。”
    “晚上试试。”沈经年接受她的建议:“石榴汁一定很甜。”
    关青禾点头:“当然。”
    随后,沈经年又开口:“关老师。”
    关青禾眼眸微抬看过去:“嗯?”
    沈经年指尖捻着两粒水润的石榴籽送进她唇间,询问:“今晚能试试更甜的汁水么?”
    第48章 醒酒
    关青禾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知道他又说什么了。
    正在说给石榴榨汁的事,突然转到了别的“汁水”上,暗示意味极其强烈。
    石榴汁再甜也甜不过糖水。
    这还能怎么榨汁,能怎么更甜……
    关青禾下意识地就联想这吃进嘴里的石榴籽会变成另一个地方,那个画面太出格,也太过色气。
    实在令她难以想象。
    “不行!”
    早在婚前,她确定过自己是有拒绝的权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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