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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有家蛋糕还不错,你想吃吗?”汪泽帆记得池锦的面没有吃完,又觉得按照习惯,生日就该吃这种漂亮而且甜滋滋的东西。
    池锦眼中闪过些许期待,眼尾闭合露出淡淡的微笑:“那一起去吧,已经很久没人陪我过生日了。”
    汪泽帆不信:“怎么会?”
    池锦记得自己的生日,也知道户籍上的出生日期被池驰托关系改小了几个月,干爹总是想办法抹除她过去真实存在的痕迹。
    “因为我这样的人,你大约也明白,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不能奢求太多。”池锦的无奈容易惹人心疼:“小时候在孤儿院,能吃饱饭就是最好的事了,后来被人领养也就欠下许多恩情,不得不还的。”这个身份对心地善良的人来说,一向很好用。
    “我愿意陪你过生日,如果,如果以后你找不到人,就找我吧。”
    “好呀,那你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算数,当然算数。”池锦的浅笑像是给汪泽帆灌了迷魂汤,他开心得简直快要合不上嘴。
    一路走过去,远远就能看到蛋糕店的透亮玻璃窗,汪泽帆快一步上前拉门,有个孩子跑得太快,门正好开了,想刹车又收不住脚,差点撞到池锦身上。
    “小心!”汪泽帆眼疾手快,把这淘气包给扶住了,伸手刮刮他的鼻子:“以后跑慢点啊。”
    柜台前结账的人不少,池锦只点了块儿童蛋糕和酸橙汁,都是最便宜的东西。
    “怎么不选好一点的?”
    汪泽帆抢着要付钱,池锦却没让,自己端着托盘找座位坐下:“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蛋糕还是那种便宜的植物奶油,时间长了就会变硬,一直保持原本那种花的形状,还有颜色很绿的叶子,装在红底的小塑料盒里,外头用橡皮筋扎起来,吃起来很甜腻,有时还带着点酸味,可那时候却觉得是顶顶好吃的东西。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却像是丢了那种盼着得到什么的念头。”
    汪泽帆坐在池锦对面,安慰她道:“人总会有感兴趣的,或许只是一时没找到呢,等遇到了就会想得到的。”
    “嗯,会的。”池锦一勺一勺的?着蛋糕,和汪泽帆在一起,会有种放松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只有他才流露出单纯原始的喜欢,不为了交易,也不需要服务,反倒会处处小心考虑她的感受。
    更重要的是,池锦觉得他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里的好人,但似乎好人多半混得不够好。
    “你想看电影吗?或者……”  见池锦没应答,立即改了选项:“或者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有人来接我,谢谢你平白消磨这么长时间。”门口已经有辆轿跑在等了,池锦自己上前开车门。
    副驾驶的门开了又关,汪泽帆在匆匆忙忙的缝隙里看到驾驶位的侧脸,辨不出具体年龄,只知道自然是不年轻的。
    奢侈品背后的主人们,汪泽帆见识过太多,有钱的夫人、受宠的千金、包装的网红、创业的新贵……同样,也不乏风月场里的女人。
    “那是谁?”看见汪泽帆的池驰脸色不算好,伸手去捏池锦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自己。
    “一个你看不上的小人物。”
    “他喜欢你!”在池驰看来,汪泽帆盯着池锦的眼神真是直白到找不出理由掩饰。
    “我知道啊。”池锦满不在乎道:“可我就是想知道被人在乎是种什么感觉。”语气里又分明透出些酸楚。
    把脸蛋捏出了红印子的手松开,语气也软下不少:“干爹不在乎你吗?你过生日,我专门从外地赶回来的。这种穷小子什么都给不了你。”池驰扭身从后面拎来一个纸袋,递给池锦:“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池锦看也没看,直接把袋子扔到脚边:“那不一样!”
    “我锦衣玉食把你养大,你觉得自己还能过得了苦日子吗?”
    “就算领悟了门德尔松的浪漫、柴可夫斯基的悲怆,理解了梵高的色彩、莫奈的光影,最后还不是回到床上那点事。”
    池驰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他知道有哪里不对,一时却猜不出池锦在耍什么小性子。
    经历过人生的巨变,从极贫到乍富,池锦绝不会像那些被盲目灌输着爱情故事长大的普通姑娘一样,会死去活来的爱上谁。
    也只有她才能成为报复贺钰鸿最好的武器,锋利且无情。
    “偶尔,我也想过点正常的生活,感受一下这人间的烟火气,干爹不觉得我现在这样太闲了吗?孤孤单单就像被冻在冰块里一样。”
    “那你想怎样?”池驰担心这柄亲手打磨的利器会生反骨,伤到自己:“是怪干爹陪你的时间太少吗?”
    “难道不是吗?干爹过去多疼我呀。”池锦的哀怨里不忘带出自己的诉求:“我想去上班。”
    “我当多大点事呢,这个简单,公司里给你安排个闲职,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可我想去财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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