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泽和付廷森不是交好的关系,但总归是相识,谁知会不会哪天提到她,而后她所做一切都白费。
或许整个浙江都已经算不上安全了。
付廷森知道她在这,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她这模样,像是与付廷森有什么深仇大恨,被他找到就是要命的事。
穆余开始焦虑,孕后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她情绪起伏得大,很难控制住自己。
她去摸那花篮,做得很用心,指尖触上一片叶,只是想抚摸,又想用指尖掐断,于是她又莫名其妙陷进自我纠结,好一阵过后,才叫来阿喜:
“让人重新去找一处房子。”
阿喜心有疑惑,事情照办。她是不知道穆余与隔壁那家人之间有些什么过往的,只是对人家印象不错,也少有看见容貌与自家小姐不相上下能与之一敌的。
只是那家的小夫人整日笑语盈盈,白日不是和她先生一起出去玩就是陪着在湖边钓鱼,日子惬意又无忧无虑,孩子也不用自己带,万事都有人亲力亲为;想比之下,自家小姐孤单得叫人心酸。
其实付廷森对她也很好,只是她的所见所想太表面,里面掺了太多复杂又无可奈何的事,所以小姐走得如此决绝。
一周后,阿喜在这的大伯重新帮她们相了一套房,邀请他们去看看。
原这房子也是穆余用他夫妻的名义买的,为了掩人耳目,谁知碰上了隔壁那户人家。
要是一早就知道真正的买家是她,也不晓得他们肯不肯卖给她;她要是一早知道房子主人是他们,也定不会做这笔生意。
哎,都是麻烦。
这次穆余的要求放低了许多,环境不需太好,房子没必要多大,过得去就行。最主要是安静,人少。她其实是不爱与人打交道的。
当天下午去看房,共两套,穆余都不太满意———
第一套是处在半山腰的小洋房,大抵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院子里杂草丛生,爬墙虎占领了半面墙,整体能看出些往日的奢靡,只是设施太过陈旧,一脚踩上年老色衰的地板,它都要发出奄奄呻吟,“嘎吱嘎吱”发到夜里实在惊悚。
另一套是太过偏僻了些,深山老林,一人进来怕是得迷路。她只是想要清净,并不是要彻底隐世远离凡尘了,住进来平日里需要安置些东西都不方便。
看完两套房她已身心疲惫,天色暗下去,拜托大伯还需再辛苦辛苦,往他手里塞了点钱,好好办事。
回家途中她又在车上睡着了,阿喜叫醒她,要扶她上楼,穆余摆了摆手,让她早点休息。如今家里就她一个人打点,她最辛苦。
阿喜在楼下目送着她脚步虚浮地上楼,不经意瞥到地板上有几个脚印,觉得奇怪,刚想和她说,抬头看见穆余已经上了二楼,没有说出口。
扣了扣额角,想着应该是打扫的阿姨落了一块地没有拖。
穆余打开房门,摸到墙上的开关,清脆的一声,没有反应,内屋还是一片黑暗,她正疑惑,转头瞥见月光透过窗户,描摹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安安静静坐在那,分不清是人是鬼。
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房门,险些要尖叫,那头木棍戳地空洞的一声,似是砸在了她心头上。
她看见那黑影起身,走近,脚步并不整齐,踏一步那高挑身影就要顿一下,穆余认出他是谁。
背着月光,渐渐看清他的脸,眼神碰撞一瞬,她的惊慌与他的戏谑。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红眼炸毛,每一个反应都有趣极了。付延棹噙着一抹阴暗的笑意,舔舔下唇,似话本上的吸血鬼夜访,随后一口咬上她的嘴唇,直到尝到让他兴奋的味道才停下。
他脱口而出叫她宝贝,吃掉她唇上新冒出来的血珠:
“好久不见。”
“灯泡坏了,上门维修。”他又笑着问,“失望么,以为来的是付廷森?”
穆余扬手甩了他一巴掌,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她暗自发狠,想着要抓出血才好,他上来就发神经,也别怪她直接动手。
这两个,见面之后一个咬一个打,像是仇敌见面,又因为付延棹的漫不经意与兴奋,又像是在打情骂俏,简直不要太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