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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坤州主城阳平城,极味楼里人声鼎沸小廝穿梭期间汗流浹背脸上掛满了笑。
    「你听说了吗?兑州大水淹了好几座城死了好多人呢!?
    「是呀!这天灾不断的,那艮州旱灾好些年了吧!?
    「不过我听说那艮州州主是个大善人,开放粮仓还建棚屋收留好多流民呢!?
    「真的吗?哎!真是这样也算艮州居民的福气呀!这种善举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可不是吗?你看那兑州大水州主有做什么吗?白当了一州之主啦!?
    「不过呀?我听说有修仙门派提出要羽州神仙出手平息灾祸耶!?
    「哎?我说这话不可信!你看这些神仙们啥时候管过我们死活了!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有个像艮州这样的州主大人咧??
    「就是,你这话说的实在我喜欢听!?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隔三差五的邻桌也插来一两句,口沫横飞好不热络。
    二楼包间里一桌灰白色道袍与几名穿着天蓝色宽袖衣袍之人同桌而坐,一眾人秉持着食不语的礼节平静的用餐,片刻后有几人御剑而来落在极味楼门口,示意小廝便走上二楼包间,扣了叩门走了进去。带头这人双手抱拳作揖「木长老、泽兰长老,老夫来晚了见谅见谅呀!?说话这人看上去五十来岁身着黑色宽袖衣袍其后四人着黑色劲装。
    「哪里!哪里!不妨事!姚长老快快入座?归元宗木长老寒喧搭话,另一名四十多岁女子微微頷首,原是沧海们泽兰长老。此行原是三宗相邀拜访天明宗议事之行,由离州玄冥宗姚密至震州拜访相邀归元宗再至坤州邀请沧海门一同前往,怎料出了沧海门所在青莲镇不久玄冥宗就有弟子身体不适,故而玄冥宗才较晚到达这极味楼。
    而这些门派表面和睦实则暗流涌动,归元宗予沧海门一州之隔自然也有点那个意思。
    这日一行人终到艮州主城曲杳,尚未进城便在天上看到城外一片棚屋绵延数里,这便是那日听人说的流民居所,一行人在城门外落下交了手牌进城。进了城一眼望去能明显感受这曲杳与其他州城不同,朴实简单不胜热闹、甚至带点清贫之感。东坡居是城里一大酒楼,便是今晚下榻之处。
    「我说张兄呀?你听说了吗??这人神神秘密的靠着旁边男子小声说道
    「什么??那人疑惑着
    「就前些日子那天明宗少宗主被魔人杀了的事呀!?
    「你没听说呀!这事闹的沸沸洋洋的呢!?另一人说
    「那可不是嘛!这少宗主都能被杀,这天明宗还好意思说是十二大门派之一?又一人说
    「呀!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是那魔人太厉害了,听说是一招毙命呢!?隔桌人说
    「真的假的?那魔族也太可怕了吧!这天底下就没人能制住他们??
    「魔族有什么可怕的,想那天魔大战时还不是神族胜了,何况现在神族就住在羽州哪容得他们做乱呀?
    由于来的晚了二楼厢房包间早就没了,三宗门人就被安排坐在一楼宽敞大厅其中两桌,默默用餐偶有弟子小心斜眯着眼听着身旁高论。
    虽说御剑而行但也非转瞬即到,一天行个万八千里的也够呛人,所以一行人就在大大小小城镇停留,沿路听来的民间軼事传闻八卦也就十分精采。有时你不去造谣偏躲不开这谣言满天飞的尘世,眾人皆浊我独清…很难。
    这时门外街上有几名身穿绿色劲装装扮的人领着一群少年少女走过。
    「刘兄、王兄你们看那是不是州主的亲卫呀??靠门这桌男子道
    「好像是喔!?
    「咦?你们不知嘛!这州主心善每月月中都会从城外带些少年少女回来,在城中为他们安排工作呢!?
    「我怎么听说是在州主家当僕人?
    「唉!这种年头还有州主给介绍工作,我们州主比起那其他州去可太了不起了!?
    「那是,前几年丰年积累下来的食粮都拿出来賑灾,还搭了几里棚屋财產都给花没了?
    「不然这两年旱灾这些灾民不早造反了?
    一群人边吃饭边喝酒边高谈边唏嘘边侥倖再喝酒再吃饭……世人日常。
    东坡居外是曲杳城最热闹的街道,凡是做生意摆摊子的七八成都在这街上,其中有一老者身穿藏蓝色旧衣袍,旁有一约十来嵗孩童站立身旁,身前放了个大碗里头有些许铜钱,老者手拿着一水盆沿着边缘就唇吹起了响声,声音忽高忽低像一首欢快而简短的曲子,后又换一铜壶壶盖吹起了响亮的战舞,后又换了一黄瓜吹起了柔软的小调,就这样换了数十种器物瓜果树叶等,连续表演着“无所不吹"的绝技赚取赏钱。
    傍晚摊子都收的差不多了,老人和男孩手提着几个荷叶包裹往一条小巷走去,其中一间破旧的大庭院推门进去。好几个小童簇拥着跑来「马爷爷!马爷爷!?稚嫩活泼的声音绕着他打转。
    「哈…哈…好好…?马爷爷笑的开怀手里牵起一小女童伴着孩子的笑闹声走进屋里。
    「哇…包子!包子耶!?几个荷叶包打开伴着香气和热气飘逸而出,每个荷叶包裹着四个白胖包子。
    「来来…大家都有、慢慢吃…别抢快、别噎着…?老人家满眼宠溺看着一群小孩开心的吃着,又怕他们噎着,倒了几杯水放在桌上备着。
    孩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约十一二个,年纪小的约莫三四岁大的约莫十来嵗。养着这群孩子的是张婶,虽叫张婶可人家却从未嫁做人妇,年轻时的张婶身在富贵人家,却因家中长辈结怨一夜间遭逢变故,他虽逃出生天脸上却留下一大疤痕,凭着身上仓皇拿出的些许财產辗转几州,翻了几翻存了些积蓄,见了些孤苦无依的孤儿便起了善心,一个…两个…走到了今天,有许多本该命绝的孩子在他手里长大成人,这些孩子出去独立后也懂得报恩,不时往家里寄钱。
    「马大哥,你来啦!?中年妇女从庭院后方走来,手里拢着一捧乾爽衣服,用着清亮爽朗的声音说道,嘴角掛着笑。张婶身材壮硕、皮肤粗黑、身穿粗布棉衣、发丝有些许泛白,看上去不甚美。但脸上掛着的笑却永远如暖阳般沁人心脾。
    「等等呀!我把衣服放孩子房间就来?边说边往身侧屋子走去,待妇人覆返时老者道「张婶呀…别忙活了!孩子们都吃了你也来吃吧!?眼睛看向座位旁桌上那包未打开的荷叶包。张婶在他身旁坐下打开那荷叶,里头有两包子一个有红点,张婶不喜吃肉这两一个是菜包一个红豆。再张婶吃包子时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把钱币放在桌上。
    「哎呀!马大哥你留着吧!这都…?张婶见状顾不得还在吃包子急着说,脸上浮上一丝尷尬。
    「没事!你就收着,我孤家寡人一天花不了多少!?抬手递了杯茶给张婶又道「你这院里的孩子比我需要?这话他三年来几乎天天说,话声温暖轻柔。张婶也不多说了。
    原来这老者名唤马力祥,原也是修仙之人、门派不大,修行了几年过去自知资质平庸便弃了!回了家乡才惊觉已过四十年年岁,家中亲友皆无熟识,便四处漂泊游荡人间自言瀟洒,几年前来艮州认识了张婶后感佩张婶心善便帮了她,日子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过了,也不知何时起再没了过瀟洒日子的念头。
    「马爷爷!吹叶子听…?一身高及膝的稚嫩孩子高举叶子嗲声说着。
    「不行!要吹笛子比较好听?一个较大的孩子不服气的说
    「我…我觉得陶笛好听…?一个若若的声音说
    「好好…呵呵…想听什么爷爷都吹!?孩子们像往常一样席地坐成一个半圆,开心的听着。马爷爷笑逐顏开,开始他的个人演奏会。
    一个院落里装满了音乐、笑声、满足和爱,这一家子十几人皆无亲缘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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