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温天乐,也不用再害怕被拋弃?
全是姜信日害的,姜信日是害得他俩分手的恶魔。
「我送你回家吧。」出了餐厅,欧翊枫还是有着绅士风度,替莫灿瓔开了车门,仍是后座的,「如果被温天乐知道,我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家,他肯定会唸我。」
「其实没关係的。」莫灿瓔笑答:「你不讲,我不说,温天乐是不会知道的。」
欧翊枫挑眉,关上了车门,「言下之意是,不需要我送你回家了?」
「但如果你都亲自开口,我也不好拒绝了。」
莫灿瓔还是脸皮还是厚的,熟门熟路的拉开了车门,本是要一脚踏进,却想起欧翊枫的洁癖,拿起了搁在车门边的酒精,全身上下的喷过了一遍。
亲眼见着这荒唐的举动,欧翊枫不忍笑出了声,他好似能够明白,为什么温天乐总说他很麻烦,和他相处在一块,一刻都不能够松懈。
「我的洁癖会不会很惹人厌?」欧翊枫没来由地一问。
闻言,莫灿瓔停下了进车门的动作,探出身子,双眸间全是疑惑,却仍道出心底最真实的感受,「说句实话,我觉得还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只是你可能比一般人在更加极端一点,称不上讨厌,只是刚开始会觉得你很奇怪。」
欧翊枫听不出来这话是褒还是贬,总之,他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温天乐交过了这么多任女朋友,唯独把莫灿瓔介绍给自己认识,甚至在分手后和她当了朋友,念念不忘的眷着过往的情感。
「你对任何人都这样吗?」欧翊枫不喜欢与人有过多的接触,却主动抬手,推了莫灿瓔的脑袋瓜,「轻易的相信,随意的掏心掏肺,没想过对方是坏人?」
欧翊枫无心的举动,让莫灿瓔想起了姜信日。
她愣在原地,一时半刻内答不出任何话。
姜信日也喜欢推她的额头,总爱说她笨,说到莫灿瓔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不聪明了。
见莫灿瓔迟迟不答话,欧翊枫以为自己说错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问道:「干嘛恍神?我说错话了吗?」
「没、没事。」莫灿瓔回神,赶紧摆手,顺道上了车。
整路上两人没再多说话,各自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一幕幕都在逼着莫灿瓔想起,那晚温天乐失落的神情,以及姜信日虚弱的呼喊声。
无论选择哪方,总会有一个人受伤,事态不可能两全其美,利弊之下,只能选择自认为伤害最小的一方。
却忘记了,不管是谁,都无法承受所谓的「拋弃」。
?
温天乐生日当天,莫灿瓔是有精心打扮的,毕竟是两人交往后第一个一起过的重要节日。
站在全身镜前,莫灿瓔一身樱花粉的洋装,是温天乐昨晚拿来送她的。
莫灿瓔转了一圈,很是满意这套衣服,透过镜子,与站在房门口边的姜信日对视,「好看吗?我很喜欢这套衣服,是温天乐送我的,他说粉色很适合我。」
姜信日面容有些惨白,压根没认真看莫灿瓔的穿搭,随意答了句:「嗯,好看。」
莫灿瓔自然是察觉到了姜信日的不对劲,因为姜信日从没称讚过她。
「你怎么了?」莫灿瓔转过身子,走到了姜信日面前,才发现,他的双唇白的几乎没有任何血色,额上也不断渗出汗水,「靠,你怎么看起来快要死掉了?」
莫灿瓔下意识地将手背贴上了姜信日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怪不得姜信日从一早看起来就没精神,连早餐也没吃,整个人缩在她家的沙发上睡觉。
「笨蛋,你发烧了,怎么不和我说?」莫灿瓔圈住了姜信日的手臂,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床上,「你先躺着,我去帮你拿毛巾跟退烧药。」
姜信日却抬手,拉住了莫灿瓔,阻止她的离开,含糊地道:「我说了你就会留下来照顾我吗?」顿了会儿,姜信日松开了手,嘴角勾起笑意,像是嘲讽,「不会的,对吧?那干嘛说,烧晕算了,这样就能够暂时忘记。」
莫灿瓔实在不晓得姜信日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是病到脑子坏了,还是真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总之,莫灿瓔是没理会他的话,当他烧到昏头。
「我是怕你死在我家,让我家变凶宅。」边说,莫灿瓔边把毛巾拧乾,盖到了姜信日的额头,顺道拿上另条毛巾替他擦拭身子。
看着熟睡的姜信日,莫灿瓔有种错觉,姜信日是天使的错觉。只有在这种时候,姜信日的嘴才会善良点,不会以欺负她为乐。感觉回到了小时候,形影不离,是所有人给他们的代名词,长大后,关係没有变质,却像是多了一层束缚,姜信日不再让莫灿瓔随便进入他的房间,更不会再对莫灿瓔说出自己的心事。
藏着秘密,越藏越深。
简讯提示声拉回了莫灿瓔的思绪,是温天乐。
【小太阳】:我到了唷,你可以下楼了。
莫灿瓔还是有点担心姜信日,想着:「这笨蛋会不会就一觉不醒,又或是真不吃退烧药,任凭自己烧得一塌糊涂,烧到连自己都不认识。」
可是莫灿瓔也不想错过与温天乐的约会,说巧不巧,方芝妍的工作是护理师,今天是上全天班,得到隔天早上才能回家,莫奶奶也因为有事回老家一趟。
整个家只剩下莫灿瓔能照顾姜信日。
最终,莫灿瓔还是做出了选择,千交代万叮嚀的嘱咐姜信日:「退烧药跟水我放在旁边,你醒来一定要记得吃,不能不吃,知道吗?」
姜信日闷闷地应了句「好」,又继续昏睡,甚至刻意翻了身,背对莫灿瓔。
眼看姜信日还有馀力回应自己的话,莫灿瓔也稍稍放心,下楼与温天乐会合。
整个饭局,莫灿瓔的心思全在另一个人身上,无论是眼前的食物,亦或是人,都引起不了她的注意。她真的很担心姜信日没乖乖听话,她曾看过一则报导,是一名男子不信邪,发烧不吃药,直接烧坏脑的案例。
莫灿瓔担心姜信日成为下一个新闻头条。
「灿瓔?」温天乐见莫灿瓔频频走神,有种被忽略的感觉,失落难掩,却还是强扯出笑容,「有什么心烦事吗?」
闻言,莫灿瓔晃了脑袋,迅速回应:「没有。」
随后将注意力放回桌上的西餐。
不该如此,她该专注于眼前的事物,该专注精心为她准备惊喜的男孩子,今天是他的生日,莫灿瓔该给他独一无二的回忆,而非去担心另一个人。
不关她的事,莫灿瓔不断地说服自己。
却是自欺欺人的话术。
电话铃响了,莫灿瓔接起,是姜信日的声音,孱弱的呼喊声,宛若阴雨绵绵的天气,使人心烦意乱,雷鸣声是无情的叫嚣。
「灿瓔......」姜信日不曾示弱过,他是强势的,不轻易低头,「我知道现在打给你很不好,但我真想不到办法了,我......」
话断于此,对边不再有任何声响,像是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雨声却落的很大,大到掩盖了世界的喧嚣。
「温天乐,对不起。」莫灿瓔起身,她真的放心不下那个笨蛋,「我得先回家一趟。」
温天乐拉住了莫灿瓔的手腕,话中全是祈求,眼眸中闪烁的情绪是要求,「今天我生日。」
今天我生日,所以你该留下来陪我。
后头的话温天乐没说出口,因为觉着太过任性,甚至矫情,不符合自己在莫灿瓔心中的形象。
「对不起,真的。」
直至最后,莫灿瓔还是挣开了温天乐的手,头也不回的去到一个,温天乐再也触及不到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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