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的事暂时没头绪,又有点发愁。
干脆把电视关了,起身想活动活动,突然手机响了。
厂里打来的。
“你说什么?”许问皱起眉。
“有个工人不见了。”
许问:“……”
“你别急,先把话说清楚。”
许问为了方便厂里找她,在厂里放了一部电话。
用的是卫星通话技术,但是外壳跟普通电话差不多就是没线。
她弄了两部,罗泽民厂里也一部。
至于营部,不需要她捐赠,会配发。
许闻跟许望店里有有线电话。
也就海岛上才没有信号。
厂里的人打电话来说,一个叫王秀的女员工迟迟没来上班也没请假,小组长就回宿舍看了眼,结果人也不在宿舍。
她汇报给领班,领班安排宿舍里不用上工的姐妹们都出去找了,但是没找到。
郭建业恰好上岸办事了,她们只能来麻烦许问。
许问简单的安抚了几句,把电话挂了,穿衣服出门。
一百来个工人,都是她从老家带来的,除了给他们发工资以外,许问也有责任和义务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
理论上来说,在彩虹岛上安全不是问题。
目前这座小岛,依旧地处偏僻,岛上很少有生面孔出没。
除非自己离开彩虹岛。
许问开着电动车往厂里赶,一边赶一边试图搜索记忆想弄清楚这个王秀到底是谁。
来的人太多,桃源村那几个许问肯定是认识的,但是其他队的对许问来说就是生面孔了。
搜索无果。
许问一到尿不湿厂门口,车间领班已经焦急的等在大门口。
“许总,你可来了!”领班说着跟在许问身边往车间里走。
“你先跟我说下这个王秀的情况。”
“王秀是六大队的,现在叫六村。还不到十九岁。平时干活认真仔细,就是人有点闷,不怎么讨喜。她很少会和身边的工友或者宿舍的室友聊天。所以才一直到到上工才被发现不在车间。”
“确定岛上每个地方都找了吗?”
领班摇头,“现在找的人还没都回来,不太确定具体情况,但是第一遍搜索,确实没发现什么。”
“光休息的人不够,把机器停了,让所有的人出去找。另外,你问问谁跟王秀关系比较好,或者跟她一个生产队比较熟悉她的都给我叫来。”
领班应声而去,许问回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办公室来了个人。
一个年纪大点的妇女,两个一十来岁的姑娘。
妇女是王秀的亲戚,算是王秀的婶子。
另外两个,算是跟王秀关系不错的工友,其中一个在老家的时候就认识王秀,算是发小。
个人都是一脸担忧。
王秀婶子先开口:“许总,我们秀秀一向是个好孩子。她干活勤快本分,人也不爱说话,不是个乱跑的人,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剩下两个人都点头附和。
其中一个开口:“许总,我跟秀秀是发小,她真得不是坏姑娘,就是性子比较慢,不爱计较,大家都喜欢欺负她。她一定不是自己走的。”
剩下一个说辞也差不多。
都说王秀是个老实姑娘,突然消失一定不是胡闹。
“你们别急,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也一定会负责到底。但是你们只说她好,对咱们找到人没有实质性帮助。你们好好想想,最近王秀有什么反常?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谁欺负她了吗?”
个人俱是一脸茫然的摇头。
王秀婶婶道,“没有啊!她昨天还给我送了几块点心,说是从鹏城回来带的。”
“我也有。”另外一个室友道,“她最近好像经常外出。”
发小也道:“对!你们这么说我想起有什么不对了。我跟秀秀从小就认识,秀秀家里条件很不好,所以她总是特别节约。从小就是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能不买东西就不买东西。
最近确实不太像风格,每逢休息日必外出,每次回来都会买新衣服,还会带一些水果点心都给我们分一分。”
舍友补充:“不只周末,偶尔上晚班她早上也会外出的。”
许问的尿不湿厂是两班倒,早晨七点到下午点,以及点到晚上十一点。
发小一拍脑门又想起一件事:“她最近信件也多。以前就是跟家里写信,一个月最多两封信,现在她一周都能两封信。”
许问听得皱眉,问她们:“她是交男朋友了吗?”
听她们个人的描述,这不是恋爱中的女生会有的样子吗?
结果听见许问的提问,个人齐齐摇头。
小婶婶是不知道,到底是长辈,这种事王秀秀一般不会主动跟小婶分享。
发小是不确定,“没听她说过啊!”
倒是舍友有些犹豫,“虽然她没有说过,但她好像是跟一个男同志走的很近。咱们厂不是有电话吗?我最近感觉她经常打电话,而且总是说说笑笑的。”
许问按在厂里的电话是允许工人使用的。
一般家里有急事的会打电话来厂里找人,或者自己很想家了也会打个电话回家。
不过有规定不能长时间占用电话。
倒不是许问抠门心疼电话费,主要厂里人多,每个人都用很久电话的话,其他人就没法用了。
毕竟休息时间一共那么多。
再说万一有生意电话打进来呢?
许问本想装两部电话的,可现在电话还没到普及的时候,制作成本过高,军内都还没普及,许问不好意思再多要。
要不然,她还想给许秋石跟朱美珍也按一部电话。
想真正实现通话自由,还得等一阵子。
许问又问了她们几个问题,心里大约有数了,让她们个先回去。
等人都走了,她屈指在桌面上轻敲,细细琢磨了一下,给许望和桑小青各打个了电话,让她们想办法帮忙找找人。
目前还不到报失踪的程度,也不知道人到底去没去鹏城。
许问直觉王秀秀不在彩虹岛了,许问抬腕看了眼表,还不到客船靠岸的时间,也没法问船夫。
等了许久,去找王秀秀的员工全部都回来了,如许问所料,岛上没找到。
这么多人不敢说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角落,但,只要王秀秀不跟当初的冬生一样找个犄角旮旯钻进去藏着,那就一定是不在岛上。
不在岛上能去哪?
许问皱眉。
眼看天都黑了。
一个姑娘家要真出点什么事,许问着实不好给她家里交代。
许问让大家先都去吃饭。
就算找人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自己到朱美珍那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到码头去等客船靠岸。
船夫跟售票员整天来来回回接送岛上的人,跟大家都很熟了。
岛上这千多口子人,他们不说都认识,最起码也都脸熟。
果然,售票员听完许问的描述,哦了一声,“你这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个姑娘确实早晨跟着我出门的。不过她好像没回来。”
许问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皱起,“没回来?她在哪个城市下船的?”
如今客船到的地方可不少,终点是鹏城。
售票员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好像是鹏城。”
她只能有印象今天哪些人坐船,但是谁在哪下的,每趟都坐了谁,她就记不清了。
许问道了谢,往回走。
人离开彩虹岛就麻烦了。
许问捏着额头,一时间也有点手足无措。人是她带出来的,不能在她手里出事。
王秀只有十八岁,最容易被所谓爱情诱惑且冲昏头的年纪。
许问回到厂里,又找了几个人了解情况。
大家说法基本一致,都不知道王秀秀去哪了,也不知道她是否找对象了。
只知道最近王秀秀有点反常,爱笑了,愿意打扮了,舍得给自己买衣服买雪花膏。
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舍得的。
许问觉得自己的猜测基本没错,可再多的线索也没有。
一咬牙,许问让人砸开王秀秀柜子上的锁,拆了她的信件。
岛上没有派出所,只能找部队的人帮忙。
按理说不该翻人信件侵犯王秀的隐私,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