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红酒,走过来爬上床,渡给季郁呈。
两人交换了一个有几分醉意的香甜的吻。
季郁呈忽然发现宁绥可能是有点醉了。
没有经历过太多社交场所,也没参加过宴会的宁绥,根本不胜酒力,此刻撑着自己胸膛,看着自己的眼神非常的直白,小鹿般的眼睛漾着水渍。
这又是自己没见过的宁绥。
季郁呈的呼吸忽然有些杂乱。
“不解开的话,今晚要怎么过?”季郁呈眼眸深邃,故意诱导宁绥。
脑子一眩晕,说话就不经过大脑,也没了面热害羞的过程。
宁绥兴奋地看着季郁呈:“让我试试?”
“试?”季郁呈声音又低又暖,充满了诱惑,问:“你想对我试什么?”
宁绥不回答,只是舔了舔唇,像是即将吃一块美味的蛋糕般,开始解季郁呈的浴袍。
季郁呈手腕上的缎带其实只是虚虚地绑着,他稍微用点力,就能立刻挣开。
但此刻他却不想立刻解开了。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宁绥微醺后的另一面。
宁绥俯下身去吻他,因为不太清醒,亲吻不得章法。
季郁呈虽然手腕不能动弹,却能抬头,他猛然加深了这个吻,摄夺着宁绥口腔里的空气。
他觉得他几乎是趁人之危,因为宁绥本就醉酒,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更是被他亲得有些发抖。
尽管晕乎乎的,宁绥并没忘记自己要占季郁呈的便宜。
他熟练地抚摸季郁呈的皮肤。
季郁呈本就浑身燥热,这下更加被他弄得情动,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挣开双手去将人压下去。
然而在他克制不住要变为主动的一方时,宁绥按着他的手腕,坐了下来。
……
宁绥非常后悔,不该学人家喝什么红酒的,哪想得到威力那么大。
翌日起来,他简直头疼欲裂,腰也莫名其妙的很酸。
宁绥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了会儿,视线落到旁边的缎带上,才猛然记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捂住了脸。
001为了尊重他的隐私,每次在他和季郁呈做比较私密的事情的时候,都会自动休眠。此刻见宁绥醒了过来,001才缓缓开机。
001修理了下自己的身体,忽然对宁绥道:“阿绥,我可能要进入功能搁浅期了。”
说着,001叹了口气。
“怎么了?”宁绥问。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关注自己的进账了,现在的他对于金钱好像没有那种怎么也填不满的窟窿般的欲望了。
001道:“可能是三年半了,零件出了点问题,得返修了吧。过几个月我可能得回去一趟。”
“回去了还回来吗?”宁绥自然非常不舍。
001笑道:“可能没办法作为你的系统回来,但是会作为你的朋友来看望你的。”
宁绥放下了心,说:“我的钱已经很够用了,你可以安心回去返修。”
001:“嗯。”
哪里是它出了问题啊。
要绑定001这一系列欲望系统最前提的条件就是对于某件事物有着强烈到可怕的欲望。三年前的宁绥符合这个人选,001才会自动捕捉到人群里的他。
但是现在,宁绥心里已经不再像三年前那样,对钱拥有病态的欲望了。
他的欲望从钱,变成了季郁呈的爱,以及和季郁呈白头偕老。
爱这件事,不是001能够帮得上忙的。
当宿主的愿望消失、转移,系统也会自动功能搁浅。
但是它说出是阿绥自己的问题,阿绥会自责的吧。
001再度叹了口气,它转身对藏起来的009道:“你出来。”
009昨晚就趁着001休眠,悄悄跑到了宁绥的身体里,此时没想到能被001点名,羞涩地出来,小声问:“你要回去了吗?你回去能带上我一起吗?”
本以为掉到这个地方来,就再也回不去了,没想到还能遇见同类,还是个牛逼的同类。
001对宁绥非常不舍,可009才不会不舍得季郁呈!季郁呈天天禁言它,简直快让它憋死了!
001皱眉道:“你的电都不是满的,身体也破破烂烂,怎么回去?”
009小心翼翼道:“你,你可以分我一点儿吗?”
如果不通过宁绥,直接接触001的话,充电速度会更快。但是不知道001会不会答应……
001将009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眼,没吭声。
009顿时怏了,它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自己是谁啊,凭什么要求年级第一帮扶自己……
没想到001犹豫一番后,还是对它伸出了手:“就一点,充满了就给我离开。”
009:“!谢谢谢谢——”
001:“别聒噪。”
009迅速闭上了聒噪的嘴,扑过去,害羞地捏上了001的指尖。
宁绥虽然感觉体内又多了一个系统,但不知道两个系统在叽里呱啦交流些什么,只当001又交了个朋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季郁呈起得很早,正在院子里给他堆新年的第一个雪人。
这是去年的最后一场雪,也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这场雪消融后,春天就要正式到来了。
宁绥穿好衣服,下了楼。
熟悉的丽格海棠,熟悉的雪人。
现在很早,老爷子和管家等人都还没起来,世界一片静谧,雪白,非常的安静。
季郁呈听见动静,回头看他,俊美的脸被雪照得熠熠生辉。
宁绥对上季郁呈的视线,心中忽然格外的安宁,这种安宁和平静像是两人依偎在冰天雪地的小屋里,共享一炉柴火,会待到天荒地老的那种幸福。
他笑了笑,戴上手套,走过去,看了眼季郁呈,忍不住微微踮脚摘掉落在他眼睫毛上的雪花:“怎么起得这么早?”
季郁呈拥住他,将有些冰凉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以后每年下雪都给你堆。”
“嗯,八十岁了也堆吗?”宁绥问。
季郁呈在他耳边道:“八十岁了也堆。”
仿佛就这么定下了一生的契约。
“今天要搬家吗?”宁绥笑了笑,问。
季郁呈道:“你想搬的话就今天搬,不想搬的话今天我们就继续待在家里,你不能喝酒,试试磨点咖啡?下午可以待在书房打游戏,我处理我的事情,你处理你的……如果你想像别人那样走亲戚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宁绥边听着季郁呈在自己耳边低声说话,边朝前走去。
季郁呈有些不满刚把人抱住,人就乱动,从后拥着他,跟着他走动。
宁绥却在雪人面前蹲下来,摘掉手套,在雪人胸口,画上了一颗心。
是一颗圆润饱满的心。
“你忘了这个。”宁绥道。
季郁呈忽然笑了,更加用力热切地抱住宁绥,在他耳边道:“我可没忘,我故意的。”
宁绥:“钓我是吧?”
宁绥起身,季郁呈跟着起身。
宁绥在季郁呈的怀里转过身来,反抱住季郁呈:“恭喜季大少爷,成功得很彻底。”
非常寻常的一天,却也是非常幸福的一天。
有系统刚刚找到了朋友,有人还在梦里熟睡,有雪花在树梢上融化,也有日光逐渐照射进窗帘落在地上……
而两人在雪地里相拥,心脏贴得无限近,全世界只剩下彼此。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