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行抬手在她墨发上轻轻摸过,触感还是同半年前一样,丝滑又冰凉。
宁妱儿极为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然而很快,沈皓行的手便滑进她发丝中,用指尖直接勾住她下巴。
他力道轻柔,可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不容抗拒的气场,宁妱儿只能跟随着他慢慢抬起头来。
沈皓行目光平静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她那双含泪的水眸正如许久前梦中那般,既可怜又委屈。
“王、王爷……”宁妱儿哭得语调尽失,她望着他,眼中是无助的哀求,“王爷,王爷……不、不要伤我……”
沈皓行低睨着她,像是怕将她彻底吓死,唇角敷衍地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些许温润。
他一边用指腹替她抚去泪痕,一边轻声道:“莫怕,本王只是心悦于你,不会伤你的。”
作者有话说:
宁妱儿:呜呜呜呜,救命啊,这里有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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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求求你放了我吧
看似温润的一句话并没有让宁妱儿放松下来,反而还使她抖得更加厉害,她泪如泉涌,继续哭求着道:“不……不要这样,王爷……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嘘……”沈皓行拇指的指腹将宁妱儿那两瓣红唇轻轻压住,似是极为无奈地叹了一声,道:“别哭啊,本王说了不会伤你的,你怕什么呢?”
说完,他弯身下来,仔细端看着这双眉眼,慢条斯理地道:“你头一次见到本王时,便是这般的畏惧,就好像你知道些什么。”
“你说,那是什么呢?”
沈皓行冰冷的气息扫过宁妱儿哭得通红的鼻尖,带来几分莫名的痒意。
“我、我不知道……”她颤声说完,立即别过脸去,可随后沈皓行指尖略一用力,便又将她脸颊掰了回来,生硬地叫着她名字:“宁姑娘。”
他眼眸逐渐沉下,语气也失了几分耐性地道:“你是想要本王再问一遍么?”
宁妱儿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明明上一刻他脸上还带着温笑,下一刻便阴冷到让人看了直打哆嗦。
宁妱儿不敢再隐瞒什么,连忙就道:“我说,我全都说,可是王爷不会信的……”
沈皓行忽悠低低笑了一声,道:“你先说来听听。”
宁妱儿使劲儿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片刻后才缓缓睁开,小声道:“在还未遇见王爷时,我便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王爷便是像现在一样,将我、将我关在此处,然后我们……”
宁妱儿以为沈皓行不会信,却没想到她在说这些时,他的神情没有半分疑虑,反而眉心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什么。
可这后面的话,宁妱儿说不出口了。
“我们如何?”沈皓行追问道。
宁妱儿双唇紧抿,垂眸望着冰冷的地砖,还是没有开口。
沈皓行收回手,顺势在她身旁坐下,随后又用指尖将她脸颊缓缓勾到面前,探身将脸凑到她耳旁,沉声问道:“我们是在做这样的事么?”
他温热的气息吹得宁妱儿头皮发麻,她咬住下唇,双眼紧闭着点了下头。
沈皓行喉结微动,再次朝那个又烫又红的耳畔靠近,在他唇瓣即将与耳垂贴住的刹那,终是停了下来,他双眼微眯,哑声道:“还有呢?
这声音让宁妱儿瞬间绷直脊背,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还有、还有的……是我们……在一起……”
宁妱儿彻底说不下去,绝望地再度失声痛哭起来。
而与此同时,沈皓行将手松开,坐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后面的也不必听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也这小病秧子同他一样,都着了梦魇,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连他都查不出来,更别说她了。
见宁妱儿哭得伤心,他也不在说话,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许是太过无趣,便顺手捏起宁妱儿的一缕发丝,在指尖上缠绕着玩了起来。
可没玩一会儿,小姑娘便不哭了。
倒不是因为她不害怕,不难过,而是因为她方才心口传来了一阵刺痛。她怕自己若是再哭下去,会直接死在这密室中。
努力地坐了几个深呼吸,心口的不适渐渐缓解了几分,她顶着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偷偷看向一旁的沈皓行,见他若有所思地揪着她发丝在把玩,便壮着胆子轻轻喊了一声,“王爷。”
见她忽然平静下来,沈皓行明显有些惊讶,他眉梢微微挑起,示意她有话便说。
宁妱儿眼神闪烁,试探性地小声道:“民女知道王爷向来心底良善……”
“嗤。”沈皓行冷笑一声将她打断,似是极为无奈地蹙眉道:“本王从不良善。”
宁妱儿还不死心,咬了咬牙根,直接抬手拉住他衣袍道:“不不不,人人都说王爷温文尔雅,和善有礼……”
“装的。”沈皓行回答既干脆又诚实。
宁妱儿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本准备好要求他的话,也顿时噎在喉中,难以开口。
沈皓行目光落向袖袍,白皙纤细的指节上,那几朵鲜红的蔻丹尤为惹眼,沈皓行用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
宁妱儿立即将手松开,藏进自己的衣袖中,紧张地道:“王爷,王爷放了我吧……”
沈皓行莫名觉得她这避不可及的行为有些许可笑,抬眼再次看向宁妱儿,问道:“在那梦里,你便是这样求本王的?”
那些梦都是断断续续的,很多具体的细节她也不清楚,但她能够猜出,她肯定是苦苦哀求过的,于是点了点头。
沈皓行道:“那可管用?”
宁妱儿怔了片刻,缓缓摇头。
“是啊,”沈皓行冷嗤道,“既然知道无用,那日后便不要求了。”
宁妱儿泄气地低下脑袋,半晌都未再开口。
沈皓行还以为她是想明白了,直到觉察到她肩头在隐隐颤动,才反应过来是她又哭了。
紧咬着唇坐在那里,无声地落起眼泪。
啧,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沈皓行摸出一条藏青色帕子,捏起帕子的一角,撩开散落在她身前的墨发,开始帮一点点帮她擦拭起脸颊上的泪水。
宁妱儿本就生的白皙,再加上常年不经风雨的缘故,肌肤嫩到像是能掐出一汪清泉来。
沈皓行一个不留神稍稍用了些力气,白嫩的地方便会立即浮出一抹红痕。
他眉梢微挑,有的人可真是娇贵呐。
接下来沈皓行的动作便愈发轻柔,仔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双通红的眼眸终是不再往外倒豆子,她抬眼看向认真拭泪的男人,小心翼翼道:“王爷,你说心悦于我,可、可是真的?”
沈皓行没急着回答,擦干净最后一抹泪痕,才收回帕子道:“嗯,本王心悦你。”
宁妱儿深吸一口气,望着他继续道:“那王爷应当是知道的,我、我身体不好,我每日都要喝药,每年光吃药看病的银子,都要花费不少……”
这小病秧子可还是不肯死心呐,沈皓行听笑了,弯唇道:“放心,你的药钱,本王还是出得起的。”
宁妱儿也应和着挤出一个笑容道:“银子对王爷来说,肯定不是问题,可、可我的病向来是张大夫看的,只有他知道我的药方……”
“哦?”沈皓行忽地挑眉看她道,“那你的意思是,本王该将张大夫也一并关进来?”
“不不不,”宁妱儿吓得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皓行自是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于是又开始慢慢帮她拭泪道:“本王府中的大夫比张大夫医术高明,这点你也大可放心。”
发觉方才是沈皓行故意逗她,宁妱儿松了口气,抬手捂住心口道:“可是王爷应当知道,姑父姑母将我视如己出,若是我平白失踪,他们定会心急如焚,姑父身为衡州的刺史,向来秉公办事,查案也极为严谨,万一……”
宁妱儿说着,偷偷去看沈皓行的神情。
沈皓行此刻极为淡定,甚至还笑了一下,对她道:“你这是在拿一个区区的衡州刺史,来压本王么?”
“不不,不是的,”宁妱儿忙解释道,“我只是怕日后生出什么闲话,折损王爷声誉。”
“呵。”沈皓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笑着站起身道:“宁姑娘,你当真是小觑本王了,再者……”
他颀长的身影彻底挡住仅有的几分光亮,将蜷缩在一团的宁妱儿笼在黑暗中,冰冷出声:“本王从不在乎声誉。”
是,他若是在乎声誉之人,那些断袖之癖的传言又怎会人尽皆知。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想要再为自己争取一下,谁知又被沈皓行三言两语给浇灭了。
见他起身,似是打算要走的样子,宁妱儿彻底慌了,她若是留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肯定会病倒的。
她一时忘了害怕,连滚带爬着拉住沈皓行衣摆道:“王爷等一下!”
与此同时,脚踝上传来“哗啦”一阵声响,是铁链碰撞的声音。
宁妱儿此刻才意识到,她的脚上竟拴着一条粗重的铁链。
作者有话说:
预收《表妹不善》
文案:
顾成因十岁那年,家逢大难,只剩他孤身一人,投奔至上京恩国公府。
所有人都在欺负他,排挤他,嘲笑他,只有那个小姑娘,总是冲他甜甜的笑,天热时会给他送驱蚊的香囊,天冷时给他送炭火棉被,在旁人欺负他时,还会仗义执言,挺身而出。
一朝高中,顾成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登门求娶,小姑娘得知后,没有半分惊喜,却是又惊又慌的连声拒绝。
直到这个时候,顾成因才知道,林温温从未喜欢过他,她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博得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名声。
看着林温温落荒而逃的背影,顾成因宽袍中的手掌逐渐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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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乐道林府有双姝,长女林楚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学品行端正有礼,而那小女儿林温温,除了一张看着就祸国殃民的脸以外,就没有一处能让人夸赞的。
起初林温温听到这些话还会难过,时日久了,好似也没那般在意了。直到一次偶然,她知道自幼就爱慕的林哥哥,喜欢长姐那样心底善良的人时,林温温着急了,旁的她是真的比不过,兴许比善良她还是可以试试的。
然而她挑选错了目标,她不该将那伪装的善良用在一个阴冷狠戾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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