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时悦自己演的是在陆地上那个喜欢王子的女孩。她笑得跟个巫婆似的,既然女主角没了,这要把江诚光抢走的角色就变得抢手起来,不知道多少女生想要,最后她用学艺股长的职权为自己拿下这个角色。
排行第十二位的小美人鱼,头上当然有十一个姊姊,为了增加「笑果」,这十一个「姊姊」……咳,就全部都由班上的男生来出演了。
大家决定每週三、五固定留下来排练。今天排练的场次是小美人鱼用声音跟巫婆换人类双脚的那一幕。
而反派巫婆最后由苏洋担任。
「为什么是我啊!?我都当导演了!」
「因为没人了。」
「我看起来这么阳光,像巫婆吗?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说!」
梁酒酒一脸「我是编剧我最大」的姿态,拋了个眼神给宇时悦要她解释。
「你不知道人都会有一种心理,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吗?所以啊,你越是阳光,演这种阴沉黑暗的角色越容易让人感觉到惊喜啊!」语末宇时悦偷偷附上苏洋的耳旁道:「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我向你保证!」
苏洋挑眉,一脸怀疑地看着嘿嘿坏笑的宇时悦,又看了眼梁酒酒,最后还是无奈妥协了。
梁酒酒决定的他还真不敢反抗,等一下万一她一个不爽不干了,他这导演上哪再找个编剧呀?宇时悦会杀了他的。
反正巫婆的戏份也就这么几幕,他就勉为其难牺牲一下吧!
周思年不是专业的演员,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泪眼汪汪很伤心的样子,她先点了几滴眼药水,穿着租来的美人鱼尾巴坐在暂时用来代替石头的矮凳上。
排练正式开始。
「嘿,小美人,我能帮你什么忙吗?」苏洋穿着黑色的斗篷,帽子盖住了他的眼睛,他刻意压抑自己的原声,用乾扁的嗓音问。
还好为了配合他,梁酒酒把巫婆这个角色改成了男巫师,这也是他最后肯答应出演的原因。
他这辈子绝对不演女的!
这个阴影对苏洋来说实在太大了,因为他小时候长得乾净漂亮,皮肤白皙软嫩,头发还有点自然捲,苏母只生他一个独生子,总是喜欢把他当女孩子打扮,那每一张照片就代表着一次黑歷史啊!他那个老妈又老是喜欢引以为傲地拿出来,献宝似地给别人观赏,让他每次都想找个地洞鑽进去。
「我……喜欢上陆地上的王子,所以我需要一双人类的双脚。」小美人鱼鼓起勇气回答。
「哦?真的那么喜欢那个人?」
「对,很喜欢他。」她坚定道:「我不求跟他在一起,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每个愿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拿一件你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你愿意吗?」巫师问。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好,那么……我要你的声音作为代价。」教室左边角落的的同学接收到指示,打开电风扇,四周突然颳起一阵强风,巫师的帽子被吹下,戴着银色假发的苏洋抬眸,他凝视着周思年,眼神中有某种复杂的光在闪烁,似有什么在不断翻涌。
「卡!」
兼任副导演的宇时悦竖起大拇指称讚:「我觉得很棒。」
梁酒酒在一旁点点头,作为编剧,她很满意看见他们把她心中的剧情充分地展现出来。
旁边的其他同学也跟着鼓掌,苏洋一脸骄傲地和江诚光击掌,「怎样,我是不是挺有天赋的?」
小美人鱼的戏份很重,周思年先去一旁看等等下一场要排练的台词了。
江诚光目光追随着周思年的背影,漫不经心地答:「嗯,很好。」
苏洋的脸驀地遮住江诚光的视线,「欸,你再看眼睛都要脱窗了,不过就是一场戏嘛!你待会不是也会跟她对到吗?」
江诚光没有回答,陷入了自我沉思,良久,他认真地看着苏洋,「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们要去哪?」梁酒酒刚转头就看见苏洋和江诚光一前一后离开排练室,皱眉问。
下一场就是江诚光的戏份了,要是找不到人会很麻烦的。
周思年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推测:「可能去厕所吧?反正现在是休息时间,应该等等就回来了。」
宇时悦嘖了一声,瞇起眼揶揄道:「我看不是,这是出去决斗了。」
「决什么斗啊?」被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好奇地凑了过来。
「你们没看到刚刚苏洋跟思年对戏时那深情的样子吗?我看估计是正宫吃醋了,下战帖呢!」宇时悦摸摸下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她一说完大家就沸腾了,十一位「公主」穿着人鱼装就想往门口跳去,画面太过猎奇,看过去就像是十一个小丑一样滑稽。
梁酒酒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开口,似阴惻惻的冷风拂过,「谁要是敢现在走出这个排练室,我绝对让他的戏份变得很、精、彩。」
话音一落,人鱼哥哥们各个含泪回头。
江诚光和苏洋回来时表情正常,脸上乾乾净净,衣服也很整齐,一点都没有打过架的痕跡,宇时悦见状有些失望,唉,她还期待有些什么呢!
继续排练前,他们一起去找梁酒酒,三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看似达成了某个共识。
趁着苏洋在旁边休息,宇时悦躡手躡脚地走到他身边打算从他这里套话,但都被苏洋打哈哈蒙混过去了。
另一边正在对戏的周思年也好奇地问了江诚光:「你们两个没事吧?」
「为什么这么问?」
周思年没好意思开口,总不能直接跟他说怕他们两个因为她而打起来吧!她又没那么自恋。
她轻咳一声,随便找了个藉口:「就是看你们两个刚刚单独出去了很久。」
「放心吧!没什么事,我们就是讨论了一下戏份和剧本的问题。」江诚光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他们这区自成了一个透明屏障,里面全是粉红色的小泡泡,眾人硬是被迫吞了一整桶狗粮。
「有什么问题吗?」
「祕密。」江诚光把食指放在唇上,双目含笑:「演出那天你就知道了。」
结果直到最后,除了苏洋和江诚光这两个当事人,还有身为编剧的梁酒酒,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而话剧比赛当天,却因为一件意外被迫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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