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添此刻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醉酒后就往事的体质,昨晚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包括她想着要报复方寅的羞辱而去主动吻方敬,借着酒醉的名义放大内心的欲望,放任酒后乱性的想法在脑中膨胀。
昨晚情绪上头有多放肆,现在清醒就有多后悔和尴尬。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装傻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方敬怒极反笑,“发生了什么,”他擦过嘴角残留的水迹,“我不介意再身体力行地跟你示范一次,我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那倒不必了,”杨添连忙摇头道,“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否则我肯定会记得的。”
“不重要的事?”方敬咬牙切齿,用力踢向墙面,喘着气盯着地面,不知道想什么。
没等杨添放下心来,就一把被方敬推到墙上。他鼻尖通红,眼睛雾蒙蒙地,眼泪就聚在眼眶里,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几次张嘴又闭上,嘴唇一颤一颤地,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杨添,没有人这样的,喜欢我会死吗?”
一滴泪正好掉下来,方敬向身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擦去那滴泪,朝走廊尽头走去。
杨添浑身力气瞬间卸了下去,忽略掉心底的那点儿异样。
“杨添,”方敬没回头,依旧大步朝前走,“我也是有自尊的,以后不再见面吧。”
杨添没回答,朝温泉走去。
跟孟意两人好好玩了一天,晚上却意外失眠,脑子里都是白天方敬的惨状。
高中确实把方敬奉为神明,把他视为人生的一切,但她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纯粹的喜欢,她喜欢的只是想象中高高在上的方敬。
但有一天,她的神明却若有若无地对她表现喜欢,她才发现,原来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是普通人呀,也会幼稚,也会像个俗人一样。
她想,她无法接受。
与其接受他会像个普通人一样打呼,吃醋,挖鼻孔,还不如直接没有拥有过,那她对他还能有点儿想象。
各种思绪涌入脑子里,互相碰撞,最后忍着头疼睡去。
跟孟意和刘琦琦又玩了几天,她坐上归家的航班。
父母如她所想的出差了,家里空无一人,只有留在桌子上的一张纸条和一沓现金。她花了大半天把家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然后瘫在床上开始她的咸鱼时光。
直到临近新年,她的父母才给她发来消息,她们在国外过新年,又给她卡上打了一笔钱,让她跟朋友出去好好玩玩。
她大多时候都点外卖,心血来潮了给自己做顿饭,但也就勉强能下肚。
大年三十晚,杨添给自己定了一大桌饭菜,饭菜吃不完可以放冰箱里,最起码要有个形式。酒楼并不提供外卖服务,所以杨添只能到点儿去取饭。
“你好,我昨晚订了餐,现在能取吗?”杨添把号码报给前台。
“当然,小姐从那边可以去后厨。”
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总跟闻小姐可真是天作之合。”
“这次能跟方总合作真是我们的荣幸。”
“方总跟闻小姐的大喜之日可要给我们发一份喜帖,我们一定要到现场祝贺您两位。”
……
杨添下意识回头,他走在众人前面,穿着剪裁合身的褐色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毛呢大衣,戴着那副熟悉的金框眼睛,身旁是穿着同色系大衣的闻笙,双手正紧紧挽着他的手臂。她下意识自惭形愧,打量着自己的这一身,里面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外面套着到直到脚腕的黑色棉袄,脚上踩着皮卡丘同色系的棉鞋。方寅瞥了她一眼就大步离开,反倒他身边的闻笙冲她摆了摆手。
杨添点点头就跟着服务员朝后厨去。
出酒楼的时候正好飘雪了,她试探着伸出手,冷空气从四面八方侵蚀她的皮肤,在她想要收回手之际,一片雪花正好落在手心。
一片阴影从头映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伞柄,她下意识握住手,雪花融化在手心,隐约有点儿湿意。
“你家人呢?”方寅把伞偏向她那边。
“在家。”杨添后退几步,并不想跟他有再多的交谈,抬步就要离开。
方寅一把拽住她的臂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杨添,你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杨添用力挣开他的手,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闹脾气?”
方寅依旧用平静的眼神盯着她看,好像她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方寅,拜托你搞搞清楚,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跟你保持一个合理的距离。”杨添几乎是吼出声。
“为什么?”方寅不解道。
“为什么,这我不该问你吗,明明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提出跟我保持那种关系,最后把我搞得像小三一样。”
“明明都跟我断了,还要拉着我说什么话,你可真是搞笑,明明那么恶心我跟你弟弟睡了,现在还要拉着我这种人说话。”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杨添看着他的脸色越变越青,继续火上浇油,“那还真可笑,你弟弟也说爱我爱得不行,你们兄弟俩可真有趣。”“拜托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喜欢你,和你遇见纯属巧合,我没那么下贱到破坏别人感情。”
这几天的憋屈一扫而空,杨添呼了一口气,没理愣住的方寅,在路边拦了辆出租回家。
作话:之后我要好好虐虐方大,我要让他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