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tiamo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些坐等收利的老傢伙便开始心痒难耐,尤其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总经理」抱有特别的不满。
其实当初咖啡厅刚起步时,白若深不过是以白朗的名义掛名,许多重大决策都是经由他手,但股东并不知道,也不太相信这样的年纪,会有什么准确的眼光,毕竟歷练实在是太少了。
股东会议上,经理位子空盪许久,特助在一旁神色不动,直挺挺站着。
交头接耳尽是质疑声,直到门开的那一瞬间之前,股东们还认为白若深不过是个高中未长毛的小鬼。
踏进会议室后,天生气场让人难以忽视,穿着西装的白若深更显成熟。特助熟练地将椅子拉开,白若深才刚坐下,就有一人将文件甩在他面前。
「看看后,签字吧。」
白若深淡淡扫了一眼,当着所有股东面前,将文件给撕了。
没错,一张一张,不疾不徐的撕成两半,随意扔在地上。
「还有吗?」
那人简直不敢置信,指着白若深就差一口老血吐出。
「总经理,连看都不看就撕毁,不妥吧?」
「直接报告即可,字太多,不想看。」白若深淡淡说了一句,那个气红脸的股东站起:「白若深,不要仗着你爸会替你撑腰就这么目中无人!」
白若深挑了挑眉,确实,他目中无人,但他对白朗也是这般态度,除了果果。
他的果果。
想起果果的脸,不知道今天会议会开到多晚,得快点结束才行。
「你有甚么特别的价值?对公司有什么特别的贡献?从品牌创立开始,有哪一次看过你参加?线上会议也没看过你出席,品牌的核心理念是什么,你讲得出来吗?」
那人支支吾吾个半天,气都忘记发,只得默默坐下。
「如果要我将公司一半股权分出,那很抱歉,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当初你们出资金额一毛也不少的还给你们,而且股份全数回收,不肯交还也没关係,赔偿金额就是现今营业额的两倍,详细内容,在当初你们签订合约的第四十六条就有写出,如果还有疑虑,特助会一一解答。」
白若深说完,股东还愣神不知做何反应,只听有人骂:「奸商!」
闻言,白若深笑了一下:「怎么比得过各位。」
釐清款项以及回覆问题花了不少时间,等白若深都处理完后,已经离放学时间过了半个小时。
赶到学校,就见林果果在门口东张西望。
一见到她,那紧绷的表情就放松下来,白若深忍不住先抱住了她。
记忆回到了幼稚园时期,小果果第一次这样抱住他的时候,是在某日他受胖小虎欺负的下午,胖小虎对白若深当真是怀恨在心,时不时就想欺负他一下。
自从知道「被欺负」可以受到果果关注,白若深索性也不还手,默默忍受。
第一个会为他站出来的,就是林果果。
「深深,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深深,胖小虎那混蛋怎么又欺负你,没事吧?」
关心的话语都会搭配一个拥抱,白若深喜欢和她紧紧相依。
「果果,你不怕吗?」
「怕什么?」
「胖小虎。」在当时,恶霸胖小虎简直是幼稚园大家的恶梦。
林果果摇摇头,眼神坚定:「为了你,我不怕!」
像是勇者要去打倒巨龙一般,白若深看着自己的英雄,十分感动。
他的果果总是那么可爱。
白若深的一生,没有么可以激起他的热情,对所有事情,都只是抱持着「处理完成」的态度。
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果果那般让他喜欢。
在国外的日子,不同的风景与语言,更让他思念起她。
他的身边几乎没有朋友,他也不想与人交流,那些非「必要」的社交更是如此。
在那些没有果果的岁月,他总是在想,如果这段时间,她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孤独寒冷的冬日,下起白雪,对果果的思念与日俱增。
画下她的画,为了思念而画,在加拿大甚至还办了画展,每个人都对这名女性感到好奇,在开展的第一天就涌入人潮,但却不曾见过这名画家。
直到结束展览,白若深才出现在了空无一人的画廊内。
被「林果果」包围,却仍思念成疾。
「这些……都不是你。」
白若深近乎要被这苦涩给淹没,思念太苦了,他一人的背影是多么的寂寞,他的声音是多么的无助。
如果说他来到这世界上,需要一个目的,
那么,大概就是为了遇见林果果。
现在那些画,都赠送给家里开画廊的同学萝儿,她说,她会好好珍藏,等他来的那一天。
可是有了林果果本人,那些画,要与不要,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同一时间,加拿大——
「萝儿,这画卖吗?」
一名身材微肉的男子望着那用各种色彩渲染出的人脸,惊艳不已,指着那幅画,很是心动。
身着黑洋装的动人女子勾勾红唇,摇了摇头:「不,杰克,那是非卖品。」
她心中仍有期盼,期盼那人可以回来取画,儘管时间在证明,他是不会回来了。
可是她都留住了他的爱人,他怎么会不回来呢?
依稀记得,毕业前夕,身为和他家合作多年的厂商女儿,她跑来和要搭深夜班机回国的白若深道别:「白若深,保重。」
她笑起来很甜美,甚至是整个会场最漂亮的女孩,可是仍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嗯。」白若深拿起酒杯,礼貌性的敬一杯酒,萝儿有些意外。
「能得到你的回应,实在难得。」萝儿笑了,也回敬一杯酒。
但她也知道,想追白若深的女生下场通常不是太好,自己也没必要为了白若深这一根草,放弃一片森林。
论资质长相家世背景,这根草实在是有点太过优秀。
可是,他的心不在这。
「因为你刚才跑过来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白若深摇摇酒杯,第一次流露出了「清冷」以外的表情。
萝儿差一点就要沦陷。
她曾去过他的画展,知晓白若深是一个深情的人。
白若深说完就离开了会场,从此以后,萝儿再也没见过白若深。
iamwishfulthinking,evenifyoudonotremember.
他活在她的记忆里,往后,都不会再见。
她记得他举杯敬酒的模样,记得他思念起爱人的眼神,记得他转身,毫无留恋的背影。
但那日舞会,她也知道,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白若深仅有的交集。
记忆的你太美,
美的令人难忘。
只好用岁月去纪念你,
纪念我曾经的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