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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廷森在路边买了束花,还叫人打包了一盒她爱吃的板栗酥准备带回去。
    穆余昨天受了大委屈,回家之后也是哭了一夜,他准备把今天的时间空出来陪她。
    刚到胡同口,副官跑上来,说小姐正在因为那事儿闹脾气呢,付廷森听闻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问:“人送走了没有。”
    “今天一清早就送上船了。”
    他点头交代道:“送到远点的地方,叫人盯紧了。再去查查那小子背景,我们怕不是都被他骗了。”
    “是。”
    进门便看见穆余一个人定定坐在沙发,付廷森走过去,将手里的花送给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穆余抬起头,她今夜只睡了三四个时辰,眼睛里布着血丝,问他:“湛礼哪去了?”
    付廷森说:“我了给他一个更好的差事,他年纪轻轻,身手也好,难道一辈子在你身边打杂吗。”
    “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的。”
    穆余沉默了一阵说:“你总是这样。”
    付廷森看她:“什么样?”
    “爱自己做决定,爱替别人做决定。”
    他抬起手蹭蹭她的眼尾:“你要因为一个下人跟我吵架吗。”
    穆余看着手里的香水百合,她闻见花香了,明明是很淡雅的味道,却让她寒毛颤立。
    努力控制住了情绪,半晌才开口:“我后悔了……”
    她说:
    “以前我喜欢你,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现在觉得这样真是不体面。我在姐姐面前抬不起头,在外人面前也抬不起头。姐夫也是,你总是喜欢替我做决定,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你对我好的时候,我也不能十全十地开心,怕多开心一点,就要被人谴责。”
    “难道要一辈子这样吗,和你偷情,我会觉得自己像一个昂贵的妓女。”
    她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付廷森慌了一瞬,马山掩盖过去,开口想要解释:“我让他走是因为……”
    穆余将手里的花放在脚边,从他身上下来,让他走吧。
    付廷森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只是抓住她的手问:“你确定。”
    他怎么听不出来穆余话里要和他撇清的意思。当初是她先来招惹,说要呆在他身边的是她,如今最先后悔的也是她。
    穆余缩到沙发一角,抱着腿将脸埋在臂弯,她的声音已经疲惫不堪,让他以后也别来了。
    她原本是不想这么快和付廷森理清楚的,正好借着湛礼这个契机。
    她一早起来就被气懵头了,湛礼身上担着她交代的事,付廷森这一下扰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穆余不知道付廷森当日是如何离开的,他大抵没被人这样请出门过,也不知道会有多生气,这样一想她可真是大胆……穆余觉得他最多只会恼火,并不会有多难过。
    许久过后她让人赶紧去探探付廷森将湛礼送去了哪里,能找回来便找回来。烦心事太多了,她原先还想再睡一会儿,后来胡思乱想着头越来越痛,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没睡,还发了一身冷汗。
    今日她约了卫青松和陈锐意,起来看了眼时间后,抓紧去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前看见桌上的板栗酥,愁绪又来,出门前拿了两块在路上吃。
    约好的地方就在她的茶馆,他们比她先到一点。穆余一来便发觉这里的气氛似乎又不大对。
    穆余算是明白了,他们两个气场真的不和,每次见面都不算太愉快。
    “怎么了。”她问。
    陈锐意嗤了一声没说话,看看卫青松也板着脸不开口。
    她便直接切入正题,说湛礼不见了,他们要重新物色人选。两人来时没见到湛礼,其实已经知道了情况。
    “要找个能信任的不容易。”卫青松说。
    穆余沉思半晌,说:“实在不行,我自己做。”
    “不行。”卫青松立马反对,“太危险了。”
    陈锐意说:“如今做什么事不危险,马上就是交易时间了,现在哪里去找人。”
    他们刚才就在争论这个,卫青松和他们年纪轻一些的人想法不一样,他求稳,而陈锐意求的是效率。
    陈锐意说他可以去。
    穆余不赞成,他们两一个警备局局长,一个陈家少爷,这片地方谁不认识他们俩?穆余初出茅庐,脸是生的,她去最合适。
    没有争来辩去,几个都是痛快人。其实不一定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因为是第一单生意,万事小心要做得漂亮些。
    陈锐意先走了,他最近很忙,陈太太又生了一个女儿之后陈家更看重他,听说他们家老爷子交给他许多担子,有意要让他慢慢接手了,他忙得连戏园都好一阵没去了。
    卫青松也是,临近年关,他们局里是最忙的时候。
    他今日留下来多坐了一阵,穆余看他眉间挤满愁云,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家里母亲病了。”
    “什么病?可有什么大碍?”
    他摇摇头:“咳疾,只是老人家一病就挺难好,有一段时间了。”
    穆余说:“我抽个时间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卫青松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好,又问:“你和付廷森怎么了。”
    他细心,一眼便瞧出来她的不对。
    穆余摇摇头,不想多说。
    卫青松说:“他最近有点麻烦。”
    穆余心一顿:“什么麻烦?”
    “他父亲的事,老司令年纪大了,底下有人闹,想折腾点事出来逼他退位。前阵子两船军火在海上被人劫了,有人说是付廷森走私卖给日本人,他们费了不少功夫才将这事压下来。”
    “付廷森现在为了找这两船货应该挺费心劳力,他没和你说么。”
    她撇开目光:“没有,他不会跟我说这些。”
    付廷森不会让她接触和他家庭有关的事,他心中有道分界线,穆余越不过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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