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只身上揣着自己赚的巨款,每个项目都体验,还带了两个小拖油瓶。
许切带着夏初,元宝领着春生。
路远征陪着许问。
许问来归来,她一个孕妇,而且是离预产期很近的孕妇,已经不适合任何剧烈的运动,她能玩的也就是一个摩天轮。
路远征去排队买票,许问在旁边的木椅上坐着等他。
木椅有靠背,许问倚靠在椅子背上看着路远征,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平时要么在家里不用走路,要么两个人并肩走或者路远征抱着她走,她都没仔细看过路远征走路。
现在发现路远征走路好像有点不自然,在排队时,许问发现他会经常活动右侧的腿,时不时也会无意识弯腰在膝盖上揉一把。
许问皱眉。
打路远征这次回来,两个人也经常“坦诚相见”,虽然路远征身上确实又新添了几处新的疤痕,但都不严重,而且膝盖上没有伤。
过了会儿路远征买到票,向她走过来。
许问眯起眼,路远征走路姿势确实不自然。
只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许问盯着看肯定能看出来。
她目光过于专注,像路远征这种反应过于敏锐的人不可能没察觉,到了跟前不等许问开口,自己就坦白:“可能以前受伤的关系,每到变天膝盖总有点不舒服。”
许问抬头看了看,确实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
虽然不是晴天,但没有太阳,不那么热,是个游玩的好天气。
许问皱了下眉,“那不要玩了,咱们回家?”
许秋石跟朱美珍跟着三小只,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来都来了!”路远征抬了下下巴,示意摩天轮的方向,“去坐下摩天轮吧!反正其他的你也玩不了。”
许问:“……”
并没有被安慰到。
直男的安慰方式在哪个年代都不会让人愉悦。
不过她注意力还是成功被路远征转移了。
其实摩天轮没有什么娱乐性,只是一个慢慢升高再降低的过程。
对情侣来说,大约就是能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共处,然后共同欣赏一段空中的风景。
彩虹岛一共就这么大,当他们的车厢抵达最高点时,整个彩虹岛就在脚下。
特别漂亮!
路远征啧了一声。
许问看他,眼神询问。
“就挺有成就感。几年时间,我们把一座荒岛修建成这模样。”路远征解释。
“确实。”许问也有同样的感受,随即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时候你被调走了,你会不会难过?”
“肯定会。”路远征想也不想就点头,“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才是你嘴里那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砖。只能服从安排。”
许问脸贴在窗户上,轻叹一声:“如果真搬走,我应该会很舍不得。”
路远征默了会儿,“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多久,按照我的职务,迟早是挪地方的。”
许问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感慨一下。放心,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路远征伸手握住许问的手,“媳妇儿,谢谢你!”
谢谢你一路相伴!
谢谢你一直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且养育他们成人。
谢谢你为彩虹岛做的一切。
谢谢你爱我如初!
他只说了三个字,许问却知道他谢自己什么,只是笑笑,“我们是夫妻呀!”
军嫂哪有容易二字?!
许问爱路远征,愿意为他做这些,偶尔委屈,但从不后悔。
脚下这座越来越有人气的小岛,是他们共同努力建设守护的,即使将来要离开,这里也留着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我爱你!”
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的那个点,路远征突然倾身,在许问耳边轻喃爱意,然后低头吻住了她。
彩虹岛上的游乐场很多设施都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除了彩虹岛还渐渐吸引了其他岛屿或者礁的游客。
每逢周末人满为患。
同时82年也渐渐到了尾声。
往年许问都要北上,现如今她已经大学毕业不用再回去考试。
而且魏庄冬季寒冷,不适合坐月子,所以除了许望一家,其他许家人都决定留在鹏城过年。
因为在鹏城他们也有了新家。
兄妹三人把房子买在了同一个小区不同的楼。
许问买了两套房,其中一套给许秋石和朱美珍住。
他们年纪大了,种地只能当个爱好,不能一直种。
小区是五一那会儿交的房,现在四套房子都已经装修完,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许闻他们搬进了新家,许望一家回了老家,毕竟谢德春是男方,父母还在老家。
这次回去就是跟公婆商量明年一起过来的事。
许望夫妻连同许秋石一起,还得把已经出来一年的工人都送回去。
许问早早进了医院,准备待产。
大约怀双胞胎的关系,许问肚子大的吓人,路远征跟朱美珍都不放心,劝她到医院待产。
鹏城新建了一家特别大的医院,医疗设施也是目前最先进的。
不过,妇产科来生孩子的还是少数人。
对绝大部分百姓来说,到医院生孩子是一笔数目不小的费用,并且他们觉得这是一笔非必要支出。
所以许问依旧有单间可以住,陪床的人也能休息。
路远征请了假一直陪着许问。
某天许问去厕所回来,小脸委屈的不行,眼泪都含在眼眶里,直打转。
“怎么了?肚子疼吗?”路远征忙迎上去。
许问摇摇头,红了脸,有几分难以启齿。
朱美珍也有点急,围上来:“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呀?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别!”许问拦住朱美珍,“妈,我就是……就是尿裤子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许问声如蚊呐,一脸难为情。
路远征:“……”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什么?”
许问眼泪刷就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都没感觉,裤子就湿了。”
“坏了!你这是羊水破了!赶紧上床躺着,我去叫医生。”朱美珍说完就往外跑。
路远征连忙把许问抱到床上,让她平躺,顺便拿了干净的裤子给她换。
她肚子太大,已经行动不便,是路远征帮她换的。
许问还催促:“你快点儿,一会儿医生来了该多尴尬!”
“这会儿着急了?刚才谁哭鼻子?都当过妈的人不该有经验吗?”路远征手下动作不停,还打趣她。
“哼!也不知道谁刚才吓白了脸。”许问反驳,顿了下,辩解,“我上一次只见了红,羊水没破!”
她上次和这次不一样,上一次一直到上产床羊水都没破,后来是医生弄破的羊水。
那会儿已经疼到浑身发抖了哪里还会注意羊水破什么感觉?
谁知道这次不按常理出牌,先破了羊水。
医生来的很快,不过路远征动作更快,已经给许问更换完衣服。
虽然这在医生眼里只是小事一件,但是在许问眼里这事关自己的尊严。
医生检查了下,直接让许问进产房。
路远征想跟去送,被医生拦下,签手术同意书。
许问这是双胞胎,接生起来会比较困难,容易发生意外。
“大夫,麻烦尽量保护好她们母子!”路远征言辞恳切,把签完的通知书递给大夫。
他生平还是头一次签这种文件,特别抗拒。
尽管路远征惯经生死,可以前在部队医院不用人签字,上次许问生孩子他回来的晚也没用签字。
这是第一次,他听着医生说生孩子可能会发生的意外,以及手术中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心头涌起了一种名曰害怕的情绪。
等医生离开,路远征垂眼看了下自己发抖的手指,咬了下牙,随即轻笑一声。
四十度的天气里,这双手握枪没抖过没出过汗,偏这12月份的季节里,只是签了份同意书,双手发抖且掌心冒汗。
路远征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了下眼,才支起身子到产房门口。
朱美珍在门口来回转,嘴里念念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