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姐看到桌上的菜色,眨了眨眼:“还有人吗?”
“就我们。”
“会不会有点夸张?”律姐看了一眼祺祺。
祺祺淡道:“不会。”
律姐点点头,然后专挑甜的吃。
李期矣存了心思多上了甜品,她朋友圈的日常,分享最多的食物,就是——甜品。
但是对于律姐只吃甜食这件事,祺祺还是忍不住蹙起眉。“先吃了正餐再吃甜的。”
“少管我。”
“……”
李期矣从小就不喜欢吃甜食,平日里也不许赵欣洋吃垃圾食品,像什么奶茶蛋糕这样的东西,基本上是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平时很忙,基本上能吃饭堂就吃饭堂。
欣洋很少给他提要求,他说什么,她都很乖的会照做。就算是偶尔起了小心思,想吃些垃圾食品,也都是背着他偷偷吃。
她就坐在他身侧,看着她优雅的吃垃圾食品,看着怪赏心悦目。
但是看她只吃甜的,忍不住开始说教:“吃太多甜食会蛀牙,而且于甜腻的东西很容易给肠胃消化造成负担,长此以往也有引发心血管疾病的可能……”
秦律之吃了一口桂花糯米藕,点了点头,夹着吃了一口的糯米藕,不管不顾的塞到身旁废话很多的男人嘴里。
李期矣直皱眉:“我不爱吃…”甜的。
话都没说完,嘴巴就被律姐的进口糯米藕塞住。
虽然真的很不喜欢吃甜的,但是祺祺一边皱眉,一边非常乖巧的咀嚼吞咽。
接下来,律姐开始尝试其它菜色。豆腐块大小的东坡肉被律姐用刀分成四份,挑其中一块,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认真评价道:“很香,但是会长胖。”然后就塞到祺祺的嘴里。
祺祺刚吃完糯米藕,紧接着就被东坡肉堵住嘴。
接下里,不管什么东西,律姐都是尝一口,剩下的往祺祺嘴里塞。
祺祺不受控制的乖巧,身体像是被妖精施了咒术,像个小朋友似的,律姐塞什么,他就吃什么。
二人近乎同一时间吃饱。
吃饱的律姐整个人都懒懒的,像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摸了摸肚皮。
李期矣是第一次看到秦律之在日常生活中的状态,不觉莞尔。
律姐饱的叹了口气,操着懒懒娇娇的声调,直奔主题:“我把车钥匙给你,你开去修。”
“嗯。”
“你载我回家。”
“好。”
“你们法律系是不是要下乡普法?”
李期矣微微眯眼,觉得很新鲜,妖精哪里是会对这种事感兴趣的人?“是。”
“我们系要和你们一起下乡。”律姐叹了口气。
看她愁眉苦脸的,祺祺抿嘴掩笑意:“对,我们系书记正让我联系音乐系负责人。”
“别联系了,在这呢。”
祺祺的坏心眼起来,面不改色阴阳怪气道:“我以为师姐毕业很多年了呢。”
秦律之微微眯眼:“装你妈的杯,师姐都叫上了,知道我是A大的,不知道我留级?”
祺祺还真不知道,他故作惊讶问道:“哦?师姐竟然留级了吗?”
秦律之自小就看不得好学生装逼的那副欠打样子,挺直腰杆,甩了甩头发:“我留级怎么啦?我很自豪,人家只用读四年本科,我可以想读几年就读几年,真看不起你们这些只读四年的人。”
李期矣实在绷不住了,笑了起来,很是幼稚。
他并非嘲笑妖精留级,而是觉得妖精很可爱,很鲜活,很真实。她从不遮掩别人看起来难以启齿的事。他在一个全是尖子的环境下长大,像妖精这样,不学无术,只顾玩乐的人,他周围没有。
或许之前多少听说遇过,但他向来看不上这样的人。在他的认知里,人生就应该实现价值,不断向上走,要一直做第一名,最优秀。他自小就是这样约束自己,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他以为的人生,在遇到妖精之后,好像有些不同了。
虽然妖精不是第一名,可是不是第一名又怎样,她看起来是那么真实可爱,自在洒脱。他突然觉得人生不止只有一种活法,像妖精这样,他觉得很好,很好。
秦律之翻了个白眼:“笑个屁,你们这些死读书的人,怎么会懂我的心情。我从小就不喜欢学习,我一看到书就想睡,比看到你还想睡。”
祺祺唇角上扬,耳根微红。
可能是吃饱了,犯迷糊。一向厌恶严肃话题的律姐,开始讲走心的话。
“其实我这辈子都没有认真的做过什么事。或许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吧。喜欢男人的身体这种,应该算不上什么上的了台面的爱好吧?小时候不喜欢练琴,外公就让我试试学唱歌,无心插柳,吃了天生条件好的红利,我读了A大。可是如果只是唱歌,我应该能顺利毕业,偏偏学音乐,还要学一堆我不感兴趣的理论。如果我像你们这些好学生一样热爱读书这件蠢事,或许我也会和你一样,去读长辈们都很喜欢的法律系?像你一样考第一,人人吹捧,声名在外。如果真是这样,外公一定会很开心吧?”
李期矣撑着头,乖巧的坐在一旁听律姐的说话。他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满足感,在这一瞬间,他们好像和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情侣一样,饭后悠闲聊天。
她鼓囊的小嘴巴,无奈的小表情,难得的真心话,都让他觉得很幸福。
“这个大学,我读了一年又一年。我想毕业,可又不想,毕业之后能干什么?在学校混着,起码还有个学生的职业,毕业之后,就彻底成了物业游民了。虽然不想当废物,但是除了当废物,我还不知道我擅长其它什么。其实专业老师都说,如果我认真一些,去参加青歌赛,考硕去央音声歌系,兴许有机会名声大噪,可是我对成名成家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祺祺突然很认真道:“世界之所以会多元,是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兴趣不同,天赋不同,选择不同。大文豪钱钟书,写出《围城》,可他在上清华前的数学考试,只考了15分。读A大的学生,都是全国最顶尖的,你从来都不是废物。”
律姐看祺祺的眼神深邃了许多。她意外自己会和李期矣说这些她从来不屑启齿的心里话,也意外死读书的乖宝宝会给她这样的回应。哪怕她是烂渣废物,但拥有万里挑一长相和身为秦家小姐和的她,人生注定是充满肯定的。那些为了图她色相和家世靠近她的人所说的千万句奉承,不如李期矣的一句“你从来都不是废物”。
“原本学习法律的海因里希·许茨,因为实在受不了法律的枯燥无味,到威尼斯跟随乔万尼·加布里埃利学习音乐。他写了第一部德国歌剧《达夫内》,将意大利的声乐风格与德国复调音乐传统中,宗教音乐作品成为巴赫之前的最高典范,为巴洛克晚期的德国音乐发展奠定了基础。”
“乔治·菲利普·泰勒曼,1700年在莱比锡大学学习法律。后来自学音乐,在大学主持“音乐之友社”,遂开欧洲各大学音乐风气之先河。1702年被莱比锡歌剧院聘为音乐指导,1704年聘为新教堂管风琴手,后放弃法律,转而以音乐事业。”
他就坐在那,轻轻浅浅地和她说一些她平时最讨厌的说教,好学生举的例子,充满着凹弄知识面的装逼味,可是她莫名其妙的觉得好喜欢。明明她才是音乐生,那个法律专业的孩子,却比她更了解音乐史。
“这些音乐家如果循规蹈矩去学了法律,那对世界艺术是多大损失?人生很长,爱好现在没有,以后可以慢慢找。量子力学决定,秦律之出现在这个世界,一定有独特的意义。”
律姐微微一笑,仰起头轻轻吻了吻祺祺的侧脸:“我今天不想调戏你,虽然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可能今天天气好,我觉得你这死读书的乖崽崽说的逼话蛮好听的。”
李祺祺笑得很温柔。
这不是她对他做的最亲密的动作,却是他最心动的一次。
律姐把手搭在祺祺肩上,很大哥的对祺祺说:“你叫我声师姐,我就是前辈对不对?”
李祺祺知道里面有诈,但还是很给律姐面子,“嗯”了声。
“咱传统文化,尊老爱幼,对不对?”
“嗯?”祺祺声调变了变。
“祺祺~你看师姐这样,一看就不是啥会干活的人~”
“所以?”
“主席哥哥~你就帮帮律律吧,如果不是为了那点学分,律律一点都不想做这个负责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律律一做就头晕腰酸脚抽筋。”
律姐把自己为啥会变成这个负责人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祺祺听得很认真。
原来就算今天不撞上妖精,妖精也会找他。
从第一次相遇至今,那种不可名状的宿命感似乎总是包裹在他们的周围。其实这次活动,本身根本不会有音乐系参与,就是因为团委会议结束之后,和书记上提了一嘴:如果纯粹下乡开展普法活动,估计收效甚微。
农民普法教育难度大,工作成效难以显现,大多农村青壮年外出务工,留守在家的主要是“老弱病妇小”,普法教育组织难、形式单一、参入率低,效果不明显。
书记询问他的意见,他说如果有文娱活动的噱头,兴许喜爱热闹的农民朋友会愿意凑个热闹。
书记觉得可行,就和总院领导汇报了工作,联合音乐系有了这么一出。
下乡普法毕竟是大活动,所以学分加的多在情理之中。
没有想到音乐系的辅导员会为了妖精的学分,把妖精推到位置上来。
巧合多了就不是偶然,而是宿命牵引下的必然。
李祺祺听完,对她道:“又没让你去普法,文娱节目,你们系辅导员也让师弟师妹也排好了,你不过就亮个相,还担心什么?”
律姐摇摇头:“不不不,我太了解了。话是这么说,到时候我们系的孩子出了什么幺蛾子,肯定找的就是我这个名义上的负责人,负责人的破事儿最多,要是挣这4分只是唱首歌这么容易,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毕业。”
“这里面水深得很,我最怕这些琐碎碎的破事儿了,要是你全包了,我就真的只用唱首歌就好。你说对吧?祺祺哥哥?”她对他wink了一下。
即使是知道她的意图,他也不会让她得逞。这么好把她拴在身边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不行。”
“哈?”
李期矣拒绝态度坚定,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律姐预期的方向发展……
↓ ↓ ↓ ↓ ↓ ↓ ↓
铁柱有话说:
亲爱的姐妹们,我前天阳了,这几天状态都很不好。大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千万要做好防护,带好口罩,多喝热水,避免接触人群,希望我们都好好的,爱你们。
还有就是,希望能看到这里的姐妹,给我一个小小的收藏和评论~(ps:厚脸皮的讨要→有珠珠更好)
就算只是点进来看到脱轨,我都觉得很幸福。顺着网线,在互联网通过脱轨相识,让我知道,有人在接收我分享的内心世界。biububiu~信号对接~
谢谢送我珠珠的多多(钱多多),果酱(别扭的果酱),桜(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字儿念啥,所以一直也没打出来过。不好意思啊宝,你要是看到这里,麻烦告诉我你这个字儿念啥,我忘记百度了,(其实我就是很心机婊,想骗你评论我哈哈。)
还有其他所有看脱轨的姐妹,谢谢你们收看。
虽然在我没更新,没搞黄色的章节,的确数据不太好看,但是,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十个人,还是一百个人,我都会把脱轨写完的!
铁柱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