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青再回忆了一下,陈安刚开始练习书法的时候,那简直跟现在没法比。
陈安这字进步的也太大了。这深深的刺激到了谭青青。
同样是人,陈安这段时间,都在有好好的读书写字练字。可谭青青呢?就每日不停地摆烂,课也不上,书也不好好读。
可即便是她心里面有一股无名的嫉妒之意,但真要她老老实实待在私塾里,捧着书啃的时候,她便又有些怂了。
算了,她就是三分钟热度,嫉妒一时。
人要懂得有自知之明。
该躺平的时候,还是要能继续躺平。
写完了春联,大家便开始做纸灯笼了。
红纸灯笼对于谭青青这样的新手来说,十分的不友好。所以她基本上,也是看着别人在做。然后她呢,就在旁边打打下手。
剪裁,修整竹篾,涂抹猪皮胶,安置烛火……
总之一系列流程下来,十分的繁琐与复杂。等灯笼终于完成,也过了子时了。
谭青青打着哈欠,瞧着乔嬷嬷跟贺娘将做好的灯笼,安置在了院子的两边,就没再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径直回屋睡了。
明儿便是大年三十,后日便是大年初一。
谭青青大半夜做灯笼的时候,都看到,别人家的,已经将烟花什么的,提前安置在了院子门口。就连宅邸门前的两个石狮子,都被挂上了两条鲜红的红绸子。
虽然夜间,夜色比较的暗,看的不分明。
但家家户户都在极力营造过年的氛围,这自然是让谭青青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过年气氛。
不像在21世纪,因为人们的快餐式生活。基本过年的时候,也就吃年夜饭,走个亲,访个友,打打麻将,这个年就算过去了。
相比较于精致生活的古代人,现代人动手能力越来越不行。对节日,对生活的投入也越来越日渐式微。
也因毫无仪式感,导致人们的内心空洞空虚,使一些节日过得有名无实。
甚至,有些人为了过这个春节,都还要去游戏内,找寻那么一丝丝的慰藉。
一大早。
谭青青是被烟花爆竹的声音,给吵醒的。
昨夜静寂无声之时,下了一场极其盛大的雪。到了白日,还在下。
密密麻麻如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往下落,让人瞧着,就是心生欢喜。
圣洁一般的颜色,将大街小巷所有灰蒙蒙的砖瓦都染上了纯白。人走在这其中,仿若是误入了某种脱离凡尘的仙境一般。
唯有烟花爆竹,才将仙境一般的渝州城拉回到了人间。
“四妹,五妹!”谭云星手里面拿着砸炮,盯准了谭青青跟谭摘星,就往她俩的脚底下砸去。
嘭!嘭!
两声。
一团子小火药被包裹在一片轻薄的纸片中。它们甚至都不需要点火,只需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就能发出极其响烈的声音。
这声响,让本就受炮竹声困扰的谭青青,差点没原地爆炸。
“谭云星!”谭青青加大了音量,“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夜里是几点钟才睡的?这早上天不亮的,就听你们在这里燃放烟花爆竹,耳朵都要被震麻了!”
“嗨,这大过节的,瞧你精神状态不佳,给你醒醒神呢。走,城外河面,也因为昨夜的一场大雪结冰了。我们拿着炮竹,去河面炸鱼去!”
“现在这个时候,能炸出几条鱼啊?”
谭摘星在旁边奚落谭云星,“冬天鱼都在深水区,怎么可能会浮到面上来?你要炸鱼,也不能连常识都不管吧?”
“啧!”这话说的,谭云星还不乐意了起来。
“我们手拿砸炮,又不是真的为了去炸鱼!”谭云星将手中的五盒砸炮,分发给谭青青和谭摘星两人。以及他手里还有三盒需要点燃,才能引爆的小炮竹,也分发给了谭青青和谭摘星。
这小爆竹的威力可是比砸炮要厉害的多。
点燃后,要是不立即扔出去,那是迟早会把自己的手给炸伤。
但这种小玩意儿,连经常玩爆竹的小孩子都不怕。那就更不要说谭青青他们了。
“那走吧。”谭青青把爆竹盒子都捏在手心,“城内施展不开,也容易点燃别人家的院墙。去野外炸,那儿地方开阔,比较好动作。”
第185章 过年就在家躺着
“走走走!”
谭青青他们几个,就像是土匪出了村一般。找着牛粪和草垛,就开始点爆竹去炸。
最离谱的是,野外也有那种用石头堆砌起来的茅厕。
他们呢,就把小炮竹插在石头缝儿里,点燃引线后,迅速远离。
等爆竹炸响的时候,谭青青几个,早已经溜的连影子都不见了。
这还不算,等他们一行人溜行到冰湖面上时,还把点燃的爆竹直接扔冰面上。
这湖面结冰的速度,并不快,才一晚上而已,冰面薄的很,一下子就被炸穿。
其他人瞧着谭青青几个在这边炸冰湖,便忍不住过来囔囔他们,别他妈捣乱。没看见这湖里还有人拿着简易的竹竿,在湖水里钓鱼的吗?
“走走走,你们要炸冰,去其他地方炸去!这水草里的鱼本来就不多,再被你们这一炸,怕是连影子都没有了!”
大家都是一个城的,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几个钓鱼的伯伯,谭青青瞧着还有些眼熟。估计是哪家小吃点心,或者卖馄饨摊子里的小老板。
谭青青朝着他们吐了吐舌头,“钓鱼呢?这湖面都结冰了,你们在岸边上用石头砸了个小洞,也不能把鱼儿给钓上来吧?一大早的,是钓了几条鱼上来啊?”
伯伯当然不能说一条大鱼都没钓上来,毕竟有失钓鱼人的尊严。
所以伯伯只说,“钓了几条上来。”
他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我们这才刚开始钓呢。你们赶紧走,你们走了,这鱼儿才好上钩!”
切。
走就走。
等他们走远些,找个没人的冰湖,照样能玩小爆竹。
只是他们走的时候,上次跟他们一起挖黄子菌的小姑娘,也在其中。
挖黄子菌的小姑娘,似乎经常上山,弄些城里人不曾种植的野菜进醉仙楼。所以这小姑娘也是常年背着背篓,走哪儿,都能用她那小锄头,挖野菜放进她那小背篓中。
这回,谭云星又看见了这小姑娘,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没见到小姑娘了,还是怎么的。
总觉得谭云星有些过分的殷勤。
甚至,他更是对着那小姑娘大喊,“丫头你又去山上挖野菜呀?你一个人上山,现在这山,可不比平时,经年都覆盖了层白雪。这天气再冷一点,雪都冻结在石头上了。你这小身板,要是不小心踩滑了什么,那不得整个人都摔得人仰马翻的?”
那采野菜的小姑娘瞧见了谭云星,却早已经忘记了谭云星是谁。
满脸都是困惑,“你是?”
“你忘啦?咱们前阵子还见过面呢,就是挖黄子菌的时候。你还说,让我们不要随便上山,以免被狼给吃了呢!”
哦哦哦。
说起这个,那小姑娘就想起来了。
“是你们呀。”小姑娘道,“今儿是下雪了。但是醉仙楼缺冬笋呢,我也就是到山坡上随便挖一点赚些零花。”
“你们也是要上山去挖冬笋的吗?”
呃,不是。
谭青青刚要回应说实话。
谁知谭云星就打断了她的话茬,那激动献殷勤的样子,谭青青谭摘星两个简直没眼看。
“是呀。不过我们不一起,这两是我妹儿。一个我亲妹妹,一个是我小伯的女儿。你需要帮忙吗?你需要的话,我帮你?”
“?”那小姑娘怔愣了片刻,“那你妹妹不需要帮忙?”
“不用。她们力气大着呢。搬运几篓子冬笋下山都没问题。瞧你这小身板,平时也没吃上几口好肉吧?走走走,我身板硬朗着呢,保证搬运几筐子竹笋回城都没问题。”
这厮就如同整日往雌孔雀身边挨着的雄孔雀一般,还是开了屏那种。
特别的骚包。
谭青青看着谭云星这一整颗心,全都挂在了那小姑娘身上,便是连连叹气。
并偷偷拽了拽谭摘星的袖子,“还说要陪我们去放炮。得了吧,这人瞧见姑娘,心就飞了一大半,还能玩个啥呀。”
谭摘星也是叹气,“是的呢,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
“反正瞧这日头,也是临近午时了。镖局也要开始吃团圆饭了。大家伙儿都要去镖局吃饭。初一初二的时候,大姑和小姑今年也在家里备了好宴,等明儿和后日一起吃呀。”
“就是怕他们准备团圆饭的时间,与你姨母备宴的时间重叠。这个时候,你就得好好想想,是要去哪家吃。”
说起沈梅兰,谭青青就是一阵头疼。
如若沈梅兰不总是操心她的婚事的话,那她还是挺喜欢她这个姨母的。
奈何也不知是做长辈的,总是喜欢大包大揽,还是操控欲每个人都有。大人们总喜欢下一辈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对此,谭青青只想说,这完全是离了个大谱。
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想法。
当孩子还是个小苗的时候,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就基本可以撤了。
若是再继续操控下去,难免都会生出反叛之心。
“今年陶府的那个家宴,我有点不太想去。”谭青青叹气道,“你不是也知道,我先前因为婚姻大事的问题,摆了她一道吗?她怕是直到现在,都还在生我的气呢。”
“我要再在这个时候,上赶着去触她的霉头,那我不是蠢,就是坏。”
“啊,那咋办呀?”谭摘星也替谭青青着急起来,“可你要是参加了其他人的家宴,却独独不去陶府吃席的话,你那个姨母,怕是又会想多。”
“所以咯,为了不让她想多,我只能装病,哪家都不去咯。”
反正大伯二伯那两个大老粗,心思不会拐弯。更不会晓得她和沈梅兰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