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刚打那只兔子的时候我用弓还有些不习惯,让它给跑了,幸好后面又遇到了两只野鸡,还有这一窝野鸡蛋,这么说来的话,看样子我在箭术上还是蛮有天分的嘛。”
没多大区别?各自手里拎着一只野鸡的周大新和杨毅不由得对视一眼,双双沉默了,大概周长宁的容易上手和他们理解的容易上手不太一样吧,特别是杨毅,他可是在家里练过的人,谁知道在静态的靶子面前还能有些准头,一遇到会跑会跳的野物,一下子就只能抓瞎了,想想在来之前他还想着怎么样在长宁哥面前露上一手呢,此刻心中就不免有了些羞愧。
事情的真相自然不会像周长宁所说得那样轻描淡写,事实上,前世在大学期间,他也是参加过射箭社团的人,换了副身体,虽然手感不在,但是准头依旧不差,加上他比旁人更大些的力气,能够有如此之高的命中率也就不足为奇了。
作者有话说:
第十八章 人情
满满当当的三背篓柴火,着实没有分别拎在两人手中的野鸡瞧上去有吸引力,几家人看过来的目光里都带着些惊奇之色,毕竟,杨毅和周长宁也就不说了,也没听说过里正家的老大还擅长打猎呐。
“大新,这是你打到的?”不止是其他人,就连周家自己人,也都下意识地认为,最有可能打到猎物的大概也就只有周大新了。
周老太太一边问着,一边看着周大新手里提着的那只野鸡乐开了花儿,脑海中已经在想着究竟是煲一锅鸡汤给大家都尝尝味儿呢,还是加点蔬菜炖着吃,不过,天气有点儿热,放到明天恐怕有些放不住吧。
周老太太心里盘算着,然而周大新的回答却是让她吃了一惊:“哪里是我?这都是长宁打到的。”说着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又再次说了一遍,听得周家人那是一愣一愣的,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长宁在这方面也有些天赋呢。”
岂止是周大新,周家的其他人同样也像是第一天认识周长宁一般,将他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也没瞧出来这么个小身板儿还能有这个本事呀。
不过,周老太太的关注点那可就截然不同了,一把将自家大孙子拉过来,一边瞪着周大新道:“还说呢?你这么大个人了,最后还是得靠我孙子才能打到猎物,自己都不觉得丢人吗?诶唷,快让我瞧瞧,可没伤着手吧?”说着就要检查一遍。
她这也是老习惯了,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一双手了,自从知道这一点之后,家里的重物周老太太是再没让周长宁沾过手的。
“无辜被迁怒”的周大新:......
周长宁自然是安抚道:“我没事的,手也好好的,话说回来,奶奶,咱们熬完这锅粥以后炖些鸡汤吧?给各位叔伯家也都多少分一些补补身子。”就这么一只还不到三斤重的野鸡,要是炖着吃的话只怕一人都不一定能够分到一口,但要是熬成鸡汤的话,那也不过是多添点儿水的事情,虽说肯定没有鸡肉有营养,但多少也沾点儿肉味儿呢。
周老太太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原先还想着要不要剁一半留着明天吃呢,现下听大孙子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是在逃荒的路上了,不比以前在村子里,现在都是露天做饭,谁家吃了什么一目了然,虽说是长宁打到的猎物,可他们家也不能吃独食遭人嫉恨呀,便应下了。
有了柴火,搭的两个简易灶台便有了用武之地,一个用来熬粥,另一个用来烙饼子,理所应当的,这些灶上的活计周长宁是插不上手的,自然,即便他想要沾手,周老太太等人也是不依的。
一时闲了下来的周长宁便带着借来的弓箭去了杨家那边,而此刻,杨永康正看着杨毅拿回来的野鸡作难呢。
“杨叔,东西算是完璧归赵了,我给你依旧放在板车上了啊。”秉持着“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理念,周长宁也没有自此霸占着人家的弓箭不放的意思,左右收获是两家平分的,有了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杨叔只要自己没时间去打猎,相信借给他用还是很乐意的。
然而杨永康的为难也正是在这一点上:“长宁!等等!这野鸡你拿回去吧,以后一路上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光景呢,但是不管怎么样,肉总归是个稀罕东西,猎物是你打到的,我就是借了一副弓箭而已,又没出力,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占你一个孩子这么大的便宜呢?”
对于这只野鸡,要说杨永康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倒不是为了他自己,只是想着逃荒路上的颠簸,自家儿子身子又弱,总得想法子给他补一补,可是,他更知道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自己出了多少力自己心里最清楚,能打到猎物那也是人家长宁有本事,跟他又没多大关系,更何况,自家是人最少的,“德不配位”是要遭人眼红的。
周长宁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杨叔说出口的只是其中一重考量,另一重顾忌他也多少猜到了几分,便故意稍微放大了音量,确保其他几家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诶呀,杨叔,我爹说得果然没错,你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热心肠的人,我借了你家的弓箭,和杨毅一起抓到的野鸡,结果你还愿意把这只野鸡贡献出来,你放心吧,我奶奶的手艺那是肯定没得说的,待会儿熬满满一大锅鸡汤以后,我和杨毅一定会趁热给各位叔伯婶子送过去的。”
闻言,杨永康有些哭笑不得,用手指虚虚点了点他道:“你呀!”没再说些什么,心里却是承下 了这份情,自家是唯一的外姓人家,又只有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能够让别人多少念着点儿自家的好也是件好事情,刚好,借着长宁的口这不就让别人知道了吗?这小子!年纪虽小,做事却是老练!
虽然因为天色已晚,没有再出去寻找水源,但是周家中午的时候打的水在做了饭以后还能剩下一多半呢,清洗处理两只野鸡怎么着也够用了,饼子烙好之后,鸡汤炖在锅里,香味渐渐飘了出来,让人觉得那股味道似乎在止不住地朝人鼻子里去钻呢,尽管众人都已经用过了晚饭,可是闻着那股香味,再摸摸肚皮,又觉得自己似乎还能再吃一点儿。
鸡汤炖好之后,周长宁也说话算话地喊来了杨毅,两家空着的饭盆用来盛鸡汤,此外,既然事情都做了,那便要做得漂漂亮亮,因此,周老太太还给每个饭盆里都添了不少鸡肉,可谓是诚意十足了。
一起去给其他四户人家送汤的时候,杨毅看着周长宁落落大方地口中喊人“二伯,我们两家打回来的野鸡炖了些鸡汤,拿过来些给七叔祖补补身子”“六叔......”“七叔......”,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不过,周长宁说话的时候也没忘记他。
以往的杨毅不常在村子里走动,别说各家的长辈们,就连同一辈的孩子们也不一定识得他,然而,在周长宁的介绍之下,又有着那份儿鸡汤在,自然得领人家杨家的情,因此,和杨毅说话时也很是温和,倒让他少了几分紧张,回话的时候也从磕磕绊绊变得流畅起来。
饭后,把“灶台”上架着的锅取下来,给火堆里再添些柴火,借着火堆散发出来的微微热意,白日里赶路的疲倦似乎也在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而来,只剩下周三全和周成根被安排做了守夜警戒的工作,其他人则是禁不住睡意的侵蚀,渐渐睡沉了过去,除了柴火因燃烧而在火堆里不时发出来的“啪啦”声,周遭渐渐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十九章 解决
事实证明,周老爷子和周长宁的判断并没有出错,临近半夜,其他人早已睡熟,周大新和周其光醒来替换了负责守上半夜的周三全和周成根,然而,这二人刚刚睡下没一会儿,他们便听到了从镇口处依稀传来的吵闹声。
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镇口不远,但是想要听清楚镇民们和那些兵丁在说些什么,还是费力了些许,不过,经此一遭,众人也都陆续醒来了,除了睡得格外沉的周长平以及另外两家的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长宁,你怎么看?这些镇子上住的人能逃出来吗?”周老爷子竟没发现,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养成了万事和孙子商量一二的习惯,当然,这个习惯也是在周长宁潜移默化地引导下才形成的。
二叔二婶正在把晚上为了避免着凉而拿出来盖着的薄被子收拾放回板车上,周长宁便把小堂弟接过来,抱在怀里让他接着睡,同时也没忘记小声回答爷爷的话:“兵丁虽然占了武器的便利,但是毕竟人少,况且,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都逃了,大家也都不傻,自然明白这下上战场就是去送死的,肯定会拼命逃出来的。
问题其实只在于,他们之间会爆发多大的冲突呢?要是上升到动刀的程度了,百姓们还真不一定能敌得过,说不定咱们还得找几个身手利索的过去帮一把呢。”
周长宁倒也不是“圣父心”泛滥,只是,秦王这次命令的不合理之处相信只要动脑思考一下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众人也自然会顺理成章地推论,秦王这该不会是被逼到绝境了,才想殊死一搏吧?然而,大多数普通百姓可不会想陪着秦王送命,同时,以小见大,征兵命令一下,秦王封地内想要逃走的人家只怕是数不胜数。
而他们青石镇上的人,虽然占了地理位置的便宜,使得那一批兵丁几乎是最后才抵达黎县的,但相对应的,他们这一行人启程逃跑的时间恐怕也会比其他人滞后不少,要是能有桐乡镇的人一道打掩护的话,他们也就没有那么显眼了。
而周老爷子一听,则是露出了一抹笑意:“说得对,咱们都是被这道命令坑害了的普通人,更何况,桐乡镇和青石镇离得也不远,平日里大家偶尔也会来桐乡镇赶集,顺手帮一把的小事儿,能帮上些忙就帮上些吧。”
周长宁也没反驳,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爷爷,你来过桐乡镇很多次吗?那你可知道,桐乡镇上有没有哪家医馆,坐诊的大夫很是医术了得?”
这个话题跨越得幅度之大,令周老爷子都有些一头雾水了,但他还是努力回想道:“让我想想啊,咱们家的人看病都是找青石镇上的李大夫的,桐乡镇上的话,我记得有一年秋天的时候,其众那小子和他的一个朋友偷偷摸摸地进了后山,结果遇到了野猪,明明爬上树躲过去了,却倒霉催的,爬下来的时候没留心,一个栽倒,把脚踝那里给折了,最后请了桐乡镇上的董妙生董大夫,没过上两个月就能下地走路了。
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董大夫年纪也慢慢上来了,现在还在不在医馆坐诊我就不清楚了。”说到这儿,周老爷子也就渐渐明白了自家孙子的意图,的确,逃荒路上,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有个大夫同行,多少也能更安心一点儿。
至于自家二儿媳妇,虽然因为家学渊源懂些医理,但更多的还是和她娘学的接生的手艺,要说治病,比起正儿八经的大夫来,那还是要差上不少的。
闻言,周长宁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那厢,镇口处的事态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周长宁赶忙在“系统”里兑换了实时直播功能,虽然半个时辰/5功德点的价格令他有些心疼,但是功德点还能再赚,时机错过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个了,毕竟,他们这些人也不可能干等在这里和那些兵丁耗着吧。
在周长宁的视野中,镇口处的情形被无限放大了,能够看到的是,镇民中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的,其中有一人打头,正在尝试着劝说那些兵丁放弃抵抗,毕竟,像他们这样最底层的士兵为秦王卖命其实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何况,按照眼前这种情形,就算强行征兵,这些“不听话”的镇民也并不是不懂得反抗的。
他们这一只小小的队伍,能够镇压第一次,还能镇压得了第二、第三次?倒不如干脆不回去了,直接趁着上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骑马赶回自己的家乡,带着家人远走,怎么着也比白白葬送性命要强吧,他们的马虽然被镇长一家离开的时候悄悄牵走了,但是镇上的钱员外喜好骑马,金钱开道之下,在家里养了不少马,离开的时候也并未全部带走,还剩下了几匹普通的马,只要他们不再阻拦,便可以让他们骑走。
有几个镇民手中拿着火把,因而周长宁能够看到,那几个兵丁脸上已有几分意动之色,犹豫倒戈怕也用不了多久了,周长宁便不再关注,转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为首的那个人身上。
可以看到的是,那人年岁不大,约摸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但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绝对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说客”了,不过,看他对钱员外家的事情几乎是了如指掌,难不成,是钱员外刻意留下看守老宅的人?
周长宁心中不断猜测着,那边,兵丁们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让开了道路,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拖家带口的镇民们当即面露喜色,也不再多做耽搁,出了镇口便向其他三条道路分别驶去,这些人中,或是去投奔亲戚,或是去另找地方安置,又或是想要避避风头,各不相同。
而那边的情形也被周长宁一行人看在眼里,看着众人趁刚才那会儿功夫就已经把东西全部收拾完毕,周老爷子便沉声道:“咱们也出发吧,目标,东阳郡!”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章 赶路
官道自然要比周长宁他们之前走的那种山间小路要宽阔得多,因为天还黑着,借助还没熄灭的火堆,周家村这一行人也举着几个火把,跟在桐乡镇的人后面,也不刻意加快速度,非要冒到人家前面去。
虽说正值半夜,但他们睡得早,白日赶路时耗费的精力也算是恢复了大半,唯二会比较辛苦的大概就是刚刚才“换了班”的周三全和周成根了,不过他们俩是大男人,体力自然要好些,再坚持些时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会儿的周长平已经被转移到周家大房推着的板车上了,原本周二柱夫妇是要自己推着儿子的,但是他们家人多,东西自然也多,堆得满满当当的,周长平躺都没地方躺,幸好由于周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教导,周家三房之间即便分产不分家了,关系也一如既往得好,一丁点儿小事倒是不必这么计较。
周老爷子搀扶着老太太在前面走着,周家各房以及周家村的其他人家便依次跟在后面,并没有并排走着,以免挡到了后面人的路,当然,脚步比他们还要慢的,除了家里有老人实在走不动的,便是突然想起落下了什么重要东西匆匆返回家去取然后又追上来的。
不得不说,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在遇到桐乡镇这群人以前,周家村一行人即便相信周老爷子的决策,但是,东阳郡在哪儿?距离他们有多远,谁也不知道,可是现下有了这么多人一起走这条官道,一同向着一个方向前进,即便素不相识,也好像是有了许多人的陪同,似乎周老爷子的这个决定也是与许多人不谋而合似的,让人不由得心中大定。
那厢,周老爷子一边走着,一边也在心里思索着长宁刚刚提出来的那个建议,他们这群人的准备相比之下还是比较充分的,可是再充分,他们也不可能提前预知到自己会生什么病把药材都带好吧,有个大夫在到底要方便许多,可是,凡是开医馆的,哪能没有些消息渠道呢?人家说不定早就听到消息走了,怎么可能会被他们一行人“招揽”住呢?
周长宁可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个建议倒是为难住了老爷子,让他既意动又发愁,其实眼下,他更想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只不过,还需要看能不能碰到合适的机会了。
黑暗之中,每一支“队伍”都举起了几只火把来,若是此刻有人从上空俯瞰下去,遥远的点点亮光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形似星星呢,众人虽然都在赶路,却也没让自己的心情就这么一直愁苦下去,时不时地要么跟家里人说几句,要么和后方赶上来的人搭两句话,倒是驱散了黑暗中人们对于未知的某种恐惧。
直到天色大亮,队伍才陆陆续续有人停了下来准备用些早饭再出发,周家村这一行人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把米下到锅里以后,周长宁的母亲林氏脸上有些发愁地走过来道:“娘,咱们得尽快找找附近有没有水源了,今天白天一家子人省着点儿喝还是够用的,但是晚上想要做饭的话,就有些够呛了。”
自从林氏这个长媳进门,周老太太便退居到了厨房二线的位置上,眼下对于水桶里剩下多少水还真不清楚,当然,林氏这话也不是说给她听的,一旁的周老爷子沉吟片刻,便交代道:
“老三,中午快要停下来休息用饭的时候,你带着长宁先走到前面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可用的水源。”水一直是他们这个队伍中的一大难题,当然,对于所有逃荒的队伍来说都是如此,遭了饥荒的人除外,但是眼下,还有办法能想一想的时候,周老爷子暂时还不想降低生活质量,毕竟,一开始上路就这么艰难了的话,大家对于之后的路程就更没有什么指望了。
之所以让周三全去,一是他身体好,出门在外哪怕和人发生什么小冲突也吃不了大亏,二是他脑子活泛,为人处世上也更机灵些;至于周长宁,则是因为周老爷子见孙子不管在哪里落脚都十分注意周遭的环境,而且往往都能有所收获,那些毛栗子和已经下了肚的鸡汤就是铁证。
当然,他也不是指望着孙子带回来什么东西,只不过是见他感兴趣罢了,再说,长宁是长孙,出去跟人打交道多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儿。
周老爷子在周家村这支队伍里可谓是绝对的权威,他既然叮嘱了,周三全和周长宁自然是照做,于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周长宁推着板车的位置由林氏接手,周三全那边则是周仪霜跑过去了,至于周长平,也懂事地下了板车自己走,虽然走得不快,但是也能勉强跟上队伍的脚步。
临走的时候,周长宁还额外多了个心眼儿,用自家原先拿来绑腿剩的布条把收缴来的兵丁佩刀刀鞘在外面紧紧地缠了一圈,就连刀把手的位置也没放过,但这并不影响拔刀,他缠了大概能有三层厚,加上刀鞘本身的厚度,乍一看,还以为他手里拿了个烧火棍呢。
看着他的动作,周三全乐呵呵地瞅了他一眼:“你小子,真没想到瞧上去文文弱弱的一个白面书生,还能有这种心眼儿呢。”虽然这么说,但是周三全手底下的动作可丝毫不比周长宁慢,仿照着他给自己的那柄佩刀也添了些“装饰”。
可以想到的是,如果真有人把这叔侄俩当做软柿子来捏的话,那绝对是要栽个大跟头的,眼下众人还只能算是才刚刚出发,一切秩序尚算稳定,自家已经有了的东西也就不需要再去羡慕嫉妒别人家的了,可是越到路程后面,可以预料到,秩序便会越混乱,像周长宁这样留个心眼儿,不主动招惹别人,可是旁人要过来找事儿的话绝对够对方喝上一壶的,也算是件好事了。
不得不说,周老爷子让周长宁一道跟着出来的这个决定足够正确,有着隐形“外挂”的周长宁在一旁有意无意地指导,周三全很是顺利地便找到了一条小溪,溪水很是清澈。
完成了老爷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周三全显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嘿!今天可真是运气好,都没走什么弯路,就找到了这儿,行了,咱们回去吧,待会儿让大家推着板车带着各家的水桶过来打水。”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一章 想法
周长宁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三叔,快到吃饭歇息的时间了,停留在这附近的人肯定不少,要是等我们待会儿再过来,想要打水的人可就多了。”
人多就容易出乱子,这个道理,不用周长宁明着说出来,周三全也能立刻意会:“那成,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喊几个人赶快过来打水。”
周长宁应了一声,看着周三全的身影渐渐走远,自己则是在心里问道:“系统,查找距离我的位置最近的木材资源点,功德点你自己扣。”话虽这么说,但是仅余两位数的功德点明晃晃地摆在那里呢,看样子他得想法子“开源”了。
系统定义的“木材”自然不同于他们随手捡的柴火,而是树龄大小适宜、可以被人工砍伐下来做手工艺品的,树干太粗根本砍不动的自然不会计算进去,不过,系统找到的地方距离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大约□□公里的路程,下午走得快一些,比平时晚一点儿休息,应该能够刚好在那个地方附近落脚的。
过了大约能有一炷香的时间,周长宁便看到自家三叔带着几位叔伯过来了,推着板车,放在车上的是装水用的空木桶,同时,还有一些人跟在他们身后也陆续走了过来。
“二伯,你看,这儿有条河,可以打水了。”一个看上去比周长宁年纪要小些的少年语气有些激动地指着这条消息道,他们也是从桐乡镇出发的,只是没有过逃荒的经验,一家子到了快要做饭的时候才晓得没有水的难处,看到周三全这伙人似乎目标明确,也并没有要驱赶他们离开的意思,便壮着胆子跟在他们后面了,这下才顺利地找到了水源。
只不过,少年原本兴奋的神情在看到周长宁已经等在这儿了以后收敛了些许,周长宁只是往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打水就打水呗,这条河又不是他们家的,他可没有那么霸道。
返回了自家休息的地方,用过午饭,歇息片刻之后,周长宁这一行人才再次开始赶路,直到接近周长宁心中的“目的地”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今天下午,在周长宁有意无意的催促下,一行人的速度比昨日要快了些许,只是也没有一个可以精确测量的仪器,众人也仅仅觉得比昨日要累一些而已。
林氏妯娌三个依旧负责做饭,周仪霜看着周长平不让他乱跑,周长宁则是找到老爷子跟前道:“爷爷,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事情要做,我想出去走一走寻些木头来,有件东西想试着做一做。”
周老爷子也不好奇地问具体是想做什么东西,只是有些担心孙子的安全,便道:“让你二叔陪你去吧,这会儿歇在路边的可不止咱们一家,轻易不要和人起冲突,当然,咱们这群人身强体壮的也不少。”之所以让周二柱陪同,便是因为他行事周全,思量周到,进退得当。
“不用,我喊我爹陪着我一块儿去。”当初,周大新和林氏议亲的时候,可没少到未来岳家去干活,两个大舅哥都是当木匠的,于是,情理之中的,在一旁跟着打了一段时间下手的周大新也多多少少懂了点儿木工活儿。
“你要木头做什么?这么粗的树干,拿来引火估计都烧不动。”幸好周老太太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想着小件儿东西也不占地方,不止把家里的斧子之类的东西都带上了,就连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氏的二哥送给周大新的一套木匠工具也顺手收拾放到了车上,要不然这会儿周长宁即便有主意也得抓瞎。
然而,砍了几棵树之后已经有些气喘的周大新一边如是问道,一边看向自家儿子,同样是砍树,动作却无比顺滑,额头上也不见半点儿汗,而且,在他脚边堆着的树干几乎是自己砍的两倍了。
周大新有些怀疑人生,难道说,自己近些年真是在酒楼里当掌柜、养尊处优习惯了,反倒养出了一身富贵病,就连这么点儿活计都做不动了?他哪里知道,周长宁可是有外挂在身的人呢?
估摸着够用了,周长宁便收了手,转而将砍下来的树干又截成几段大小合适的木头,放进带来的背篓里,顺便回答他爹的问题:“我想让爹帮忙做一样东西,就跟咱们家里的椅子差不多,后面有一块板子可以让人靠着,在两侧分别有一个可以滚动的木轮,跟马车的轮子差不多,脚底下面还有块小木板可以把脚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