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村口就看见许望两口子和许闻一家三口在村口张望。
他们看见许问一家三口齐齐松了口气,随即许望开口抱怨:“你们这些房子修的都长一个模样!我们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家是!”
这些房子盖得特别有部队风格,横平竖直,大小宽窄都一样。
别说许望他们初来乍到,就算是许切跟冬生这样的小地主,现在找回家都有困难。
“统一盖的房当然是统一风格!”许问笑他,“二哥,你应该站在村口大喊,这样我听见动静就出来接你了!”
许闻翻个白眼,“咱姐喊你或许出来接,我喊你巴不得看我热闹!”
许望笑:“我才不要喊!好丢人的!”
许问正色道:“二哥你看你话说的!你又不是自己来的,我怎么能看你热闹呢?我不得来接我嫂子?”
许闻:“……”
一点儿都没被安慰道。
路远征把女儿从脖子上抱下来,招呼他们:“回家再说吧!这里怪热得!”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别说!这些房子盖得还挺不错!两层小楼很气派,要是再弄个小院就好了。”许闻点评。
谢德春道:“刚才转的时候,我看见有几户人家已经开始自己搭小院了。院子一角种着菜地,养着鸡鸭。这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许闻看不惯妹夫当然也看不惯姐夫,怼起来一点儿都不嘴软,“那你别开店了,过来当岛民吧!这点问问就能给你安排了!”
许望拍了许闻肩膀一下,“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不过老了,确实可以到这里来定居。咱北方太冷了,这里冬天也不冷。等赚够了钱,儿孙都长大了不需要咱们的时候,咱们住在海边,天天的赶赶海钓个鱼,别提多美了!”
“……”
几个人边走边聊。
到家时,朱美珍跟许秋石已经把菜做的七七八八。
“爹娘,你们别忙活了!我们还带了很多菜来,稍微热一下就能吃。”许望扒在厨房门口对着朱美珍跟许秋石喊。
“就是。”桑小青放下春生,也跟了过来,“我们来的时候去饭店打包了几个菜,这么大热天你们别忙活了。”
朱美珍心里觉得儿女心疼自己美滋滋的,但是嘴上却嫌弃:“你们花那个冤枉钱干啥?再说了,自己家开店还去别人家买饭多让人笑话。”
“这有什么?咱们主打水饺和鲁菜。难道咱们家就不能尝尝川菜和粤菜了?娘,你这思想也太封建了!”
许望翻个白眼,又在许闻胳膊上拍了一下,“怎么跟咱娘说话呢?她一直节约习惯了!你这么铺张浪费她看不惯,说你几句怎么了?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没大没小跟父母顶嘴?”
许闻嘶了一声,不敢还手只能往一边挪了挪,嘴上照旧抗议:“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我也比你小!再说我这是陈述事实哪顶嘴了?”
许问乐得看热闹,挑了块水果扔进嘴里。
许闻立马把战火引向许问,他指着许问对许望道:“你怎么不说她?你看她都当娘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
许望翻个白眼,“许闻你最近是不是做生意做傻了?许问的醋你也吃?行,就算你想吃,这么多年了你从她那占过便宜吗?”
许闻:“……”
没有。
许问犯错,挨训的是他。
大人会说他当哥哥没照顾好妹妹。
许问挨夸,挨训的还是他。
大人会说他当哥哥的还没妹妹懂事。
总而言之,跟许问在一起一准没他好事。
许闻词穷,单手拎着春生的衣领揪过来,指着许问道:“儿子,看清楚记好了!以后找媳妇儿绝对不能找你小姑姑这样的,懂吗?”
春生才四岁多,哪里懂这些?挣开许闻的手,扑进许问怀里,“我不!小姑姑最美,我长大了要娶小姑姑!”
冬生翻个白眼,“你不能娶我妈!”
“为什么?”
“……”
不大的院子里,大人孩子欢声闹语,一片热闹。
小孩子贪玩,没吃几口就组团出门了。
一岁多的小夏初望着舅舅和哥哥们的背影,着急得直扯许问的衣服。
许问摇头,“不行哦!你还太小。”
小夏初瘪瘪嘴,哇一声哭了出来。
许问:“……”
路远征立马心疼了,抄起闺女,“走,爸爸带你去追哥哥们。”
“别追了。我就知道。”许切小大人似的从门口往回走,一脸生无可恋,“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麻烦。”
许切作为“长辈”都回来了,冬生春生元宝当然也得回来。
夏初立马不哭了,从路远征怀里往许切那里挣,“舅舅!舅舅!”
许切人命地抱着夏初出门。
他为什么要当许家老么?
明明应该被哥哥姐姐宠着的他,却要整天带“晚辈”。
少了吵闹的孩子,院子里安静了不少,大人们也能安心聊会儿天。
朱美珍这阵子忙也没顾上去鹏城,问许望跟许闻:“你们两家生意怎么样?”
“好的很!”许闻含糊不清,他嘴里刚塞了一块滚烫的鸡肉,烫得直嘶嘶。
桑小青给他递了一杯凉水,“吃完在说话,又没人跟你抢。”
她先看了眼许问才开口:“有咱们问问的主意,生意怎么可能差?下个月我们就要去省城开分店啦!”
许问轻笑摇头,“我就是瞎出主意。还是你跟我哥能吃苦受累。”
许望摇头,“受累那是去年的事。人家两口子现在可是老板和老板娘,店里雇着厨师、跑堂和打扫卫生洗碗的。许闻忙着张罗新店,小青就收收钱记记账,老板娘的日子不要太舒服。”
许闻立马怼她:“说得跟你不是甩手掌柜一样!你那店面扩了又扩,还顾了两个服务员。你现在只画画图,我姐夫只负责盘点对账,你们不也是大老板了?!”
朱美珍听着儿女生意都很好,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现在的日子跟做梦一样!”
她指了指一桌子大鱼大肉,“几年前,咱们家过年改善生活就是做个蘑菇汤,汤里放几片肉。这才几年的功夫,你们一个个都在鹏城买了楼房,当起了老板!真好!”
许秋石点头,“要不人家说儿女自有儿孙福。他们好了咱也跟着沾光!这日子确实是好多了。”
桑小青感激地看着许问,“这还得谢谢问问。自打她结婚后,都是她张罗着带着咱们过起好日子的。”
许家人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许问结婚后,先是帮衬着许闻盖起了房子,后来又带着许闻跟二叔来鹏城打工、做生意。
再来后来举家过来。
确实处处都有许问的影子。
当然许问自己更是厉害,如今是个女厂长,生意做到全国不说,最近还忙着出口的事。
许问之前不光去京城推销,还写信给自己那些遍布全国各地的学生,让他们也帮着推销。
另外,嫂子们也是来自全国各地,她们男人休假回家时,自己也带着样品回自己的城市宣传。
不管什么时代,不管大环境怎么穷怎么难,总还是有有钱人的。
何况许问生产的尿不湿,是全世界都需要的
天南地北的订单接到手软。
朱美珍明显更偏心女婿,点点头说了一句,“那要这么说,还是咱们问问有福气。嫁了给小征!小征这是旺妻!”
许问:“……”
许闻,桑小青:“……”
许望:“……”
许闻不客气地笑出声。
谢德春莫名觉得庆幸,旺妻这种夸奖他不想要。
路远征特别平静,还端起酒朝朱美珍隔空举杯示敬,“谢谢妈!”
许问:“……”
许闻笑的更大声了。
吃过饭,桑小青跟许望帮着朱美珍收拾桌子和厨房。
许闻和路远征以及谢德春一人分了一支烟,边抽边聊。
谢德春年纪大,有点像许秋石一样,庄稼人的气息更浓一些,多少还是不太适应快节奏发展的鹏城,看着这院满是羡慕,“这小院着实不错!”
他指了指右手边的空地,“这边弄个菜园子,再搭个鸡窝养几只鸡。啧!”
许闻翻个白眼,“你怎么跟咱爸似的,就舍不得种地呢?在家还没种够呢?又苦又累的。”
地里刨食最不容易,除了看老天爷吃饭以外,还得付出不一定成正比的辛勤和汗水。
顶着骄阳收小麦,或者半蹲着插秧的滋味,许闻再也不想受。
许秋石正好听见,没好气道:“你这叫忘本!咱们老百姓就是土地养活的。再说,你别才做几天生意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怎么许老板你不吃人粮食是吗?你店里的米面是凭空变出来的?”
许闻:“……”
“我也是花钱买的!”
“那我们老百姓不种粮食,你去买个我看看!”
谢德春也帮腔:“虽然种地旱涝不保收,但做生意不也一样?有时候赚有时候赔。做生意是咱出了力还不一定赚钱。种地踏实,咱从播种开始,只要老天爷不太掉链子,一点点看着庄稼长大,结果丰收,出点汗,但是心里安。”
路远征扬了下眉,“姐夫,你后悔出来了?”
谢德春想也不想摇头,“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