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美妙的日子,却在一天被打破了。
澄曦轻快的从房间走了出来,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梓蓝听到外面有动静,于是把头伸了出去,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澄曦朝气满满的步伐了。
今天的澄曦的确有点不一样,一身雪白的长裙搭配针织外套,头发梳了起来看上去清新整洁,再搭配简单精緻的妆容,根本就是一副精心打扮的模样。
「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哪啊?」梓蓝放下手上的活,好奇的走出大厅。
澄曦走到门边拿起钥匙,并挑了一双白色小布鞋,她坐到鞋柜旁的小沙发上正打算穿鞋时,便看见梓蓝一脸疑惑的走了出来。
「有很漂亮吗?」澄曦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忍不住窃喜。
她从来没有在梓蓝口中听过一句好话,今天可是他第一次开口称讚她漂亮,这个时刻绝对值得珍藏起来啊!
「挺漂亮的啊。」梓蓝直言不讳,似乎不打算掩饰。
澄曦忍不住笑了出声,看来她花的功夫没有白费嘛,虽然这并不是特意为他而打扮的,可亦算是意外收穫。
「所以???」梓蓝见澄曦迟迟没有回答,于是乎又再追问了起来。
澄曦清了清喉咙,收拾心情说道:「我今晚就不跟你一起吃了,我要出去,我约了人。」
「约了谁啊?」他穷追不捨。
「就以前的同学??」
「男生?」梓蓝挑了下眉。不过这句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就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啊??」澄曦显得有点心虚,而梓蓝只是「喔」着点头。
「好了,我要走了。」
澄曦刚好穿好了鞋子,正准备起身出门,却又被梓蓝挡在跟前,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困惑,但他最后还是开口了:「那里离这里很远吗?」
澄曦觉得很奇怪,可还是下意识的回答说:「不远啊,就20分鐘的车程。」
「餐厅好吃吗?是什么餐厅来的啊?」
澄曦思考了一会儿,他无缘无故怎么问这个,难道他开始料理之后,对食物变得更感兴趣了?
「就市中心很有名的那家咖啡厅啊,食物倒是没什么特别,主要是那里有些桌游可以大家一起玩啦?」她看了一下手錶,然后接着说:「你有兴趣的话下次带你去吃,我真的要走了!」
说完就匆匆拿起包包,直奔大门走去。梓蓝看了眼厨房直在沸腾的铁锅,默默的叹了口气,就像是年老的父亲看着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一样,不过,要是真的说年龄,这个女儿比他大几百岁就是了。
澄曦来到了约定好的咖啡厅,她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点点,可她还是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老实说,她的确有点紧张,那些人她都有好些年没见了,会很尷尬吗?大家的变化会很大吗?还是他们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
她无法预测,也捉摸不定,也许人最害怕的根本就是改变。
「澄曦!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一把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是社内的人,以前是做道具的,看样子好像没什么大转变嘛??
「快进去啊,大家都在等你呢!」话都还没说完,澄曦就被她拉了进去,也许这样也好,起码不用想要以什么样的开场白进场。
「大家看谁来了!」道具女大声宣扬着。
澄曦终于看到这群人了,他们大部分人早就到齐了,桌上摆放着各种饮料,有说有笑的,气氛异常热闹,当看到她们两人进场时,眾人的反应就更热烈了。
「好久不见了!」场上这样的声音此起彼落。
「学姊,你怎么这么迟啊!」学妹殷勤的站了起来,招呼着澄曦坐下。
「对不起啊,有点事情耽误了?」对啊,梓蓝就是那点事。
「没关係,有人陪你啊。」学妹笑呵呵的说着,并且望向她身后的方向。
澄曦觉得有点奇怪,她扫视了一圈,果然少了个人。
「郭子汉!」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澄曦不禁打了个冷颤。人总是对某些名字特别敏感,以至于之后他听到姓「郭」,名「字汉」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提高警觉,就像是兔子听到草丛的风吹草动就会竖起耳朵一样。
「来,过来坐啊。」学妹拍了拍她旁边的空位。
最后澄曦坐在学妹的左手边,郭子汉即是学长坐在学妹的右手边,两人之间就这样隔着一个学妹,跟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刚刚因为反应不过来,都没仔细看过学长,现在能借着与学妹攀谈,自然的打量他一番。
他其实没什么变化,只是剪了个清爽的头发,依旧那么阳光,笑容依旧那么灿烂,她看着他时,心脏也依旧忍不住怦怦乱跳,他还是他,可她已不是那个她了。
「澄曦,你这些年都在干些什么啊?怎么都不来聚会?」一个之前负责舞台灯光的男生这样问道,然后场上的目光就跟着转投到她身上来。
而澄曦就最怕这样的时刻。
「没有啦,就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我在做出版的工作。」澄曦苦笑了一下,试图打发过去。
「出版社吗?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一直就是擅长做这样的事,写写字什么的。」灯光男哈哈说道,澄曦也跟着尷尬的笑着。
澄曦把目光投向学长,而隔在中间的学妹似乎也意识到,于是乎推了推他说:「他现在是保险经纪,有需要可以找他喔~」
她有点吃惊,一来是因为他们竟然在分手后,仍然维持着如此良好的关係;二来是因为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学长会做保险经纪这类的工作,这完全不适合他啊??
「这是我的名片。」学长把名片递了过来,加重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感,虽然感到不可置信,但澄曦还是唯唯诺诺的接过卡片。
直到聚会结束前,她的心思也一直停留在那张卡片上,完全忘了聚会发生的经过和细节。原来她以为不曾改变的事情,早就在她意识到之前,变得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