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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此,几人正式成为马凡与谢君怜的打手,而且马凡的运气很好,一直以来都没遇到那种会喷火的异兽,光靠肉搏就收集到不少核心,卖了不少钱,只不过马凡没收多少,大多都分给那群打手了。
    甚至马凡还提前看到了异兽会逃跑的路线,诱捕显然是生存率更高的作法,一群人便开始了佈置陷阱捕捉异兽的生活。
    中间除了有次马凡看到不知名黑烟在远处飘扬,决定撤退之外,他们可谓是出师必胜。
    「离开前,必须提醒他们不能自满。」谢君怜淡淡道,「没有遇上拥有异能的异兽,不代表永远遇不到。」
    「你说得有理。」马凡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指挥也一直遵从打不过就跑,命最重要至上的原则。
    虽然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但是他没忘记那种被大海吞噬,咸腥的海水灌满他的鼻肺,水压逼得他彷彿一睁眼就会直面死亡的颤慄。
    没什么比命更重要了……除了妹妹。
    谢君怜看他一眼,似乎想问点什么,但是被忍下去了。
    *
    攒足旅费的马凡告别谢茗,谢君怜无所谓地跟着他,老大一群人涕泪横流,虽然他们现在有大房子了,住得起兄弟,但是马先生坚决不肯留下来,只好作罢,替他们设宴送别。
    村子离海港有段距离,得坐马车,虽然说是马车,也就是一种交通工具的代称,不一定是指马,他甚至怀疑自己眼花。
    他们现在来到一处名为站赤的地方,这里专门组织领导供给马匹的管理,需要的人只要缴纳费用便可租赁。
    姑且不论骑走了怎么还,这马槽中……为什么会有犀牛?
    「不用怀疑,有人是专门驯服异兽做驼兽的。」谢君怜说,「有些还会花高价买被驯服的喷火异兽,当作冬天取暖用的。」
    招待的人不怎么热情,也许马凡表现出来的无知太像乡巴佬,兴致缺缺地让马凡填了地点收了费用,牵了一匹看起来彷彿只要坐上去就会垮掉的老马。
    马凡:「……」他这是被针对了吧?
    谢君怜对马匹没有意见,自然也不会替马凡争理,马凡还在挣扎:「这马没问题吗?要是牠半路出事,我不仅走不到地点,还要负责收尸。」
    「你要是不想租就走路去,哪那么多破事。」对方很不耐烦,「不夜沪又不远,你走个三五天不就到了。」
    马凡觉得,身为一个现代人,实在不能理解古人说不远的定义。
    无奈之下,马凡只得牵着马走了,毕竟钱都付了。
    「不用担心,牠撑得住,而且这里每一隻驼兽都受过训练,把人送到定点后会自己找路回来。」
    马凡点头,老马识途,他知道。
    ※
    不夜沪比马凡想像中的繁荣许多,他跟谢君怜共乘一匹马,这匹马果然老马识途,将两人载到定点后,便踏着踢塌的步伐去自己的休息区了。
    「真有灵性。」马凡讚叹道,这种体验很神奇,有点像是计程车,而且比他想像得快很多。
    还有,他发现他的身体素质变好了,虽然他原本就有在练身体,但是五感好像更敏锐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拜这副眼镜所赐。
    海港停靠许多小船,甚至还有海兽……
    「那是鲸鱼吧?」马凡觉得眼神要死了,他知道鲸鱼很巨大,但是绝对不会像这隻大到像邮轮。
    「是。」谢君怜说,「但是我们不乘那艘。」
    「鲸鱼还能当船?」马凡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人生了,「进去了不都当成鱼饲料了吗?」
    「那是专门运货的,不载人。」谢君怜说,「我们要搭的是另外一艘船,在另一边。」
    马凡这才松口气,他觉得要主动走入鲸鱼口有点太惊悚,超过他目前所能承受的范围。
    好在谢君怜指给他的那艘船跟他理解中的船差不了太多,只不过船前方绑了好几隻兇猛的鯊鱼。
    「又是驯化的?」马凡实在不晓得该不该吐槽,说是虐待动物也不对,于是他只问了一句。
    「嗯。」谢君怜答道,「那些鯊鱼是护卫用的,或是在船动力不够的时候紧急备用的,开船时一样是使用燃料。」
    「要上船得先去登记,过几天才会出港,这段时间先找地方住。」
    马凡是外来人口,对谢君怜这种安排没有意见,跟着谢君怜去了登记处,他也不知道谢君怜是怎么运作的,总之缴了钱,上船就没有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住宿。
    马凡有点后悔,早知道船还有几天才出港,他干麻急赶活赶得来?还不是怕路上出现意外,他对这世界的交通方式很没底啊。
    原本想说提早来,就算没地方住也没有关係,以天为被嘛,结果事到临头,马凡自己无所谓,可他不好意思真让谢君怜跟他一起披风露宿等三天啊。
    「要等清明过去,这週是清明,大家都不会啟程远航。」谢君怜解释道。
    马凡点头表示理解,风俗嘛,各地都不一样。
    两人在海港附近逛了一圈,附近因为作为贸易港口非常繁荣,餐厅旅馆驛站一点也不少,马凡此时无比怀念现代科技的其中一样功能──可以看评论啊。
    琳瑯满目的,他真不知道怎么选旅馆,又怕被当成土包子坑。
    「有告示牌可以看。」谢君怜说,「在驛站。」
    马凡跟着谢君怜努力挤过人潮,来到驛站门口,上面果然有告示,揭露了沿港的旅馆评价与收费,简称叫沪港之家,十分简单粗暴。
    这榜单摆到现代大概就是说明旅馆的星级,马凡问谢君怜有没有特别中意的,谢君怜低头看了看马凡的行囊,马凡顿时就羞涩了,规规矩矩地跟着谢君怜去了一个小破店,再也没有想一撒千金给谢君怜的豪云壮志了。
    这小破店背靠港,还漏风,卖点杂货乾粮,照理说即将出航的人都会很需要购买这些乾粮,但就是门可罗雀。
    「这附近的生意被朝廷徵收了去,用极低的价格贩售,久了这种私营的小贩自然没有活路。」谢君怜说,「朝廷不可与民争利,但是这席王争得很痛快。」
    马凡算是再次证明了,谢君怜只要一讲到这个席王,要嘛阴阳怪气,要嘛语带讽刺,当真是非常痛恨了。
    就这种深仇大恨的态度,真不是太子?
    但就算谢君怜真的是,他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帮上忙的,现在反而都是他靠着谢君怜在活动。
    还是得尽早熟悉这个世界才好。
    两人去街上买了些吃食,马凡发现在港口的风格跟村子很不一样,有不少棕色头发的人,留的也不是长发,各种发型都有,怪不得他一个削边飞机头没有引来太大注目,有更扯的江户发型在走来走去呢。
    「别将你的世界代入这里,不一样。」谢君怜轻声道,「你是要回去的人。」
    言下之意居然是在提醒马凡过客的身份。
    马凡点头表示了解,抱着一袋馒头跟谢君怜分着吃,他想谢君怜力气速度都大,也许食量也大,因此留给谢君怜的馒头都比较大。
    谢君怜没说什么,马凡给他便吃,似乎没有留意到这着小细节。
    两人买完乾粮,间着没事便开始逛街,不少人打着跟他们一样的主意,所以他们完美得融合进人群了。
    海边的房子总是容易散发一股潮味,咸腥的风窜入鼻腔,勾起马凡不太好的记忆,他撇撇嘴,把心里那股淡淡的恐惧给忽略了。
    马凡转换心情,尤其在路过一家叫老蒋小卷的海鲜餐厅时,那香味顿时取代了他略为低略的情绪,不自觉得分泌唾液。
    虽然港口的海鲜跟其他内陆比起来又新鲜又便宜,但是他们不能放任欲望去吃,之后还不晓得要用钱的地方在哪里呢,能不花就不花。
    天色渐暗,沿街开始点起了灯火,映照得有如白昼。黑夜之中三千明灯摇晃,别有一番风情,果真不愧是号称不夜的沪港。
    如果不是身在异乡,掛念妹妹,此景倒真绝了。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马凡随口聊到。
    「记忆中有过,实体上应该没有。」谢君怜回答道。
    马凡又被噎住,这又算是什么回答?
    「喂!」一个年轻小伙子叫住了他们,「你们两个!」
    马凡转头去看,只见一身葱绿的年轻人约莫十三岁,腰间别着一支短棍,眉清目秀,但是瘦瘦小小的,而且衣服很脏,口气还带着一股狂妄。
    「你们就是在林子里面猎兽的吧!我都看到了。」他迅速走了过来,「带上我一起吧,我也能打!」
    看他步伐就知道这是个正经学武的,脚步如猫步,每一步都提跨沉身,十分轻盈敏捷。
    马凡不想引起注意,他可是黑户呢。
    「一看你们就知道没户口,刚好搭个伴。」年轻人道,「我也没户口,叫李舟。」
    「你这样直接说出来没问题吗?」马凡有些怀疑,「你父母呢?」
    「没啦,我是我师父带大的,但是被赶出来了。」李舟哼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带上我赚钱吧,我也需要钱。」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这尊神还是他自己黏上来的,马凡甩不掉,谢君怜好像看他是个孩子没什么威胁也没动手赶人。
    「你为什么被赶出来?待在家里不好吗?」
    「哼,那村子不待也罢。」李舟口气倨傲,「我就自己出来闯江湖,气死师父。」
    「所以你是自己离家出走?」
    「……放了一把火烧了村子,所以被赶出来了。」李舟不情愿地说,「那火势看着猛,但其实只是烧了水沟里面的油而已,多大点事,大惊小怪。」
    马凡:「……水沟里面为什么会有油?」
    「我在上游的油桶盖子凿了个洞,好费工夫的。」李舟又是得意又抱怨,「我花了大概快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凿好的。」
    跟李舟对了时间,确定就是那次他们撤退的时候,马凡不禁咋舌:这哪里来的熊孩子,怪不得被赶出来呢。
    天底下熊孩子都有个特徵,就是任性,他认准了马凡跟谢君怜,让跟最好,不让跟也跟,还不断推销自己:「我,随氏嫡传大弟子,带着很有用!」
    马凡转头去看谢君怜,后者接收到他的询问,冷冷回答:「被朝廷打压追杀的一小武门,跟着谢茗一伙儿逃到福丸岛隐居的。」
    李舟不服气了:「什么小武门,师父很厉害的,他能以一打十!」
    「一个不满百人的非法武道师门。」谢君怜很配合地改口,「教学时还得防着外边有没有人偷看。」
    李舟这下辩无可辩,沮丧地垂下肩膀。
    马凡一个外人也不好安慰这小孩,只能尽量客观:「既然是非法的话,还是别……」
    「屁!」李舟跳了起来,激动道,「我们绝不解散!东林默家绝对不向强权屈服!」
    「东林默家?」马凡更糊涂了,他其实只是想要劝这小孩别太张扬而已,毕竟看谢君怜的态度,他对这个非法小武道家的态度比起席王要亲切多了。
    「不会吧,你居然不知道?」李舟很不可思议,「北慕容、南宫昌;东林默,西出杨。大秦四大首富你居然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马凡乾笑道:「我、在下比较孤陋寡闻。」
    「你这是隐居得比我还深哪。」李舟好奇看他,「但是我瞧你能想到补猎异兽核换钱,次次成功,还以为你是个有见识的呢。」
    没有见识的马凡很无奈:「我没有见识,所以就别跟着我们了。」
    「不跟着你们我跟着谁呀?」李舟哼道,「我也要去王都啊。都是同一条路,搭个伙吧。」
    「你不是没钱吗?」
    「我可以赚啊,不是跟你们说了我也能打!」李舟信誓旦旦。
    马凡说不过李舟,转头去看谢君怜,谢君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无奈答应了。
    三人回了那间小破店休息,一路上李舟嘰嘰喳喳讲个没完,似乎对马凡居然不认识四大首富这件事耿耿于怀,严格来说,应该是对不认识东林默家耿耿于怀。
    「默家可是出了好几代采诗官的,了不起的大家族,你怎能没听过呢?现任默家家主还收留了好几个孤儿,是个大善人!」李舟骄傲地说,「默家现在主要是行医伐木,救过好多人哩!」
    敢情这位默家家主是李舟偶像?
    「默家确实有钱,但是因为人很低调,一般只在东方活动,偶尔会来一下福丸岛。」谢君怜说,「并且默家的医术了得,说是悬壶济世也不为过,但也因为收费太过便宜,所以被其他郎中联合排挤。」
    理解理解,同样的技术大家都卖一百,他却独卖五十,肯定是会被记恨上的。
    「后来默家立了规矩,发放号码牌,一天只看十个病人,跟其他郎中的关係才算缓和下来。」
    「采诗官怎么会去行医伐木?」马凡好奇道。
    「采诗官是在民间蒐集情报的,但是现在的席王听不得真实的声音,但是墨家歷代只说真话,所以被革去职务好几代了。」谢君怜说。
    「好几代?」马凡惊讶道,「可是席王不是才上任二十年吗?」
    「不是这么算的,在这个席王称帝以前,这个大秦早就已经腐烂发臭了。」谢君怜摇头道,「这个席王本是街头的混小子,靠着烧杀掳掠的斗争手段才走到朝廷殿前,最后窜权的。」
    「你知道得挺多啊。」李舟摀着胸口,惊道,「知道这些事是要被灭口的吧?」
    「你自己凑上来听的。」谢君怜睨他一眼。
    「这不是……好奇嘛……」李舟吶吶道,他只是听师父说这些真相早就被埋没在歷史之下,在外不可提起,可是他一下山没多久就听到谢君怜大摇大摆地谈论真相了啊。
    而且谢君怜讲的似乎更详细一些。
    「我就是想听听故事,可没打算做点别的。」
    这句话绝对有问题,没打算做点别的还身无分文想去王都?
    但是大家萍水相逢,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因此马凡也没有追问。
    马凡有点想问席王登基以前的事情,但是旁边又有一个李舟,怕谢君怜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他连这种杀头的情报都说得出来还如此云淡风轻,会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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