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茗嗑瓜子听父子俩辩论赛。
她想起上个月家里急吼吼要她回国,说是给她安排了联姻,她以为就是说说而已,顶多她一哭二闹地拒绝了也就完事。万万没想到,等她回国,两家长辈都开始讨论起订婚来了,还要安排她跟齐唤见面。
说是见面,实际上该敲定的都差不多了,见面就是走个形式而已,见完就该走订婚流程,指不定今年就能让他俩把证给领了。
最关键的,关于齐唤的传闻实在不大好听。
向茗就逃了。
这会儿听小叔的意思,他对齐唤的评价还挺高。她猜大概是小叔欣赏齐唤在商场的手腕。
向彦达跟向往说着就要吵起来,一个说对方是老顽固,一个说儿子是海王,心不定。
林韵跟向晴听到,和向茗一起把父子俩拉开,赶向彦达继续做饭去。
向往看到向茗笑呵呵的模样,笑骂:“没良心。”
她就给他抓了把瓜子:“嗑瓜子,静心。”
“真是小没良心的。”
林韵瞪他:“谁准你这么说妹妹?”
向往哼了声,呼朋引伴约明晚蹦迪。
向晴也散了,低头看手机,刷到未婚夫的朋友圈,又唉声叹气。
向茗听到,凑过去看,“怎么了,姐?”
“没事。”向晴典型的大家闺秀,有些话不好意思说。
向茗眼尖,早就看到了,“这谁?”
她看到姐夫跟一个姑娘的照片。
向晴简单说了说,四个字总结:“青梅竹马。”
向茗了然:“假妹妹呗。”
向晴一噎,一想还真是。打着妹妹的幌子,走哪儿都跟着,她生气,对方就哭唧唧道歉说“我只是妹妹,你别生气”,最后,在未婚夫眼里就是她无理取闹。
向茗拍了拍手里的瓜子屑:“姐,你这叫脾气好,她那是绿茶,死死拿捏你。你等着,绿茶就该我这样的白莲妹妹来治。”她抛个媚眼。
向晴戳她脑门:“别胡说,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向茗不在乎:“见绿茶就得白莲上,会白莲就得换绿茶。姐,有事咱就说清楚,嘴不止用来吃饭。”
话糙理不糙,向晴在这“好妹妹”上吃了不少亏。
向茗想到齐唤,也想起一边秀恩爱一边找她玩暧昧的狗东西,问:“姐,你喜欢他吗?”
向晴沉默许久,无所谓喜不喜欢,就是纯粹的联姻。可看着未婚夫约会抛下她会“妹妹”,她也膈应。
有时候真觉得没意思,不如不结这婚。
向茗看懂了,给她支招,说好下次遇上这对“好兄妹”,她来治。
狗东西们,就是欠收拾。
*
接下来几天,向茗都没接到狗东西的电话,她猜是他跟未婚妻相会或者是忙着他的订婚宴,她来得正好,专心应付周四的晚宴。
她不爱参加这种假笑的酒会,从小就是能逃就逃。后来去了国外读书,耳边清净了几年,回来就逃不过。
这回她心甘情愿参加,向往下巴都要掉了。掉归掉,今天一大早,他带着造型师给她搭造型,说要让她艳惊四座。
向茗没反对,这点她从不任性,她代表的是向家。
晚上到酒店,周一在门口等她,“这一打扮,人模狗样。”
他嘴贱,她装淑女,不妨碍她拧着他耳朵,“你才是狗!”
周一被拎着耳朵,只好“汪汪”叫,向茗放过他。
“走,带你去好地方。”他知道她不爱应酬,直接带她到最靠近小露台的角落。
隐蔽,又能看到整个会场。
向茗坐好,周一给她要了杯橙汁,问:“这是想通了?”他问得有点阴阳怪气,“你向大小姐什么时候认怂了?”
“滚你的。”她看着会场,都是熟面孔,只有少数没见过,她也没耐心去问到底是谁。
周一一听,有了底,“今晚怎么干?我支持你!”
向茗看他顺眼了点,她不可能闹事,就是找齐唤开诚布公谈谈而已。
她就不信,他还能勉强她不成。
宴会厅觥筹交错,大多逮着机会应酬寒暄,只有他们这里是真欢乐。
两个人交流闲聊这段时间圈里的八卦。
“齐唤来了。”周一收到消息,起身理了理自己衣服,严阵以待。
向茗看着比她还紧张的人,指着他哈哈笑,“你不会暗恋他吧?”
周一黑脸,没理她,往门口张望。
向茗也端起淑女架子,侧目看去。
隔着人群,目光遥遥撞上。
作者有话说:
齐老板:哄女孩,有点难。
向·钮钴禄·茗:他未婚妻真惨!只有女人才会帮女人,帮他未婚妻一把。
沫子:对对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二十四章
齐唤被人群簇拥着, 款款步入会场。
他的出现引起轰动,转瞬就被包围。
寒暄的人一波又一波,他从容应对, 几乎是整个酒会的焦点。他身着深色系西装, 低调又内敛,鼻梁上一副金丝眼镜,遮挡了他的眼晴。他脸上表情很淡, 客气疏离, 一如向茗与他在机场的初见。
隔着人群, 他忽然往她这里看来, 她心口猛跳了几下,匆忙间握紧她的果汁杯, 灌了一大口。
放下时, 手抖了一下。
“向茗!”周一赶紧扶住,“看呆了?”
向茗推开她的杯子, 又微笑看向齐唤的方向。
他身前的人少了不少, 严叔和严厉都陪在他身后, 还有个她没见过的帅哥正跟他低语。
他刚才跟人寒暄的模样,可不像个看不见的人,难怪那天在电视台,他身边没有一个人。
骗子!
周一见她不说话,伸手晃了下, 她回神拍过去。
“啪”一下,很清脆。
周一手背立马红了:“这就被帅到了?”他看看齐唤,又小心盯着她, 挺委屈的语气。
向茗冷笑:“是帅yue了。”
周一听出她话里有情绪:“怎么的了?”
向茗喝干净橙汁, 平复情绪, “没事。”她又问,“确定他是齐唤?”
有点可笑。
周一解锁手机,点了几下,界面赫然是去年齐唤的采访报道,“化成灰我都认得。”
向茗拿过他手机,目光定格,是熟悉的帅比脸,比她认识的更冷淡些。
她把手机还回去,长吁口气。怪她当初赌气,没看家里准备的齐唤资料,犯了大傻了。
向茗坐的位置足够隐蔽,至少不引人注目,她扭头安静追着齐唤身影。从前她看到的都是他一步步摸索着计步练习,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站到舞台,游刃有余地与过来的每个人寒暄应酬。
他右手端着酒杯,杯里是红酒,仿佛是来者不拒,但能到他跟前的基本也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其他人,没资格让他喝酒。
他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成功人士的矜贵与从容。
向茗的怒火从顶峰一点点降到零点,最后,只能用呵、呵、呵来形容。
呵,齐越?连名字都是假的。
呵,看不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
呵,未婚妻?那倒霉蛋就是她自己。
那会儿她还指着齐越的采访视频调侃他们不仅名字一样,长得还像,说他们简直像亲兄弟,他跟严厉是什么反应来着?
肯定觉得她蠢。
向茗愤怒到极点,反而平静到极致,她跟周一交代:“我先走了。”
周一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又不敢拦,“几个意思?”
“没意思。”
“那你?”
“走了。”
向茗潇洒挥手,最后看一眼宴会厅里的狗东西,转身离开。
酒店在市中心,她顺利打到车,报了向往常去的会所地址。她打开窗,夜里风凉,正好醒脑,她支着脑袋看闪过的街景。
繁华、热闹,但与她无关。
向往发消息问她怎么人不见了,她没回。
南城的记忆一股脑塞过来,从机场初遇开始,向茗认真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