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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怀月发生车祸的消息瞬间传得沸沸扬扬又再一次登顶了热搜,本来也是最近的热门人物之一,在之前就“小有名气”。
    跟随她的娱乐记者即使在收了钱之后也敬业不减,只不过略微开慢了一些,拉远了距离,所以在发现梁怀月车祸现场时,也是震惊至极,立马拨打了救护电话。
    那时候的程淮正在和手底下的人开会,消息传到林启明这里,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会议室,倏地解散所有员工暂停会议,唾沫吞了三下,几乎整个人都在发抖着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男人。
    “你老婆,老婆……出车祸了!赶紧去看看吧!我看新闻报道的车祸现场特别严重!也不知道人现在怎么样!”
    程淮瞬间心神俱震,向来波澜无惊的黑眸也不经破裂碎开化作片片被震碎的心魂。思维混乱不堪,甚至都不该意识到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颤抖着手拿手机想要去做些什么,但又完全想不起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最后还是林启明替他先整理好头绪:“你去医院看看吧阿淮?联系你那大舅哥问问,赶紧去看看!”
    他拿起车钥匙一言不发的就往外面冲,甚至连自己的西装外套都遗落在会议室没有带走。开车途中给梁怀阳打了个电话,也是意料之中的没有接通。
    他红着眼,咬牙切齿地狠狠握拳砸向方向盘,鸣笛声胡乱地在马路大道上响起。有路过的车辆嚷嚷着骂他没事鸣喇叭到底几个意思。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拥挤的车流,面容布满阴戾决绝之气,不慌不忙地拉下车窗:“不想我撞死你,可以闭嘴。”
    对方担心他有路怒症,不敢再继续怼他,只能逐渐减轻了骂骂咧咧的声音,关了车窗。
    梁怀阳不接,他就继续打。
    找不到医院,他就挨个问!
    江城就这么点大,难不成还找不到梁怀月现在所在的医院?!
    他攥紧了方向盘,根根指骨握得紧实,一点一点地攥紧,更像是他如同跳动不安的心。
    程淮找到医院的时候,梁怀月的手术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人还在抢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生还的机会。
    他看到坐在手术室外长廊上的梁怀阳,麻木,茫然,绝望,痴呆地望着眼前象征着死亡与纯洁的白墙。
    料到程淮会过来,梁怀阳也没有任何反应。
    程淮也有许久没见这个大舅哥,时隔多日,那个温和有礼的梁怀阳也变了个模样,疲惫劳累,消瘦清减,甚至早生华发,黑发里掺杂了好几缕白发。
    他不想吵架,没有心情,直直地看向手术室的大门,望眼欲穿,希望能得到些什么消息。
    梁怀阳垂着脑袋,茫然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修长有力,精致分明,向来都是梁怀月最喜欢的地方,总要夸好几句他的手长得漂亮。
    可就在一个小时前,这双手颤颤巍巍地签了她的病危通知书。
    “一个小时前,医生出来让我签了病危通知书。”他的双眼渐渐红了,视线模糊着有什么滚烫的液体在里面流转:“我签了。”
    程淮的心瞬间被攥紧,他发现自己在发抖,止不住地,双手和腿脚都在发抖,宽厚的肩背要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压力。
    “这不是第一份病危通知书。”梁怀阳嘴唇颤抖着,就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在手术开始一个小时后,医生就告知了我月月的严重情况。”
    他忘了自己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是怎样的崩溃破碎,那一瞬间所有温和的表象都被撕得稀烂,只剩下跪在医生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梁怀阳,跪在医生的面前,求他们救救手术室里的女人。
    医生也没有办法,除了安慰就是安慰。
    尽人事,听天命,他们只能力所能及的从死神手里抢人。
    “如果月月活下来,我会立马带着她去美国。”他慢慢闭上眼睛,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如果她……有任何的意外,我不会苟活。”
    这是他知道消息的后的第一个决定,比起跪求医生拯救梁怀月生命前,更早的决定。
    他们这样的人,是要下地狱的。
    那下面,又黑又暗,群魔百鬼的,他舍不得她一个人在那儿受苦受难。
    程淮红着双眼,冷笑地开口道:“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希望我逢年过节给你们上香烧纸吗?”
    “我会碾碎你们的骨灰,分开丢到极南极北。”他咬牙切齿,字字珠玑:“让你们永生永世,再也见不到面!”
    医生很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两个男人齐齐看向走近的医生,等着他的最终宣判。
    “手术成功,现在推进病房里静候观察了。”医生忙活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白费功夫,笑着安抚眼前的两人:“后续要继续治疗,可能过两天病人才会醒过来。”
    梁怀阳笑了笑,扶着身子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瘫软无力,完全没能站起来感谢医生。强撑着身子,朝着医生衷心真诚地感谢:“谢谢……谢谢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们。”
    医生笑了笑,回了句没什么,转身离开。
    梁怀阳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虽然手术成功,但后续也需要观察,随时注意。
    他们暂时进不去,只能隔着一扇小小的观察窗去观察病房里安安静静躺着的女人。乱七八糟的机器围在她的身边,数不清的管子和输液瓶也在她的身上,她盖着医院专用的白被,头上被缠绕得紧实也看不出任何一点模样。
    但好歹是活下来了。
    程淮突然就笑了起来,祸害遗千年,他知道她不会死,也死不掉。
    梁怀月醒来是在手术后的一个星期,那时候的程淮刚离开病房去处理公事,梁怀阳也出门去忙,就这么一瞬间的事情,前来看望病人情况的护士就发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一个星期之久的女人突然就坐了起来!
    她当下震惊,也是赶紧扶着梁怀月继续躺下,唤来了主治医生观察病人身体情况,立马拨打了两位家属的电话。
    梁怀阳匆匆赶到时,程淮比他快上那么一点,医生护士挤满了病房,程淮安安静静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医生对她的身体检查。
    确定没什么大碍,医生这才回过头来对着梁怀阳和程淮说道:“病人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还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不过人已经是没什么事,算是安全了。”
    梁怀阳在她清醒之后,得到了医生的话,终于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鼻头一酸,红着眼睛不停地和医生护士们道谢。
    人群渐渐消散,他也没顾及到一旁的程淮,索性直接走到了那个脑袋缠着厚实白布,几乎浑身都没什么好地方的女人身旁,声音温柔至极,几乎要腻出水来:“医生说你好多了,但还要多住一段时间。”
    梁怀月的眼睛圆溜溜地转来转去,没有说话。
    梁怀阳猜想也许是因为她如今的样貌不太好看,所以她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冷淡。梁怀月最珍惜自己的一张脸,他比任何都清楚。他伸出手,试图想要摸一摸女人真实柔软的脸蛋,轻声安抚:“我们月月缠着白布都这么漂亮,脸蛋没有伤到,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好看极了。”
    梁怀月怔怔地看着他,偏过头,躲开他伸出来的手。
    她的抗拒,不言而喻,梁怀阳微微一征,有些不知所措。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就退去了个一干二净。
    “你是谁?”梁怀月又将脑袋转向坐在一旁的程淮:“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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