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筱蔓。你最大的错误不是在于拖累赵川瑒,而是太喜欢他了。将来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都有可能成为你长时间的心理阴影。」
「这或许就是青春的疼痛,好自为之吧。」
*
张雅真紧急送往急诊室后,奇蹟似的被救活了,只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击,有出血的状况,必须在加护病房做详细的观察。
也就是因为她还活着,所以舆论并没有渲染得太夸张,大部分的新闻报导是归类于「女高中生单恋不成寻死」的类别。
而那些恐吓我的同学,陆陆续续被老师及主任们揪出来,三人记过处分,两人则因行为较轻,被记上两隻警告。
时间飞逝,半个月过去,原本在学校闹得沸沸汤汤的事情,渐渐的没有人再提起。
要说我最近有什么困扰,是我跟赵川瑒的相处模式和关係,变得很奇怪。好像一直处在尷尬与僵硬的边缘,无法得到任何趋缓。
他在生我的气。
只是因为我是受害者,他才没有对我说任何重话。不过他不知道,他这个样子让我更难过。
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他解释,因为隐瞒他是事实,显得我说什么都只是一种推托和不信任的表现。
「川瑒,你今天晚上要来我家吃饭吗?」
外公的遗產,意外的难以处理,我妈必须待在南部更久一段时间。而我爸最近也都在忙于工作,上次的事情,多亏了文达哥没有向他通风报信,使我免于一场解释和安抚大会。
现在他们各自忙各自的,家里始终都没有其他人,而赵川瑒也没有想要陪我的意思,每天都把我送回家,人就走了,不愿意与我有更多的交谈与交流。
这样的我们,真的是……在交往吗?
「我家今天没有人,我可以煮饭给你吃。」
坐在我对面吃午饭的赵川瑒愣了一下,「……你爸妈呢,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他们?」
「一个在工作,一个在处理遗產。」我现在跟赵川瑒绝无仅有的交流,就是在午餐时间,他怕我又被其他同学霸凌,总是会跑来找我吃饭。
仅仅是吃饭而已,也没说什么话,吃完了他就会回去,跟送我回家一样。好像是他的例行工作,非常淡薄、生疏。
「他们都很忙,没什么时间管我。」倒也不是责怪,是非常的,非常的寂寞呀。「如果你能陪我吃一顿晚餐就好了……你最近很忙吗?」
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不敢问出口,却希望他能够主动回答。以前的我绝对不会这么懦弱,但我真的……
什么都不敢说。
「我在忙着录新歌,就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赵川瑒犹豫过后,还是告诉我他的近况。
我咬了下唇,想对他强顏欢笑,可惜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木訥地问:「你怎么……怎么有时间去录新歌啊?你不是每天都送我回家吗?」
据我所知,他录製新歌的音乐教室是在市区,与我们家是两个方向,搭车都要一个小时。
「送你回家之后,我就搭计程车去音乐教室跟他们会合了。」
「这样啊……」
「今天也要去。」赵川瑒说着变相的拒绝,还对着我解释:「抱歉,录製新歌比我们最初预想得还要不顺利,所以重新弄了好几次。」
「那你就直接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家。」之前是我不清楚,如今我知道了,就不会让他多跑一趟。
「不用了,我送你--」
我深呼吸一口气,果断地拒绝他:「我不想要。」
赵川瑒蠕动双唇,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沉默着,垂头安静地吃饭。
半个多小时的午餐时间,就这么的,在诡异的气氛下结束。
其实我想跟赵川瑒说,比起被同学们霸凌,我更讨厌他不理我、不跟我说话和闹彆扭。
他这么做不是体贴和温柔,是在折磨我的神经。搞得我浑浑噩噩,恍惚了半天,好不容易熬过放学。
或许是我的状况太差,连没心没肺的汤韦薇都忍不住从前排转过来,「唐筱蔓,你还好吗?整个下午你的脸色都不太好耶。」
「我很好,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一边说一边收拾书包,想要尽快回到家,窝在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
汤韦薇还是不放心,问:「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真的很好。」只是有点沮丧,有点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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