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已洗好澡,换上了新的衣服,从卧室走到阳台,抓住裴岐州的手臂,说道:“难得来海边,我们去看看海吧?落日一定很美。”
裴岐州吻了吻她的手,挑起英俊的修眉,心情很好地反问她:“你是在向我发出约会邀请吗?”
说起来,两人上一次约会都不知道是几年前了。
“是是是。走吧。”
陈挽拉起他往楼下而去。
路过花园时,一位青年从后面走出来,叫住了他们。
“裴先生,母亲想见一见您。”
霍处咎长得一表人才,继承了霍老夫人的样貌,更像他的母亲。而他的大哥霍凭开,则更像他们已故多年的父亲。霍凭开沉心于科学研究,气质文邹邹,不擅长交际,性格也相对阴沉沉闷。
霍处咎则像是社交场合八面玲珑的新贵,谈吐气质恰到好处。
他的目光落在陈挽身上,礼貌地与她微笑示意。
陈挽回想起隔壁听到的那个男人声音,跟眼前的青年重迭在了一起。
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回以对方一笑。
二人之间你来我往的目光和微笑,让裴岐州略有些不悦,他轻微颔首,目光冷淡道:“现在我要和我的妻子去约会,恐怕没有时间。”
霍处咎道:“好的,那我们再另外安排时间。需要我为二位安排车辆吗?”
“不必了。”
这次,是陈挽被裴岐州拉着走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霍锦从茂密的玫瑰花丛中缓缓走出来。
霍处咎的脸色顿时冷下来:“我的好大嫂,看来你的魅力在裴岐州面前失效了。”
霍锦手里揪着一朵红近赤黑的玫瑰,递到鼻间嗅了嗅,面露不屑道:“你的情报不也失败了吗?连对方有结婚对象这么重要的细节都查不到。”
哼!
霍处咎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了过来。对方藏在衣服下面的柔软奶子撞了上来。
他舒服得发出一声叹息,在她香气扑鼻的颈间使劲吸了口香气,“晚上来我房间。”
霍锦挣挣脱开他:“霍处咎,我警告你,不准命令我。”
霍处咎一把碾碎她手里的玫瑰,脸上露出一丝狠意:“看来大嫂还没有被肏乖。”
***
海滩就在霍家的附近。
走一段路就到了。
屈放在不远处跟着他们,他就像一个忠诚的幽灵,必要的时候会出现,而非必要的场合,就会躲得远远的。
比如此刻,夫妻俩又缠绵地拥吻在一起。
至于是谁先动手的,可想而知。
陈挽后背靠在一棵树上,前面是深蓝的海岸线,海水一遍遍地浸湿黑色的沙石,周围是茂密的林子,安静得连鸟叫声都没有。
这么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还真适合……
“自杀。”
陈挽脱口而出道。
裴岐州的动作停了下来,无奈地看向她,两人缠绵的时候她还有心思想案子。男人像得了皮肤饥渴症,无时不刻想跟她进行亲密的举止。
在陈挽看来,这跟发情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男人大方地承认自己是野兽:“宝贝还没有机会见过我兽化的样子。不如下次试试?”
“……”
陈挽不再笑,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逐渐变化,可以想象出兽化后的他会是多么的可怕,上一次在实验室里,他就几乎没把自己肏晕。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之时,阳光下,有一个东西在沙堆里发出了刺眼的白光。
白光刺进陈挽的眼睛里。
“那是什么?”
当那个东西被从沙堆里挖出来时,陈挽惊讶得发现,是一枚女士钻石戒指。
“这里是霍凭开自杀的地方。”陈挽不得不联想开去。
而此时,裴岐州的神情忽然严肃,将目光朝密林深处望去,血族敏锐的感官令他察觉出了方才周围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
“你怎么了?”
陈挽看他神情不对劲,以为是血族的嗜血本能又开始发作了,于是不再去想案子的事,将戒指往口袋里一放,拉着他回霍家。
裴岐州缓释紧绷的目光,朝她露出微笑,没有将方才的发现说出来。
告诉她,只会徒增她的担忧。
“我没事。”
陈挽稍稍放心,看着一轮红色的落日逐渐被海平面吞没,周围的天空和海面都被染成了橙红色,十分的悲壮优美。
她朝边上看去,捕捉到霞辉落尽裴岐州眼里的瞬间。
霞辉被他深邃的眸子吞没。
他的眼比海更深邃。
裴岐州被她专注看自己的神情打动,轻轻笑了,问她:“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在落日熔金里的浅笑,剥夺了周围一切的光芒。
陈挽的胸口猛跳,好像自己的心也被他吞噬了。
她不否认这是为他剧烈地心动了。
她摇摇头,神秘地笑笑,转回去继续望向远方海面落日的余晖,慢慢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 一起看落日呢。”
“嗯。”他在说话间握住了她的手。
陈挽回握他,眼里湿气涌动:“我们以前错失了很多相处的时间,以后慢慢补回来吧。不仅仅是做爱,我还想和你做更多的事情。”
“好。”
最后一丝余晖终于被夜色吞没。
最原始的血族,是只能活在黑暗中的野兽。
天性的本能,让裴岐州从未摆脱过对黑夜最原始的恐惧。但是此刻的生命里,他甘愿自己沦为黑暗,陈挽就是扑进他怀里的,那一束光。
***
开宴前,霍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宾客,别墅周围停满了各种高档豪车。
这次的宴会是私人性质,并没有经过官方,所以没有任何媒体记者捕捉画面。前阵子霍凭开的自杀已经在雅加闹得沸沸扬扬,霍家显然不想再让自己卷入舆论的漩涡。
所有的宾客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除了各国商业背景资深的企业家,其中不乏一些霍家有意经营的外交官和使臣。
当裴岐州和陈挽手牵手走进大堂时,吵闹的声音全都安静了下来。
连端酒的使者也都停在了原地。
周围开始响起不少的窃窃私语。
“那个男人……莫非是东方帝国仁钛集团的掌门人裴岐州?”
“好像是他。这个人身份特殊,很少公开露面。”
“什么特殊身份?”
“他的父亲是东方帝国赫赫有名的大将领裴道川。”
“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任钛集团几乎垄断了帝国所有的科技产业。”
“他好像从来不参加这种商业聚会,上次的五国尖峰会议都缺席了,霍家是怎么把他请过来的?”
“霍凭开的人造血有了重大突破,对方肯定是想收购这个科研成果。”
“霍家连他都请来了,还把我们请来做什么?”
……
……
周围的无数道目光都汇聚在同一个方向,或打量、或算计、或好奇。
这就是陈挽以前不想跟裴岐州一起出来的原因,走到哪里,他都是主角。她又是搞刑侦犯罪的,时常有卧底任务,身份太明显很容易暴露。
不过现在她进了国安局,明面上转为文职,相对身份好掩饰些。
眼前周围的人蠢蠢欲动,做足准备过来结识。
陈挽想甩下裴岐州,不过他倒是比自己还走得快。
拉着她,去了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
裴岐州对这些社交应酬毫无兴趣,上来想要结识敬酒的人全被强硬的助手屈放挡住了。
态度很明显了。
原本要上来的那些人顿时尴尬地散开。
“你刚才要甩下我?”
男人一眼看出她的企图,让陈挽很心虚。
陈挽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颇为无奈道:“早知道我就当你的保镖或者助理了,被那么多人盯着,我很不舒服。”
屈放耳朵尖:这是想抢他的饭碗?
裴岐州攀住她的肩膀,将她手里的红酒渡到自己嘴里,“你忍心让我独自面对?”
“忍心。”
很忍心。
裴岐州笑笑,忽然之间,他的眉峰微跳,在光辉璀璨的宴会大厅内,他再次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异常了?”陈挽再次发现他气场的转变。
知道瞒不住她,裴岐州就告诉了她在海边的发现,同时,在这片华丽热闹的大厅里,也有同样的感觉,“它在故意释放信号,吸引同类。”
陈挽的神经一下子提了起来,“它能感觉到你吗?”
裴岐州凑近她的耳边,磁性的嗓音里闪烁着金色的笑意,道:“我已经被你喂饱了。”
意思是,只要不发作,就不会被发现。
真是让人脸红心跳的解释。
陈挽瞪了他一眼。
这时,霍处咎再次出现:“裴先生,我的母亲想要见您。”
人家都第二次邀请了,再不去就实在不给主人家面子。
裴岐州离开后,陈挽坐在沙发上吃着东西,一边等他回来。
她对宴会不感兴趣,不过很喜欢观察人。从他们的衣着举止言行,判断他们的身份,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没一会儿,引人注目的霍锦从衣香鬓影的大堂里走过,走进花墙后面的一道拱门,就在她转进入没多久,很快地闪过一道身影,悄悄跟在她的后面。
这是……在跟踪她?
陈挽没多少犹豫,朝那道背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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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岐州对陈挽始终是矢志不渝的那种爱情。他们之间的关系比爱情婚姻更深。
我真的舍不得虐他们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