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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章汉毅招集东北军高层,与江仁平等南京政府高干一同用餐,为了不让李子因行跡曝光,所以就没有让李子因参加了,而李子因也落得清间,在家里陪纪晴。1936年12月10日早上八点二十分,章汉毅刚进到办公室,李子因便已经将咖啡出泡好,放置在桌上。章汉毅坐在办公桌后,叹了一口气,李子因问道:「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心事重重的样子?」章汉毅说道:「昨天与委员长餐叙,餐后,委员长留我与湖尘聊聊剿共的进度,并提说要到牢中提审伍智平…。」
    李子因惊道:「提审伍智平?但在监狱中的却已经不是伍智平了…。委员长预计甚么时间前往第一监狱?」章汉毅说道:「等等八点半会朝开最高军事会议,由委员长亲自主持,等这会议结束,大约是下午一两点时,应该就会过去。」李子因看着手錶,说道:「只有五六个小时,不知是否来得及?」章汉毅如同溺水者抓住漂浮木,兴奋道:「怎么?难道还有补救的可能?」李子因说道:「我去说服伍智平,暂时再回去牢里一趟…。」章汉毅急问道:「再让伍智平回去?他能同意吗?」李子因摇头说:「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只能硬着头皮去求看看了。」
    西安市区某咖啡厅,王宇峰正焦急不安地在店内来回踱步,不时看着手錶说道:「这陈国栋书记怎么还没到?」话才说完,陈国栋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说道:「这不是来了吗?到底甚么事,这么着急?」王宇峰拉着陈国栋的手,低声说道:「你可知道,江仁平委员长到西安巡视?」陈国栋说道:「当然知道,这又不是秘密行程,报纸上可都是有大篇幅报导的。」王宇峰又说道:「委员长可能下午会到监狱中,提审伍智平…!」陈国栋脸上震惊莫名,问道:「真有此事?」对谈间,两人已经来到李子因的桌前,陈国栋问李子因道:「既然江仁平要提审伍智平,那你们打算怎么做?」李子因说道:「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现在唯一的解决之道,是请伍智平再跟我回去牢里一趟…。」陈国栋一愣,冷笑道:「等等,李局长,这不会是你的计策吧!杨将军的眷属已经安全释回,然后你再把智平骗回牢中,能有这般算计,可真是高明!连我都差一点上当了。」
    王宇峰急得双手乱摇,说道:「陈书记,我们可真没说谎…!」李子因拍了拍王宇峰的肩膀,示意他别慌,然后又对着陈国栋说道:「这或许听起来像是请君入瓮的阴谋,但我跟您保证,绝对不是。」对于吴宇峰与李子因的态度,陈国栋倒是信了一半,只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怎么会有再回去送死的道理。因此无论李子因如何说破嘴,陈国栋就是不答应。李子因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只好把我最后的底牌跟你坦白的说了。」陈国栋心中不屑,暗想道:「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那些花言巧语,留着对付小孩子吧。」
    李子因低声道:「其实,我们正在策画一场兵諫,逼迫委员长联共抗日…。」陈国栋一听,眼睛为之一亮,心中狂喜,如果此事成真,他们可就不必再夹着尾巴生活了…。虽然心中狂喜,但陈国栋表面依旧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问道:「逼江仁平连红抗日?真有此事?」李子因点头,把自己心中的计画说了一次,这计画别说陈国栋不知道,就连王宇峰也是第一次听说,两人惊讶的嘴巴久久无法合拢。李子因喝了一口咖啡,又道:「这件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迫于无奈,我只能提前告诉陈书记。陈书记你请试想,如果今天下午委员长提审伍智平,却发现被我等偷天换日,我们还怎么发动兵諫?」
    陈国栋静静地思考着,他当然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李子因所提的兵諫,或许不是真的,但万一是真的,对他们共產党的发展只有好处。陈国栋思考片刻,说道:「这件事我可无法替智平做主,这样吧,我去找他谈谈,如果他肯回去,我们正午时分再第一监狱外的废弃凉亭见面。如果她不肯回去,我还是会过去跟你们通报一声,只是后续如何发展,你们可得自行处理了!」
    与陈国栋分开之后,李子因与王宇峰回到东北军办公室。李子因向负责端茶递水的士兵询问了一下会议进度,得知会议不太可能提前结束,李子因心中松了一口气,便回到办公室略作准备。
    正午时分,李子因与王宇峰提早到第一监狱外的废弃凉亭等候。李子因看着远方山峦,一副不在乎的神色,心中却是祈祷伍智平能出现。至于王宇峰,则是不安地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躁。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前面传出,王宇峰与李子因引颈期盼,结果令人振奋,陈国栋带着伍智平来了。李子因快步迎了上去,伸手握住伍智平的手说道:「伍同志,辛苦你了。」伍智平摇头笑道:「哪里辛苦,于公于私,我都该来。一来是协助你们完成兵諫,这可是奠定国家民族往后发展的重要里程碑。二来,我也该去看看我哥哥!」几天没见,这个伍智平已经不像当初走出监狱时,那般憔悴,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领袖气息。
    车上,李子因与伍智平坐在后座,正讨论着一旦南京政府宣布联共抗日,双方该怎么协同合作。但就在将要接近第一监狱时,路上出现了检查哨,士兵荷枪实弹,正警告着来车不要再靠近,先下车受检…。陈国栋心中一沉,以为着了李子因的道,怒喝:「李子因,你这是什么意思?为甚么前方有检查哨?」李子因也觉得奇快,几天前过来换走伍智平时,可是没有这个检查哨的,难道说,调换囚犯这件事,已经被察觉…?李子因沉着道:「陈书记稍安勿躁,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转头向王宇峰道:「王副官,我这现算是外调人员,出现在这里会很麻烦,可否劳烦你去询问一下,怎么回事?」王宇峰点头后便下了车。几分鐘后,王宇峰焦急地回到车上,说道:「那些检查哨是委员长的维安部队,委员长已经在第一监狱里了!」李子因震惊道:「怎么可能?不是说大约两点才回结束会议,现在可是一点而已?」王宇峰哭丧着脸,说道:「莫非会议提早结束了?」陈国栋觉得这两个人不像在演戏,但仍默默地警惕着。伍智平说道:「陈局长,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若你有办法让我进监狱,我依然会配合。」
    李子因脸色铁青,摇头说:「不,这个时候,你别进去了,被发现反而更加麻烦。不如…你们先回去吧!」听李子因这样说,陈国栋心下稍宽,觉得这李子因还算有道义,伍智平则忧心道:「但是,如果江仁平发现牢里不是我,你们该怎么全身而退。」李子因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唉!」伍智平则说道:「李局长,你之前所说的兵諫,如果是真的,这是有利国家发展的重要计画,我伍智平不是个不知轻重缓急之人,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取国家的前程…。我跟你进去吧,有我在,我相信局面会更好一些的!」陈国栋急道:「伍同志,你这是…!」伍智平安抚陈国栋道:「没关係,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吧!」
    陈国栋下车后,李子因、伍智平与王宇峰三人通过检查哨,来到第一监狱的大门。伍智平换上东北军制服后,三人走进大厅,就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大厅的沙发旁。这沙发上,坐着江仁平、章汉毅、杨湖尘与几个高官,章汉毅远远就看见李子因穿越人群,走了过来。章汉毅着急,猛使眼色,让李子因别再进来,李子因不是看不懂,而是觉得,如果就这样溜之大吉,一点义气也没有,因此,硬着头皮与伍智平继续走进大厅。还没靠近沙发,就有一个章汉毅的传令兵挡在李子因身前,在其耳旁低声说道:「副司令要你先离开,见机行事。如果今天副司令与杨将军深陷于此,他要你去调动周边韩家齐的部队前来支援,说不得,兵諫只好提早发动!」李子因看着身边的伍智平后,向那个传令兵说道:「我想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你跟副司令说,我有准备。」李子因想的是先安章汉毅与杨湖尘两人的心再说,如果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只好再把伍智平推入火坑,否则接下来的计画无法实施。
    江仁平挥了挥手,此时吵杂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江仁平说道:「看来这个伍智平虽然被捕,但面子不小,整个中华民国的军政高层,都齐聚一堂来看他了。」现场眾人听到委员长开玩笑,无不配合得哈哈大笑,只是别人不意察觉,那章汉毅与杨湖尘两人脸色惶惶不安,笑容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江仁平继续说道:「牢房可不是观光地区,里面又窄又小,可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这样吧!就只好劳烦他出来让我们见一面,如何?」眾人当然配合着说好。十分鐘后,两名狱卒半推半拉,把『伍智平』推到大厅中。此时杨湖尘已经脸色苍白、魂不守舍,一旁的人关心问候,杨湖尘只能谎称中午吃坏肚子。至于章汉毅,表面上还能强做镇定,但心底所流的冷汗,已经可以拧出一摊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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