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离开,到消失在他们视野中的时候,一阵欢呼爆发。
“大小姐!稳了啊!太子殿下的人加上我们知道的,绝对过半了!”
“咳……先别高兴得太早。”古方婕握紧了手中的布袋,拼命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结果不出来,就是白高兴一场。”
众人:哦哦哦哦!
秦老板说过,预期放到最低,心态才会稳。
.
“前段时间太忙,总督府招待不周,”吴赴等两人上了岸,过去说明来意,“大爷特地遣我来,邀请表哥表嫂赴宴,为二位接风洗尘。”
大爷是古吴两家子弟对总督的称呼,吴将军称二爷。
秦东篱内搭就是一件吊带贴身背心,身材姣好,她把外衫的水拧掉后,披在身上,由海风吹干:“怎么你们家这么多宴会啊?”
她参加过的、拒绝过的,数都数不过来:“一定是没有分好工作日、休息日和节假日的原因!”
卫竞忍笑:“……你说得对,不过他们是制定工作日、休息日和节假日的。”
“唉!”秦东篱依依不舍地回望还在海里偷看他们的虎鲸,真的很舍不得呢。
陈宽不认识吴赴,过来问:“老板有事?我们可以下次继续,要不约个时间?”
“等我们把你要的那些神都印好吧。”卫竞说。
“那好,你们忙。”陈宽告辞了,划着他的船,从海上离开。
迟来的接风宴办得很隆重,隆重到秦东篱这个社交恐怖分子从进来就一直在认人,在笑,在打招呼。
宴会在晚上,白天准备期就是各种被围观。
这里是总督府最大的场地,聚餐、誓师、点兵也在这里,,接风宴除了给秦东篱和卫竞接风,还有就是让秦东篱在总督府走一个过场,大家表面认识一下。
举办宴会前,总督已经让人几次确认,秦东篱的情报大家都收到了:“大家都注意一下,不要让那些没有眼力见的,和秦姑娘起冲突!”
没办法,刚经历过一劫,他玩不起,对过山风慎之又慎。
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过山风再查一次了,到时候,史书要怎么写他呀!!
晚节,晚节很重要!
只希望看在秦东篱的面子上,这群毒蛇不要把他们咬得那么紧。
古吴两家中,古家姑娘少,吴家姑娘遍地跑,一窝蜂的围到了秦东篱身边。
“表嫂!”
“表嫂!”一群姑娘围过来喋喋不休,“你什么时候封的二级功勋夫人啊?”
“听说你不用上战场,那告诉我们你的功勋怎么评的吧!我好想再见见世面……”
“我这个年纪,你看还有希望吗?”
“求您!”
“折算成人头要多少啊……我们也没有机会和过山风一起打配合呜呜呜。”
“两场小冲突,一次特殊任务,剩下的全是掩护转移,可有可无嗷呜——没有功劳啦!”
“表嫂,您立功那条路,还走得通吗?”
……这一群,都是上分狗吧?“我这个,应该走完了。”秦东篱和她们说了一下造反相关,最后总结,“是一次涉及到皇室的造反重案。”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与齐家本就是对家,多少听过几句。
“也可能……”秦东篱想了想,比较含蓄道,“和卫竞有关。”
涉及到皇室,这一点就很劝退了,姑娘们脸上都写满了“此路不通”。
相比较于其他地方的待嫁少女,总督府的女儿更多的会着眼于功勋获得条件,因为家中许多长辈给了她们榜样,可惜再多也不能凑齐两个巴掌,还是太少。
“如果方婕这次能够出海,也能拿到功勋夫人了。”秦东篱建议,“要不你们……”
跟着一起去?
距离她最近的一个表妹完全放弃:“不是谁都能出海的,在我们这里,如果战功不够,想要上船,需要通过许多考核。”
其实就是特招,一艘船有固定限载,能者优先。
“尤其是要精通算术,对辎重的调配统计,
手下兵力部署,和大战各部队打配合,后勤补给划分……”越是举例,大家的脸色越是苦闷,“至少要把做账这种最基本的纯纸上的算学题练到炉火纯青吧,唉,反正越往后越难,我们这一辈能通过考核的凤毛棱角,都只能从最基础的小兵做起,攒资历太难啦!”
秦东篱了解之后恍然大悟,哦!原来古方捷做得一手好账,是这么练出来的!
.
聊得正欢,一阵高亮的声音响起来。
“海威大将军到——”
此时已经临近日暮,天空中晚霞成了紫红色的玫瑰状,接风宴开始前,客人到齐了。
所有互相寒暄的人都惊喜地往外望:“大娘子从前线回来了!”
“真是回来得及时啊!”
姑娘们也纷纷鸟兽散,跑回了自家中,看来这位大将军威信很高。
从别处挤回来的卫竞低头和秦东篱说:“海威大将军,就是古方婕她妈。”
就是那位当朝唯一的一位,一品功勋夫人。
秦东篱抢着时间偏头问:“她爸呢?”
卫竞抿紧唇:“过年时的一场恶战中,牺牲了,我也是刚才听说的。”
看来,古方婕也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秦老板!”吴繁卿披挂未脱,先和家里的长辈打过招呼,便过来与秦东篱见面,“小女方婕这大半年,劳烦您照顾了。”
“没有麻烦。”秦东篱见到这位气场强大的一品功勋夫人,瞬间乖巧可爱起来,“方婕也帮了书肆很多忙。”
吴繁卿话不多说,给自己倒了碗酒:“还是要感谢的,你不用喝,我喝。”
随后,她一口就干了。
那酒,起码有五十七度。
之后,她拍拍秦东篱的肩膀,对她和卫竞说:“照兴州不比闻鼓和东望州,你们在外面住,千万注意安全。不行就回总督府,都是自己人。”
大爷默默点头,说得对,把秦姑娘拉入伙当自己人就稳了!
后面吴繁卿被拉去讨论军战事,秦东篱和卫竞跟着大爷二爷去了主桌。
“大家准备啦——”
“哇,要开始吃饭了吗?”这会儿,比吴繁卿到场时更热闹了,打仗的,都是干饭人。
秦东篱和卫竞是宴会的主角,比起前面几次聚餐,这一回要更自在。
坐在他们身边的几乎所有长辈都很热情,一点也不端着,招待他们:“吃吃吃!喝喝喝!宴会,就是吃饭!不想聊天,就一直吃!阿竞,东篱,吃!吃!”
“倒酒!”
“不用碗,拿坛子来,今天机会难得,我和老哥哥拼一个!”
……
在总督府里,大家不用穿礼服,许多人甲胄也不解,酒坛子更是直接就上了桌,整条的烤鱼端上来,盘底垫着花生米,烤鱼上盖着鱼腥草和紫苏叶,鱼身摆了一圈蕨菜,咸香酸辣中带了甜味。
宴席上,气氛正好,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忆往昔,秦东篱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也喝了几口酒。
等卫竞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秦东篱的筷子已经夹不起面了,便拿走了她的酒:“没事吧?”
那碗面条筋道弹牙,面汤鲜甜香浓,就是夹不起来。
“我没事。”秦东篱眼神迷离,和那碗面较上劲了,面条三番两次从筷子中间滑落,让她有点生气,“不要紧……”
这时,吴将军已经注意到了,问卫竞:“东篱这是,喝醉了?”
“嗯。”卫竞那自己的筷子上去,要给她把面夹到小碗了,这样就能端起来,结果喝醉的秦老板生气了,把卫竞吓回去:“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夹,一切的帝国主义和,和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吴将军二话不说在一旁鼓掌:“说得好!唉,等等,帝国主义……”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卫竞赶紧给领导找补:“不是说我们大虞,我们叫封建帝制,帝国主义说的是倭寇!”
“嗯,这句话好,这句话很鼓舞士气!”吴将军他要记下来。
.
等秦东篱酒稍微有点醒,他们已经回到了书肆。
卫竞在给她擦脸,忽然,她鼻头一酸:“卫竞……我想吃泡面……”
“啊,”卫竞看向天花板,表情越发痛苦,揪住手里的热毛巾,也一阵酸涩,“你一说,我也想吃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秦东篱很想吃:“你会吗?我想吃打卷的那种,还要油炸。”
“得找面的配方。”卫竞挠头。
秦东篱说:“就今晚吃的那种。”她还记得那个口感,和泡面的面很像,甚至比泡面的口感更好。
那就好办了,可以直接去总督府要配方,卫竞哄她把蜂蜜水喝了:“明天去看看。”
秦东篱竖起食指,再次强调:“要打卷的。”
至于面的形状,卫竞说:“这个好办,就是走刀的时候,把路径设置成波浪线,加一根曲轴的事。”
“对哦!”秦东篱喝了蜂蜜水,开始纠结怎么让面条变卷,想来想去只有织毛衣,而卫竞已经把问题解决了,“你可真聪明,不愧是设计过刀削面机器人的。”
一提到刀削面机器人,卫竞两行辛酸泪:“求求你宝贝,别提我的毕设了,我肯定挂了这次。”
秦东篱安慰他:“不会的,他们会给你毕业的。”
“死者为大。”
卫竞:“……”
谢谢,女朋友很会安慰人,她真的,我哭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