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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夫生得极富英气,眉眼处透出飒爽之态,她展颜一笑,
    “见过将军,郁姑娘,我乃军医贺齐之女贺辛,随父在军中行医多年,若姑娘信得过我,便将伤交给我,包管药到伤除。”
    郁华枝笑着点头,
    “那便劳烦贺姑娘了。”
    贺辛见赫连羽点头,便走上前打开药箱,低头查看郁华枝的伤势,二话不说便开始按压穴位,将伤处上药包扎,顺带替她穿好鞋袜,一气呵成。
    郁华枝还未来得及疼,贺辛便已经处理好,惹得她不禁感慨,
    “贺姑娘不愧是军医,这般干净利落的手法,多谢姑娘了。”
    贺辛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姑娘伤势不重,修养两日就好,这几日切忌不可多走动才是。”
    贺辛为人利索,说完医嘱便向二人行礼告退,赫连羽便直接吩咐了一声,晚膳便上了桌。
    郁华枝躲开赫连羽的手,一蹦一跳地来到桌前坐下,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倒是京城里和萧国的菜式皆有,便听他在身边开口解释,
    “府里的厨子是萧国人,便想让你尝尝萧国的口味,怕你吃不惯,又命人去鹤栖楼烧了几个菜,你尝尝可喜欢?”
    郁华枝对上他的目光,赶忙收回,拿起筷子道,
    “嗯……这一路你与我同行,怎么有空准备这些的?”
    赫连羽往她碗里夹了几块炙羊肉,又添了些菜,轻描淡写地开口,
    “想着今日要去寻你,便提前吩咐了。”
    郁华枝尝了碗中的菜,果然肉质鲜嫩可口,不免多吃了几块,停筷问道,
    “那若我不来,这些菜又怎么办?”
    赫连羽轻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叹气,
    “那我只得自己吃了,不过想来会吃成个胖子,还好你来了。”
    郁华枝也被他逗笑,本来埋头吃饭竟呛了起来,赶忙喝茶顺气,歇了好一会儿才好。
    她见赫连羽没往自己碗里夹菜,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便也给他夹了几道菜,
    “你也吃啊,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
    赫连羽应了声,只见两人都进得极香,互相给对方夹菜,像是在比赛似的,屋外的老管家欣慰一笑,心中感慨自家公子总算开窍了,知道待姑娘好了,
    “也不知道公子何时能成家,再生个俊俏的小世子家里就热闹了……”
    此话自然逃不过赫连羽的耳朵,他扯了扯嘴角,看着优雅进食的小娘子,几分心猿意马,又有几分无奈。
    郁华枝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用完膳漱了口才同赫连羽道,
    “我吃完了,时辰也不早了,该回府了。”
    赫连羽拭了嘴角,将手帕放下,沉沉开口,
    “嗯,我送你回府。”
    郁华枝摆了摆手,
    “不必了,马车就在侧门,我自己回去就是,若旁人见了你只怕又多生猜疑。”
    赫连羽垂眸,眼底有几分落寞,点头算是答应了,起身照样抱起郁华枝,
    “你脚上有伤,还是让我送你到马车上吧。”
    郁华枝没有再出言反对,赫连羽便当她是答应了,出府的路并不长,他抱着怀中的美人,走得却出奇地慢,温声开口,
    “改日再过来,可好?或者去雁归山,随你心意。”
    郁华枝闻着他身上沁人的竹香,一时失神,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当真值得他这般么?
    她叹了口气,打算编个理由糊弄过去,
    “这几日我腿脚不便,加之……姜弥有事托我,只怕不得空。”
    赫连羽低低嗯了一声,像是预料之中,倒也没有细问,
    “那你这几日好好养伤,想吃什么我便捎来,你只需开窗取就是。”
    郁华枝正欲出言,赫连羽却抢先一步,
    “我知道你还有心结,只是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不见怀中人应声,他也不恼,来到门口将郁华枝托上马车,看着马车消失在巷子尽头。
    赫连羽揉了揉眉心,转身回府,刚走到书房里便听暗卫闪身进屋,神色凝重,
    “将军,萧国有消息传来……”
    作者有话说:
    赫连羽:智者不入爱河。
    陷入爱河的赫连羽:私密马赛,真香……
    第46章 提线木偶
    如今已然入秋, 转眼天上就飘了雨,街上少有人行,赫连羽却是顶着雨出了门, 在马车上思索着如今的局势。
    方才萧国传来消息,太子妃顺利产子,陛下龙心大悦, 大赦天下。
    陛下忌惮太子早已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共识,但国中慕寒之素有贤明,旁的皇子不过尔尔,并无治国之才, 即便陛下不悦, 也轻易动不得他。
    眼下如此高兴,足可见对皇孙的重视, 想来是动了亲自教养的念头,若真是如此,太子这头出了岔子, 废除也便不是难事了……
    赫连羽思绪沉沉, 想着国中的种种动作, 心下也起了疑心。
    按理来说父亲跟随陛下出生入死多年, 忠心自不必说,但自己从小父亲便耳提面命,要忠于萧国, 忠于太子殿下, 可却从未听父亲提起, 要忠于当今陛下……这又是为何?
    思索之间马车便到了太子府邸, 无需侍卫通报便进了门。
    慕寒之早就遣散下人, 自己在院中的亭子里练字, 一袭月白色锦纹长袍立于桌案前,任墨汁在宣纸上游走,却无晕染的迹象,足可见宣纸品质极佳,
    亭中四面透风,雨声淅淅沥沥,直往耳朵里钻,惊起池中游鱼,却无法牵动慕寒之的情绪,见他脸上波澜不惊,不似往日人前的温润,但也说不上狠戾。
    低头在砚池中洗笔之际,耳边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慕寒之唇角一勾,便开了口,
    “殊玉可是来恭喜我的?”
    赫连羽故意没有掩盖脚步声,刚进院子便瞧见了太子,他闻言微微点头,
    “听闻太子妃已平安产下皇孙,陛下赐名昱昭,封宁阙郡王,微臣恭贺殿下。”
    慕寒之拿起一旁华贵的锦帕,仔细擦起了手上的水渍,嘴角含笑,仿佛是真心实意地高兴,指着椅子开口,
    “快坐吧,这般雨天倒叫你特地跑一趟。”
    待下人入亭添了茶水,又悄无声息地退下,赫连羽低头浅啜茶水,挑了挑眉,
    “如今东宫有喜,固然是好事,但是殿下……”
    慕寒之见他欲言又止,薄唇微抿,道出了未尽之言,
    “我知道,你担心父皇生了旁的心思。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如今你我在元贞国抽不开身,又何谈伸手国中之事。”
    他见赫连羽依旧锁眉沉思,轻叹一声,手上却紧扣着腰间的雀蓝色香囊,自嘲一笑,
    “不过殊玉也无需太过担心,父皇猜忌由来已久,我离开前也做了些准备,想来情形不会太过失控。东宫尚有太子妃照料吾儿,筠儿出身世家,当撑得起东宫才是……”
    赫连羽缓缓点头,他心中对慕寒之的能力自然是深信不疑,不过是想起父亲寄来的家书,便不免多问上两句,
    “殿下说得是。”
    赫连羽顿了片刻,接着道,
    “家父曾有书信寄来,提及调动国中兵马,向北疆增兵,想来是欲加快攻势了。”
    慕寒之抬眸,静静看着院内草木雨打风吹去之景,出神开口,
    “我已经知道了,原本想着你父亲在父皇身边能略劝几分,但父皇始终是不放心完全将此事全交给我的。”
    “不过……倒也不打紧,若父皇全然信任我,我反倒不习惯了。”
    见太子摆了摆手,无奈笑道,
    “我倒有些羡慕你,你们父子同心,倒比天家多几分人情味……”
    赫连羽闻言扯了扯嘴角,低低应了一声,
    “或许吧。”
    二人密谈许久,言语间又提及云州之事,此话再无旁人知晓。
    秋风无情,无端扯出千回百转的心思,萧国之内更是不例外。
    楚筠慵懒靠在榻上,不错眼地看乳母在一旁伺候孩子进食,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眸中到底闪动着几分温柔。
    即便孩子有那人一半血脉,但总归算是自己的骨肉,怎么可能那般铁石心肠?
    瞧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婴孩,楚筠指尖轻划过他滑腻的脸庞,他吧嗒着小嘴,吐出几个泡泡,看得人心里高兴。
    乳母侍女们正起兴,逗弄着金尊玉贵的皇孙,殿外便有侍者进来传话,
    “太子妃娘娘,楚大人携楚夫人入东宫探望。”
    听闻父亲母亲来了,楚筠便笑着叫人将父母请进来说话,须臾便见两道身影入殿,照例行礼后便走过来瞧外孙。
    楚旻历经两朝,身上自带威重之色,虽年过半百,眼中却不减厉色,倒是楚筠母亲玉氏慈眉善目,楚筠心下摇头,想着这二人气场极为不同,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
    楚筠挥退侍女,待殿中只剩三人,她才起身直直朝父母行了大礼,按理来说如今楚筠贵为东宫太子妃,与父母分属君臣,此礼并不妥当。
    但看楚旻的神情波澜不惊,显然是惯例,楚筠垂眸开口,
    “女儿拜见父亲母亲,不知父亲母亲近来可好?”
    楚旻抬了抬手,淡淡道,
    “坐吧。”
    这时玉氏才温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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