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野光进到了厕所里,里面站着一个他早已熟悉的身影,杜野光站到了他旁边的小便斗掏出了需要解放的小兄弟,同时往隔壁的吴意毅投了个明显打量的眼神。
quot;噗哧—quot;忍不住笑出来的杜野光把视线撇向另一边,以免自己再看下去会笑得更伤人自尊。
「怎样啊!」认识许久吴意毅在隔壁人笑出来的瞬间就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的尺寸:「拎北可是有三十公分啦!」
「你?三十公分?」杜野光知道吴意毅不会真的计较自己的行为,所以笑得无良的同时又看了眼吴意毅正准备收起来的小傢伙,没忍住大笑了出来:「你有三十公分那我就有四十五公分了啦!」
两个男生嘻嘻哈哈的笑闹着,已经先排解完生理需求的吴意毅转身就要去洗手,但吴意毅身子转过去的那瞬间,一个穿着破烂体育服,看起来应该是长期泡水而泡烂流出尸水的脸正直直的面对他,两颗圆滚滚黑白分明的感觉随时都会从眼眶掉出来的眼睛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杜野光觉得有头发一直在扫到自己的脸颊,用手挥了挥,但手并没有摸到或抓到什么东西在那。
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吴意毅的脚步声感觉没有走去洗手台而是还在自己旁边而且他突然沉默了,让心里觉得不太对劲的杜野光快速的整理好下半身的需求后,刚要回头,就被一阵尖叫给吓了一大跳而退了一大步,还差点一个没踩好而在厕所里摔个狗吃屎,但那尖叫又有些古怪,那种高音频以吴意毅偏低的声线应该是叫不出来得啊。
「怎么了?!」杜野光回过神,叫住了吴意毅,但他却一脸疑惑的看着杜野光:「什么怎么了?」
「你刚刚是在叫什么?」杜野光揍了下吴意毅,但吴意毅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刚才好像看见了什么脑袋里清楚的记忆着,可是究竟是什么他一点那东西的面貌都没办法想出来。
吴意毅看向了一脸quot;你是中邪了喔quot;表情的人,脸色骤变飆了声粗口:「杜野光,别转头!」
「蛤?为什么别转......」人越是被告诫不要做,就越是会想去犯,杜野光在吴意毅说完得那剎那直接转过头,一个歪着的脑袋正靠在他的肩上,瞪着似乎有些无辜的双眼看着他,垂落的发丝拂在杜野光的脸颊和肩膀,腐烂的皮肤是不自然的青黑色,还滴滴噠噠的流出了不明的液体。
人害怕到了极致反而会叫不出来,杜野光跟吴意毅沉默着,深怕那个东西会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两人身上透了层薄薄的冷汗,但一眨眼,杜野光的肩上什么也没有。
下一秒,两个人拔腿就奔出了厕所。
那个面容不清的女子出现在了刚才两人站着的小便斗前,上面贴了要对准的标语,女子视线一往下,摇了摇头,沙哑得像是电视转到没有频道时那种让人心情烦躁的杂音:「对不准啊......」
教室里,威琳接过了从后面传过来的作业簿抽出了自己那本后,他往前倾拿剩下的作业簿敲了敲前面的阿刚,但阿刚并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
「阿刚。」威琳又往前面的人身上敲了几下,拉高了本来有些低哑的声调想提起对方的注意,可惜没什么效果。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威琳放下手上无时无刻都捧着的手机走到阿刚的位置旁把作业本放到他主人的桌上。
阿刚正低头翻阅着一本写满了笔记的数学课本。
威琳想到中午阿刚告诉自己捡到那本课本的过程就觉得对方一定脑袋被厕所门夹到了。
『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东西掉下来得声音,然后就看到地板上摊着那本课本。』
之后,阿刚简直像在攻略一个心仪的女人似的,着迷看着书的同时还时不时轻柔的抚着书的内页呢喃着温柔的低语,对数学情有独钟的他看起来整个都性奋起来了。
「病得不清啊。」威琳拍了拍阿刚的肩膀,没有什么在意的回到了自己位置继续玩手机。
阿刚视线突然离开了数学课本,坐了超过半天的时间,生理需求早已憋不住,阿刚扔下了手中的书本冲去了教室对面的男厕。
阿刚原本坐的位置旁站了个女子,她正低头看着桌上翻开写着密密麻麻笔记的课本,心情似乎很愉悦勾起歪斜笑脸,踏着轻快却没有任何声响的脚步,哼着歌曲往阿刚进的男厕走去。
厕所的白灯把原本就很阴凉的环境镀上了更阴森的氛围,在厕所里的阿刚一边上厕所一边看着窗户外头的风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吹过树时会有沙沙作响跟拂过身体的冷风。
阿刚抿了抿嘴唇思索着,他怎么会在学校待到这么晚?就算真的研究入魔了课本,但如果放学了朋友也该会叫醒自己,不至于让自己在学校过夜吧。
突然厕所外传来了越来越近一群人说话嬉闹的声响,全部都是班上熟悉的男女同学的声音,阿刚腾出手看了下手上的手錶,现在已经快九点了,班上的人怎么也会跟自己一样留到这时候?
阿刚脑子里在想到可能是自己被耍了,还没来得及恼怒,厕所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沉寂的时刻不到一秒,阿刚听到了回盪在整个厕所的歌声。
『一闪一闪......亮晶晶......』像破旧的录音机播放出来断断续续音质悽惨的女声,在靠近:『满天......都是......小星星......呵呵......』
歌声里还参杂着扭曲古怪的轻笑,阿刚寒毛都竖起来了,听起来声音的源头应该是在身后,好奇害死一隻猫,阿刚撇头一看,一个穿着校服有着一头黑发脸色惨白的女子正贴在他背后,一颗被头发遮盖了面容的脑袋正搁在自己的肩上,双手紧拉着阿刚背后的衣服,发黑的嘴唇咧出了大大的笑容,已经发烂的牙齦上还掛着稀落的残缺的牙齿。
他反射性迅速的拉上了裤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推开了身后的东西狂奔出了厕所。
被推开的女鬼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面目狰狞的看着阿刚离去得门口。
「不......洗手吗?」
阿刚跑出了厕所在走廊上奔跑着,阿刚的教室在二楼,要离开这间学校必须先下楼才行。
不能理解方才趴在自己背后的是什么东西,阿刚想叫声音却堵在喉头怎么样也叫不出来,脚跟脑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样,身体只是因为心头上的恐惧而反射性的要往前跑不然一定会大难临头。
奔过一间一间的教室,连灯都没有的走廊阿刚只能靠些微的月光隐约的看着道路,眼前的能见度很低,更远的地方只有暗的好像会把人吞噬进去的漆黑,他总觉得那个东西随时都会跑出来,跑过旁边的教室里看起来都隐约有好几个人站在里面看着自己跑过,阿刚跑了好一阵子却跑不到明明不远的楼梯,觉得不对劲的阿刚看了旁边,是厕所对面自己班的教室,他跑了那么久可是人还是在厕所外的那段走廊。
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跑得太累还是因为惧怕才让呼吸不稳,阿刚大口的喘着气害怕的往后一看,眼前所见的是男厕的小便斗。
阿刚人又回到惨白阴凉的厕所里了。
左手边是洗手台的镜子,好似孩童哼着的歌曲不算好听,可能平常听了会觉得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但现在阿刚只觉得心跳的很快到甚至有种闷痛感,喉咙像被掐着般,空气吸不进肺里。
阿刚右肩膀搭着一隻纤细但青白的手,视线往左撇去,洗手台上的镜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
阿刚屏住了呼吸,那隻手收紧了抓着肩膀的力道。
带着水珠因潮湿而黏成了一束一束,冰冷的头发落在阿刚的脸跟颈脖上,湿冷拉烂的嘴唇贴近阿刚的耳边,愉快而扭曲的声音在低哑着:「你,能,毕,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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