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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晚的父母是包办婚姻,在夏晚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把她抛给老人养,二人没有关心过这个零感情基础下生出来应付长辈的孩子。
    夏晚的奶奶讨厌夏晚,一直认为是夏晚导致她和小儿子离心,动辄打骂夏晚。
    夏晚的爷爷并不管这些事,任由妻子将情绪发泄在孙女身上。
    只有在外婆外公那里住的时候,夏晚才能感到一丝温暖。
    外婆外公知道自己逼迫女儿结婚做错了事,愧疚的同时对着无辜的夏晚多有怜惜。
    外公每每接夏晚放学回来时,外婆已经在家里做好了晚饭。
    夏晚闻到炒鸡蛋的香气,嘴里叫着“外婆我回来了”,敷衍地洗手,迫不及待坐到餐桌旁边,夹起一块炒鸡蛋往嘴里送。
    外公慢悠悠地走上前,调侃:“你这闺女儿,饿死鬼投胎。”
    夏晚咽下炒鸡蛋,小大人似的摇摇头:“你不懂你不懂,吃饭乃头等大事。”
    外公外婆就一起笑起来,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把桌上的菜都夹到夏晚的碗里。
    夏晚不喜欢住到奶奶家,她问外婆自己可不可以不去。外婆摸了摸夏晚的头,用当时夏晚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夏晚,说孩子,不行。
    夏晚失望,外公就说下次夏晚来了周末带她到河边抓鱼。夏晚立刻高兴起来,觉得住到奶奶家也没有那么不可以忍受。她数着手指,希望日子快快到来,好让外公带着自己出去玩。
    但外公外婆也不能总爱护夏晚。他们的女儿再嫁,生出了新宝宝,需要他们的照顾。
    “她爹,咱去了大城市,晚咋办?”
    外公抽了好久的的烟,叹气:“送到她奶家吧。”
    “不行啊,好几次晚回来我都看到胳膊上被人掐了……”
    “那是她奶家!能有什么!外公外婆管着算咋回事儿!她奶欢喜她,总不能不叫人去,你让人家咋说?”
    “带着晚……”
    外公又吸了一口烟:“……就当是为了咱娃吧……她被咱害得够惨了,不能带晚去……”
    “……”
    黑夜,夏晚还在熟睡,不知道谈话的一切。
    被父亲那边领走的时候,夏晚还高高兴兴地和外公外婆约好来接人的时间。到了时间却没有人来,她去问奶奶,被不耐烦地推开。于是她自己偷偷跑去了外公外婆家,半路被村人发现送回来。
    “这孩子不听话,给人添麻烦了……”她被奶奶死命地篡着手腕,给人道谢。
    “去去去,人家都不要你了!”村人走后,夏晚被奶奶白了一眼。
    夏晚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她也偶尔在村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养不熟”“她外公外婆教坏的”。
    夏晚从女人们的八卦里探听到自己的出生,她越来越沉默,任由奶奶在自己身上留下可以被衣服遮盖的痕迹,用厚重的刘海盖住自己的眼睛。
    过年的时候,来做客的姑姑家的儿子故意找事儿打了夏晚。夏晚被激得还手,接着被姑姑抽了一巴掌,力气大得将她扇倒在地爬不起来。
    姑姑的指甲又尖又长,在夏晚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沁出点点血丝。她嫌恶地指了指着夏晚,就像在看一条生活在臭水沟里的苟延残喘的老鼠。大人们说她不讨喜,应该藏在最深最黑的洞穴里不要出现。
    课本上学到的知识没有教会夏晚应该怎么应对这样的状况,作为一个小孩子,她不知道那么多发生的事谁对谁错,她的思智还不成熟。
    但所有的一切积累到一个点,终会形成质变。
    这是落后的封闭的农村社会,她内心没有如此成型的概念,却不想被驯化,而是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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