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凡:那是去你妈的意思
在司仪宣佈开始的时候,只见选手待命区眨眼间人就散得不见了,最近的一隻鹅一被放出,立刻搧动了翅膀,如针雨的羽毛落了下来。
「马哥哥,我眼镜突然一片黑!」李舟惊叫起来。
「那就是负责那个区块的视野共享异稟者被羽毛戳穿脑袋了。」慕容兰不以为意道,「转头换个视角就好了。」
马凡垂下眼。
他真不喜欢这种比赛。
李舟显然被激怒了:「死人了你怎么还这种态度!叫停比赛啊!」
「不过就只是──我说了他拿了钱的。」慕容兰撇嘴道,忍着脾气解释道,「比赛不可能停,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很可能死人的比赛,要的就是这种观赏性。」
根深蒂固的歧视观念,果真不是说改就改的。
马凡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慕容兰已经帮他去掛了寻人榜,他现在十分想走人。
儘管早就被告知了这是怎样性质的比赛,但是马凡一开始选择了随波逐流,接受慕容兰这个捷径,导致到现在有些话说出来显得十分不识好歹。
「拿了钱,也不代表该因此送命啊。」马凡语带不忍,如果是现代战争,他还可以说服自己因为是军人,军人本就是战争时期的高危险职业,但这不过只是一场展示国力的观赏比赛罢了,照他看来,实在不值。
「慕容公子,这种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傲慢,还是改改吧。」他没忍住多说了几句,「现在就算他拿到钱,但是也花不到了。」
慕容兰嗯了声,眉头微蹙,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劝导。
在他看来,这又不是鲍里斯,不是他的护卫,死就死了,这种程度的异稟者一抓一大把,死了也不可惜。
李舟冷笑一声。
果然这傢伙的本质就是一个混蛋,师父说了要有仁爱之心,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这傢伙居然还觉得不过就死了个人。
马凡见状也不再劝,人都不喜欢跟自己价值观不合的东西,劝过头反而有反效果。
而且看这场地的狂热程度,他这种人命至上的思想恐怕才是少数的异端。
「我说过了,你要是把这里当成你原来的世界去理解,你会很吃亏。」谢君怜淡淡地说,「但你若是不介意吃亏的话,也不是不行。」
马凡没说话。
场上已经分成几个团体分别对抗天鹅,其中比较衰的就是大秦,可能是因为他们人数多,对付的天鹅也多。
顏正茗的异稟武器是一个手环,不过他没有戴在手上,而是将它拿在嘴前用力一吹,巨大的蓝色火焰便倾巢而出,轻而易举地将他对付的那隻天鹅射出的羽毛全数烧毁。
「他感觉比那隻火猴强儿。」李舟靠近马凡偷偷发表评论。
「嗯。」
这里所有异稟者都比他跟李舟强吧。
「不过现在小青会变大,要是再来一隻火猴应该也可以打得赢。」李舟随口道。
马凡愣了下。
李舟跟小青还有能拼一拼的实力,不过自己就……
马凡突然发现,四人之中,自己好像是最差劲、最派不上用场的那一个。
论武力值,他不如谢君怜跟带着小青的李舟;论财力,他囊中羞涩还得靠慕容兰救济。
「别想太多。」谢君怜的声音再度传来,「你的异稟极具价值,不是单纯用武力就能衡量的东西。」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谢君怜的安慰,但还是成功让马凡冷静下来了。
谢君怜的安慰总有一种可以抚平他焦虑的奇异功能。
「我并没有在安慰你。」谢君怜道,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陈述事实罢了。」
就算马凡真的感觉焦虑被缓和了,那也只是因为他说出真相而已。
「你在福丸的时候,很多人感激你。」
马凡几乎要忘记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穿越者,还靠着一副眼镜像是打游戏一样指挥作战呢。
场上的这些人各各都比马凡强上许多。大秦顏正茗用火烧天鹅,萧晓便在一边助长火势,手上有别于谢茗的摺扇刷拉一声,倏然变成一个男人的大小,只见萧晓轻而易举地挥动扇子,原本就不小的火苗在风势助长之下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尖锐速度将天鹅身上的羽毛燃烧殆尽,天鹅发出凄厉的怒吼,扑腾翅膀就往天上飞,未料牠的两隻腿已经被李梓东用土系的异稟固定住──深陷流沙起不来。
另外两个大秦选手温瞳彤用鐘摆晃晕了一隻天鹅,而顏语思则用纸──马凡十分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将那晕的天鹅脖子紧紧缠了起来,直到天鹅窒息。
「精神系的幻觉操纵,我可一点都不想领教。」慕容兰也看见了,「温瞳彤的异稟武器就是那鐘摆,只要视线对上,就会看见幻觉,没有即时发现的话就会被控制。」
马凡有点疑惑,这照理来说是每一个帝王都非常害怕的异稟啊。
「不过限制也多,你看。」慕容兰用下巴示意,只见温瞳彤一副虚脱的模样,软倒在场上起不来,是顏语思过去搀扶的。
跟马凡的好奇不同,慕容兰对于大秦的比赛不感兴趣,他更关心他的下注对象:绅雾。
绅雾最近武器研发大有突破,枫圆的火銃就是他们不断改良的结果,连带着贸易都兴盛了起来。
慕容家是靠茶水青楼的生意起来的,但若是想要把杨家干掉,军火这一块是肯定要碰的。
而绅雾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因为对方也是贸易大国,附属国家也不少。
绅雾派出的人有艾比、丝卡勒特、佩顿。
艾比拿出他的异稟武器──一枚看起来像是小型飞弹的东西。
他将飞弹放在地上,接着右手食指与中指併拢,微微低头,接着那飞弹尖端就飘出淡紫色的气体。
那淡紫色气体像是能感应到主人的想法,直衝天鹅口鼻而去,天鹅自从吸入气体后便动作僵直,瞠大眼睛死瞪着艾比,那眼神像是能杀人──不是形容。
艾比轻巧一闪,绕到天鹅背后,避开了天鹅从眼睛射出的光束,原先的位置被烧焦了一个大洞。
天鹅吸入了麻痺毒无法动作,佩顿立刻上来腾空跃起,翻手握住凭空出现的一把西洋剑,从侧面砍下了天鹅的脖子。
这边两人解决完一隻,他们另外一个同伴丝卡勒特则在一边玩火玩得不亦乐乎。
同为自然火系,顏正茗的火势冲天,用法狠辣,一放就是一片火海;丝卡勒特则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女孩,瞄准天鹅的脚丫子小把火小把火地烧,烫得天鹅像是在跳牛仔舞,扭腰摆臀,而丝卡勒特也像是在把对方当成男伴似地手舞足蹈。
天鹅想往天空飞,奈何牠上空的气温更高──丝卡勒特将天鹅头顶上的温度提高,让天鹅下意识地不会想搧动翅膀,只能在地上继续陪丝卡勒特『玩耍』。
天鹅被玩得窝火,牠张开嘴巴,喷出绿色的气体。
跟艾比可以控制毒气不同,牠这一喷是敌我不分,大范围攻击,连带附近正在对付另外一隻天鹅的集廉队破口大骂,但是由于语言不通,丝卡勒特完全不知道对方在骂什么。
「丝卡!」佩顿吼道,「别玩了!」
丝卡勒特装作没听见,惊奇道:「艾比,牠跟你一样可以喷毒!」
艾比:「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由于艾比这个毒师即时以毒攻毒,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集廉队也因为闪避及时没有人死亡,但由于为了闪避毒气,那隻打得差不多的天鹅反而被绅雾捡了漏。
丝卡勒特往集廉那里拋了个飞吻:「谢谢、谢谢!」
集廉的那个鲍伯竖起了中指,附带一连串难听的飆骂。
「那是什么意思?」丝卡勒特回头问她的同伴。
艾比跟佩顿耸耸肩:「谁知道。」
跟着慕容兰一起看起绅雾比赛的马凡心想:
简单来说,那是去你妈的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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