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沉迷
文/望舒
晚上躺下睡觉时，池煜的那句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要对自己有信心…”许雾翻了个身，拢着被子越过肩头，包裹住自己。
室内还有残留的饭香，却没有饭盒的痕迹，伴着床头台灯的昏黄光线，昏沉的睡意渐渐袭来，她眼皮轻合，陷入梦境。
卧房的门被缓缓打开，池煜透过门缝看到小姑娘的睡颜，静静看了几秒，才放下心来，转身带着洗好的饭盒离开。
周言说什么来着。
抓住一个人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
那他多来几次。
池煜提着空饭盒坐在出租车上，暗自做了决定。
回到家里，望着空荡荡的华丽房间，还有那一桌子做好但无人问津并且凉透的饭菜，被许雾勾起的食欲又减退。
下回还是带她一起吃饭吧。
…
十二月一号，一中的第二次月考如期而至，为期两天，模拟高考的时间段，共考四门，综合里包括了理科三门。
许雾转来榆肃的这个学期，恰巧是高二分科，她一向理科好，以高分通过一中的分科考试，进入作为理科重点班的一班。
这次考试算不上完全得心应手，但总体还算顺利，反而她挺担心池煜的。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满楼道里都是怨声载道，当然还有解脱的欢笑。
一中试卷一向都是自己出，根本在外面市面上找不到标准答案，弄得大家叫苦不迭，相比于其他班级考完后解脱轻松的氛围，一班看起来就沉闷不少。
至于沉闷的原因，除去学霸们本身自律的习惯，再次投入学习中之外，还有来自最后一排池煜的低气压臭脸。
看了眼周围水泄不通的人，池煜甩甩笔，暗自咋舌，真烦，他都没找许雾对答案讲题呢，这群人围这么紧做什么。
“全班是只有许雾一个人吗，前三剩下两位死透了？”
周围一片死寂，尤其是被暗戳戳点名的剩下两位，瞬间如芒在背。
不是所有的学霸都是许雾这样的，班里好脾气成绩又好且愿意教人的只有她，所以大家才这么热衷于找她。
此话一出，周围走了不少人，但还是有零散的人想请教题目内容没离开。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红着脸凑上来，正捏着英语卷子准备开口，就听见一直冷脸的大佛再次开了口。
池煜扔掉手里的笔，臭着脸一把抽走男生的卷子，扫了一圈，冷笑一声，“光听力就错五个？你怎么比我还烂啊。”
别人是对答案，这小子脸都红成猴屁股了，打死他都不信，眼珠子都快粘到许雾身上了！
听得坐在前侧的谢成噗呲一下笑出声，又被越米乐瞪了一眼，赶忙闭了嘴。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许雾在一旁无奈扶额。
“好了，”她扭头把池煜手里的卷子抽走，侧头对着周围说，“我把我的答案和吴梦、孙劲舟的对过了，我现在誊抄出来一份，给大家一起传着看，可以吗？”
周围人都兴奋点点头，有了前三汇总答案的加持，基本算是最标准的了。
小男生红着脸还欲说话，又被池煜扫了一眼，只好低声道谢，握着卷子灰溜溜地跑开。
身侧一只素白的小手出现在他的眼里，向上摊开着，池煜垂眼，放了一根手指上去，下一秒被人拍掉。
“干嘛？”池煜脸更臭了。
甩开他做什么，亏他还以为许雾要安慰他呢。
许雾指指他的卷子，微微扬眉，“卷子给我，帮你对答案。”
她说着就要去拿他桌上的那几张试卷，想到自己后面惨淡的完型阅读，池煜猛地拦住她。
“拦什么，让我看看你比人家少错几个。”她伸手去拿，又再次扑空。
“不用。”某人生硬地回答。
许雾点点头，接着说，“那行，英语不让看，数学给我。”
想到没解出来的那几问，他又不好意思让她看了，松开英语去扑数学。
结果许雾挑挑眉，手腕一转，直接拿走英语和下方的语文。
这下好了，痛失两门。
对此池煜直接呆了，握着笔坐着，在她看卷子的过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哗啦哗啦，试卷翻动。
“还可以啊。”他听见许雾平淡的声音，心里一喜。
“真的？”
“我复习到的都写了，基本没错，但别的你是一个字都不写啊。”
“还有听力确实比人家少错两个，但阅读嘛…你自己看看，还好意思说人家吗？”
“池煜你是不是除了我给你补课，其他时间一个字都不听啊？”
“数学我不看了，肯定大同小异。”
许雾把卷子递给他，一连说了好几句，缓缓叹了口气，扭头去喝水。
而池煜呢。
收到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客观的成绩评断，还在愣神中。
前座的谢成憋笑快憋疯了，从来没见过池煜被人说了还哑口无言的。
越米乐偷偷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阿雾，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