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明带着一大帮子护卫,闯入牢房时,便瞧见牢房中本应该老实值班的衙役,全歪七硕八的斜躺在地,连半个能起来问话的都没有。
薛瑞明顿时非常生气。
“给我把他们叫醒!要是十息之内人还没醒,那他们就不用醒过来了!”
“是!”
薛瑞明的护卫们立即涌到这几个衙役边上,用脚踹他们。
最先被踹醒的是个下巴有个痦子,背有点驼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醒来的时候,眼神都是迷茫的,人也是懵懂的。
他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就被薛瑞明一个猛呵,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这儿究竟怎么回事?让你们看守牢房,你们就是这样给我看守的?”
“十息之内,你要是解释不出前因后果,你们就都给我的爱犬陪葬吧!”
小衙役被吓得连连磕头,屎尿横飞。
“大人息怒啊,我……我们本来守这大门守的好好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突然就眼前发昏,人就……哦,对对,我好像记得,我在被弄晕之前,似乎是看到了个黑影子!黑影子并不高大,肯定不是男人!”
“你能确定?”
“确定确定!”这个长痦子的中年男子连连点头,就差没把自己的脑袋给晃掉了。
这人清楚薛瑞明是个心狠手辣的,所以杵在旁边时,一直观摩薛瑞明的表情。生怕薛瑞明一个不开心,就要将他剁碎了,拿去喂狗。
好在薛瑞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虑,暂时顾不上他这个小喽啰。
“给我搜!”
薛瑞明让自己手底下的人,迅速搜索这地牢里每一处牢房!就是稻草堆也不要给他放过!
搜查的人多,很快消息便传回给了薛瑞明。
“大人!这里找到两件夜行衣!看样子,偷摸溜进太守府的贼人并没有离开!”
薛瑞明将这两件夜行衣摊开来看,发现它们是大号夜行衣经过裁剪,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么偷摸溜进来的这两个人,身材一定矮小,甚至纤细。
“衣服在这儿,人也一定还在!去,把牢房里面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拉出来。本大人要一个一个的查问!”
“是!”
很快一排人就被薛瑞明的手下拉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瘦骨嶙峋的身材。护卫们将,只要是符合矮小身材的可疑人士,全都带来给薛瑞明检验。
但很可惜,这些人里面,并没有谭氏的人。
“大人,谭家的人我们基本都见过。这里面也瞧不出有武夫的痕迹。”
“你确定没有?”
那护卫点头,“武夫虎口和手掌处必有薄茧。但是这些人,手指虽然粗糙,但虎口却没有茧子,很显然不是武夫。”
“定是跑了出去!”薛瑞明脸色一变,“随我出去搜查!”
至于被带出来的犯人们,则被重新关进了牢狱之中。
谭青青与谭摘星待搜查的人一走,就立即将脸上的假面皮和假手皮给撕扯了下来。
并迅速撬开牢狱的门锁,往外溜。
待她们逃离太守府时,谭摘星那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青青,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啊!我还以为我们两个,今晚就要交代在那儿了!太吓人了!”
谭青青叫谭摘星别松懈,赶紧回院子才是正理。
“快点走。等薛瑞明反应过来,挨家挨户搜查我们的去向时,我们要是赶不回去,那肯定会被抓起来再次审问的!”
“啊?”谭摘星直接整个人再次震惊懵逼,“还来啊?那个姓薛的,他怎么其他事情上不花精力,但折腾人起来却这么上心呢?”
“我琢磨着,薛瑞明走的是酷吏的作风。”
这个节骨眼,谭青青也不想再花费口舌跟谭摘星解释什么叫酷吏。
总之谭摘星跟着她走就对了。
“快点吧,等他到了咱们的住处,发现咱不在,那就完了!”
两人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趁着薛瑞明赶来之前,将身上脏乱的衣服扔进火炕里燃烧掉。
幸亏牢狱里的牢犯,并没有穿集体的囚衣,而是各自都穿着自己的素色里衣。
不然谭青青和谭摘星就要扒两件囚犯身上的衣服,穿戴到自己身上。
但这样做的话,她俩怕是只会穿帮的更快!
院子里。
二伯娘芙娘一直在院子里等着。
待她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时,便立即冲出来。
可她左看右看,都没瞧见二伯谭考文的影子,当即脸色便有些垮了。
“摘星,你爹呢?怎不见你爹?”
“还说呢,我爹不在牢房里!”谭摘星气的要死,“娘!你只关心我爹,你都不关心关心我!我和青青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要不是青青反应快,让我赶紧戴假面具装囚犯,娘你就等着给我们一家子收尸吧!”
……
芙娘嫌弃地看了眼自个儿女儿,就差没翻白眼了。
“你可拉倒吧!有青青在,你能有事情才怪。行了,你俩赶紧去屋里洗漱洗漱,将身上那股子馊菜味儿赶紧洗掉。若是有官兵搜查来,我先替你们糊弄过去。要实在是糊弄不住了,你俩再出来!”
“嗤。”谭摘星对着自己亲娘的背影翻白眼,瞧着,这摘星似乎对她这个亲娘十分的不满意。
谭青青看到这儿,实在是忍不住问了。
“我真觉得你娘,人前人后两个样子。什么情况?之前也是这样吗?”
谭青青仔细想了想,之前在罗河村老家的时候,二伯和二伯娘天天都是待在一起的,应该没机会让二伯娘突然转变了性子才是。
所以谭青青能确定自己并不会穿帮。
果然,谭摘星就没想到其他地方去,“我娘其实也会武。”
她说完以后,竟然还对谭青青露出一副“这回,你懂了吧”的表情来。
谭青青怔愣了片刻,疑惑脸,“咱家就是武夫世家啊。”
见谭青青不上道,谭摘星还急了,“我爹当初是要娶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就像你爹一样!反正谭老太爷就没打算给我爹继续安排练武的家族。我娘就装啊,她这一装啊,足足装了十几年啊。不然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住,非要把我一个人赶出来跟你住在一块儿?不就是怕我说漏了嘴,让我爹知道了我娘的真实身份?”
啊,这?
居然还能这样?
谭青青表示自己的眼界又被刷新了。
“谭云星不知道吗?”
“我哥当然不知道!不然他也一样要被我娘赶出来!”说起这个,谭摘星就气的要死。还一边气,一边去厨房拿烧好的热水,一边跟谭青青吐槽。
“你说说,谁家亲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身份,就把自己女儿往外赶的?我也就是看在她是我亲娘的份上,才一直没把这件事往外说。不然,我才不忍她呢!”
第197章 为自己的狗,讨回公道
噗。
谭青青一时间没忍住,噗嗤声,直接笑出来。
要不是谭摘星给自己递厉眼飞刀,谭青青一定会继续笑个二三十分钟再说。
两人在厨房打好热水,赶紧把自己浑身上下抹洗了一遍。等薛瑞明带着一众人等急匆匆赶来的时候,谭青青和谭摘星早已经穿戴好棉睡衣,在庭院里头走动了。
但这个时候,陈安却忽然推开他那偏房的房门,往院子外的那条沟渠里倒掉刚洗漱完的废水。
好巧不巧,薛瑞明也正是这个时候,冲来谭青青的院子。
那盆废水,也正中薛瑞明的下衣摆。
薛瑞明的脸色,立即黑的比屎还要难看。
他眸色瞬时如鹰隼一般冰冷锐利。
“我记得你,我白日去拜访沈老太爷时,看到过你在那儿求学。怎么,你莫非日后也是要考取功名的?”
陈安在看见薛瑞明的第一秒,便知,这厮不是什么好人。
这人眼尾斜吊,眼眶深陷,目光阴毒,一看就是个大奸大邪之人。说不定还心眼小,遇到什么事儿还睚眦必报。
今天他带着一帮子人找来青青姐的院子,干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思虑片刻,陈安朝着薛瑞明躬身作揖,“刚才不知道大人前来,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
薛瑞明冷哼了声,“本大人乃新任太守。渝州城往后参加童生试的名单,皆由本大人来定。这事儿,你可知道?”
陈安呆愣片刻,老实摇头,说,“不知道。”
“不过往后大人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小人的,小人定愿意效犬马之劳。”
……
院子里的众人,“……”
谭摘星是第一个生气的,她指着陈安的鼻子,大骂陈安是个不知感恩的狗东西。
“陈安!你当初带着你弟弟妹妹怎么来的渝州城你忘了?要不是青青心软,愿意给你一口吃的,你的尸骨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埋着呢!”
陈安回应谭摘星的逻辑也是极为的顺理成章。
“此一时彼一时。”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