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郁晏欢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慕寒之才算稍稍安心,轻咳一声,
“虽然殊玉向来有分寸,但我还是去瞧瞧吧,你不必担心,先回府去吧。”
郁晏欢想着自己也进不去,便点了点头,打算回郁府等着妹妹,再请个大夫候着。
她便乘了马车离开,慕寒之看着她马车离开后也入了宫,想起尚前在郊外军营里赫连羽得了消息时的紧张神情,慕寒之便无奈摇头,
“可真是奇了。”
赫连羽御马入宫本就是件令人惊掉下巴的事,想着往日这位将军也并非跋扈之人,怎么今日一改往日姿态?
消息还没传到建章宫,赫连羽便已大步跨入宫门,见到了那道娇弱身影,身子微斜,显然有些脱力。
赫连羽快步上前,挡开欲阻拦自己宫人,侍卫见状也不知该不该出剑,毕竟这位可是令众人谈之色变,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大将军,一时便僵在原地未动。
闻得身后传来人声,郁华枝回头望去,见到了此时最想见到的身影,他长身玉立,站在此处,神情冷肃,剑眉星目,她便再看不见旁人。
“我看你们谁还敢拦?”
赫连羽拦腰抱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娘子,低头温声问道,
“膝盖可跪疼了?”
郁华枝方才跪了许久都不觉得后悔顶撞太后,却在他出现后各种委屈涌上心头,鼻头和眼角都红红的,
“赫连羽,我疼……”
赫连羽闻言眉头紧蹙,实在心疼,将怀中的姑娘抱得更紧,手轻抚过她的头发,眼神却愈加冷厉。
这时太后缓缓从殿中走出,目光沉沉,望着赫连羽缓缓开口,
“赫连将军,不知你何故闯入后宫?此乃冒犯皇家天威之举,过于放肆了。”
赫连羽抬眸,森冷的眼神射向太后,
“不容放肆么?日后若是还敢伤她半分,我荡平这座宫城也不过是信手拈来,太后可信?”
太后闻言一惊,一直以为赫连羽内敛沉默,倒从未想到他也有这般锋芒毕露的一面,略扯了个笑,
“郁华枝乃元贞子民,抗旨不遵哀家自然要罚她。”
赫连羽轻嗤一声,挑眉笑道,
“我的人可不是别人能碰的,望太后谨记。”
说罢不等太后反应,抱着郁华枝便上了马,她像是个小兽,被赫连羽稳稳圈在怀里,慢慢出了宫门。
赫连羽感觉小娘子一直往自己怀里钻,看着样子是委屈坏了,便一只手搂着她,一手牵着缰绳,全然不管众人瞠目的画面。
方才如此放肆之言,姜弥转头却见太后嘴角噙笑,她望着马上二人依偎离去之景,眼中怔怔,尽是不可置信,喃喃道,
“那可是赫连羽啊,华枝你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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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卿卿我我
烟云缭绕, 衬得天上雾蒙蒙的,身上也落下几分凉意。
赫连羽圈着怀中的娇娇,即便在半路遇见了慕寒之, 二人略点了点头,只说改日再行商议,并未下马, 直接骑马回了府邸。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注目,郁华枝便紧紧将头埋在他怀中,因而并未瞧见赫连羽嘴角的弧度。
想必此事很快就会传遍京城,两国之争他暂时无法脱身, 但护住心尖上的小娘子还是能做到的, 似今日这般的情形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待二人来到府门前,赫连羽先行下马, 将马背上的小娘子稳稳当当抱在怀里,郁华枝这才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疑惑道,
“为何不送我回郁府, 而是来了你这里?”
赫连羽挑了挑眉, 边走边轻声开口,
“方才见你十分委屈,便不舍得送你回去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
“更何况我府上便有好大夫, 让她给你看看我才能安心。”
想起赫连羽府里时时住着位女大夫, 郁华枝面上的傲娇神情根本藏不住, 轻哼一声道,
“是呢, 府上有佳人红袖添香, 赫连将军艳福不浅呐……”
赫连羽忽然听见这番吃味的话,眸中光华流转,开怀一笑,
“这是吃醋了?”
怀中的小娘子静悄悄地,并不回答,赫连羽无奈一叹,朝她凑近了些低语,
“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大夫,我平日极少生病,即便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也是她父亲给我疗伤,她从未近过身……”
郁华枝闻言蛾眉轻挑,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便哼哼了两声,
“嗯……”
赫连羽嘴角上扬,身下步履轻快,显然心情极好。
他将郁华枝抱至卧房,轻飘飘地放到床榻之上,又唤来贺辛,吩咐道,
“贺辛,她今日跪过许久,快看看她膝盖可有大碍。”
贺辛看着自家将军那紧张的神情,暗暗纳罕,从前可没见过将军这一面,又望向郁华枝,见她目光潋滟,灵动飘逸。
即便是今日罚跪后略显狼狈,也不损半分美貌。况且上次见郁华枝时,她便觉得这位姑娘性情极好,颇为喜欢。更何况这般的姿容性情,将军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赫连羽见贺辛愣在原地,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逡巡,都不用猜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便咳了一声,将贺辛从思绪中拉回来,
“怎么还愣着?”
贺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称是,来到床前对郁华枝道,
“见过姑娘,我现在便为姑娘瞧瞧。”
郁华枝笑着应声,
“那便有劳贺姑娘了。”
贺辛轻轻掀开郁华枝的衣裙,露出早已淤青的双膝,在那双细腻白皙如藕节的双腿衬托下格外显眼。
赫连羽眉头紧皱,只恨自己没有早些得到消息,否则小娘子也不必受这般罪了。
贺辛细细看着腿上的瘀痕,又上手轻轻摸着周围的骨头,为谨慎起见又为郁华枝切了脉。
过了一会才缓缓收回搭在她腕上的手,起身回禀赫连羽,
“回将军,郁姑娘未伤及筋骨,但也不可大意,待在下施针散了淤血,再辅以伤药便无大碍了。”
赫连羽望着那双可怜的膝盖,犹豫开口,
“非要施针么?可有别的法子?”
倒是郁华枝摆了摆手,
“若需要施针就劳烦姑娘了,这点痛我还是能受得住的。”
赫连羽无奈一笑,倒是自己小看她了,便点了点头,
“那便如此吧。”
贺辛轻笑,转身开始准备施针,边开口道,
“姑娘的身体还好,只是这些时日可是思虑过多?多思多虑对身子可不好……”
郁华枝闻言有些被抓包的感觉,有些心虚地望向赫连羽,见他眸色深深,直直望向自己。
这些时日所思所想皆与他有关,她自己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但也并非自己能轻易控制的。
赫连羽坐到床边,牵起她纤细的手,缓缓摩挲着,似乎无视了一旁施针的贺辛,轻声开口,
“若是疼便握住我的手。”
郁华枝轻轻应了一声,屋内便静了下来,只剩贺辛暗暗腹诽之声,
“这对璧人为何非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待回去可得快些找个郎君了,否则日日看着这景象,任谁都受不住……”
贺辛虽心下思绪飘飞,但下针又稳又快,一炷香的时间便施针完毕,郁华枝膝上的痛意当即就减轻了些,再加上赫连羽掌心温度灼人,她也没全然把心思放在腿上。
贺辛复又嘱咐了郁华枝伤药的用法用量,赫连羽便抬手接过去自己上手了,
“你下去吧,上药我来就好。”
郁华枝见他亲手给自己膝盖上药,怔愣间贺辛早就像滑不溜秋的鱼儿一样钻出了房间,一时房中只剩两人。
赫连羽低头认真盯着伤处,郁华枝膝上感受着他指尖的触碰,轻飘飘的,似羽毛拂过,却又十分羞人。
她便抬头打量起眼前的房间,见四周并无太多陈设,以黑檀木桌椅为主,只有对面墙上挂一幅秋江山影图,又瞧见书架上摆着一盏莲花河灯,似是有几分眼熟。
郁华枝回过头来看着赫连羽,指着河灯问道,
“那盏河灯……是我的?”
赫连羽手下动作微顿,温声道,
“嗯,就是你上巳节放的那盏。”
郁华枝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慌张地开口,
“河灯里的纸条,你也瞧见了?”
赫连羽抬眸,浅褐色的瞳仁微亮,嘴角含笑,
“嗯,我瞧见了。”
郁华枝想起纸条上的内容,颇觉丢脸,便俯下身子,将自己藏进被子里,不想被褥间也尽是赫连羽身上幽幽的香气。
亏得赫连羽握着她的脚踝才没让伤药被蹭掉,他失笑地望着鼓起的被子,便听见传来闷闷的声音,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赫连羽隔着被子戳了戳她的脑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