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时鐘习惯当夜猫子生活,明明到午夜十二点是正常人睡觉时间,方昕懋反倒坐在顶楼,独自喝啤酒,凉风吹来道了一句「晚安」,一隻猴子抱着空酒瓶大字躺桌面,他轻笑了声,继续眺望外头沙沙响的大海。
「今天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穆冷杉刚洗完澡,头发仍掛水珠,下半身紧批了一条浴巾,大剌剌在顶楼间晃,想去裁一些木头,隔天比较好刻作品。
方昕懋捂住嘴巴,胆大心细阅览完穆冷杉绝妙的身体,一脸快哭出来地问:「你不去穿衣服吗?大半夜还是会着凉。」
「我们都是男人,有差吗?」穆冷杉坐过去,手搭在方昕懋的肩膀,说道:「有什么心事,说给哥哥听,你出门那会儿很高兴,怎回来变成小忧鬱?」
「我被一个学妹告白。」
「原来,不过你住在这边似乎很常听你说被谁告白,真羡慕,人长得帅又高,不愁人喜欢。」穆冷杉抢走方昕懋手中的啤酒,完全没看他喝的位置,便直接饮用。
这举动就像万枝箭忽然从天而降,把方昕懋的心脏戳成千疮百孔。面对穆冷杉的可爱爆击,他又开了一罐啤酒安抚情绪,试探地说:「你不好奇结果吗?」
「看你反应就知道啦!你肯定不喜欢那个妹子,不然你还会在这喝闷酒?」穆冷杉用力拍他的背,「你有喜欢的人?」
「嗯,可是对方不知道我喜欢他,有很多次想告白,可惜我没有勇气。」
方昕懋紧张地瞧了穆冷杉几眼,深怕心上人茶几他的小心思,谁叫直觉告诉他,对方是直男,难以掰弯,好比这世界有几十亿人,心意能相通的只有一人,更多是单恋和活在自己的世界。
穆冷杉放下酒罐,若有所思,「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单相思很痛苦,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你建议,因为我还不确定我对阿花的感觉。」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方昕懋也放下酒罐,整栋的人都知道寂寞难耐的夜里,301或201号房过得多翻天覆云,激情到住在,202号房听见蛮清楚的嘶咬声,感觉床快撞到从中间裂开那种。
方昕懋形容夸张了,不过墙壁的确不厚,多少能听到活塞运动的声响。他只好戴耳塞睡觉,或尽量多去驻唱工作,就不会对那些噪音过度臆测。
穆冷杉忽然捏着他的脸,「你的脸好红,是不是有听到我跟阿花床战的声音?」
「没有。」他撇头,不想理会穆冷杉的调戏。他一口将啤酒饮尽,捏扁罐身,「为什么你能跟那么多女生发生关係?除了姐子外,你还跟谁交往过?」
「精神跟肉体是分开的喔!你还太小,可能不太懂,肉体的满足跟精神的不太相同,像你的喜欢应该是精神层面,还没发展到肉体。」
这番话将穆冷杉升级成爱情哲学家。方昕懋不太明白,他一直以为肉体跟精神是一起的,所以他有心上人时,对那个人產生很多情欲,只想跟唯一的爱人完成一系列情事。
「我就是不懂。」他趁着有些醉意靠在对方的肩膀,「我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真困难。」
「你到底喜欢哪个妹子?我认识的话,帮你一把。」
「我喜欢的人长得魁梧,有肌肉,皮肤黝黑,散发强烈的荷尔蒙。」他斜看穆冷杉,那傢伙粗旷不羈,下巴长出一排鬍渣也不刮乾净。
方昕懋情不自禁抚摸穆冷杉的下顎,渴望地注视他,对方也了解他心中所想,犹豫是否给回应时,他抢先说:「大叔,是你提『精神与肉体』分开的,我无法,但你可以,把我当成其他人吧!」
穆冷杉用手盖住方昕懋冷不防门凑上来的嘴,「你醉了,酒鬼隔天通常会后悔自己的作为。」
「我不后悔。」他闷声回覆。
「你太纯情,别做傻事。」穆冷杉慢慢松手,「我能帮你圆的梦仅此而已,你别太超过喔!」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为何不直接拒绝我?」
「你对我而言,是一个年下的弟弟。」
「管你的,臭大叔。」方昕懋硬是吻了穆冷杉,脑中闪过那学妹对他做过的事,他又何尝不同?他一边流泪,一边深吻对他无任何情感的穆冷杉。
对方的回应很好,方昕懋闭眼感受舌尖酥麻的快感,他的手游走于覬覦很久的肉体,揉着硬邦邦的胸脯,手感特别清奇怪异。
最后,男人的胸摸起来竟能像棉被那般松软……
怪了。
这是真的吗?
「啊啊啊啊啊!」方昕懋大声尖叫,手里抱着棉被从床上跳起来,他记得凌晨跟穆冷杉喝酒聊天,好像他还借酒发疯,对穆冷杉干了不少好事。
他衝去厕所,望向洗手台镜中的自己,嘴唇有一小个缺口,他慌张地自问自答:「该不会晚上那么清晰的梦是真的?我跟大叔接吻,还摸了他的大奶。」
「真的假的,我跟大叔……啊啊啊!」
「我应该再摸一次确认手感。」方昕懋在厕所花痴尖叫,住在隔壁的莫柊花立刻拍墙壁,骂道:「吵死了,一大清早!」
「抱歉抱歉。」他大声喊道,随后沉浸于回想穆冷杉嘴唇的触感,他忘记两人是谁先探入对方的腔内,更没想过法式接吻时,舌头那么湿滑,能深到喉前,呼吸急促而喘息。
结果方昕懋准备出门时,他再次遇到穆冷杉,那傢伙非但冷静,嘴巴跟他受伤的位置相似,还正常跟他打招呼,不像他那么紧张,连正眼也无法看。
「早,阿茂,你要去上课了?」穆冷杉说话自然,还能提昨天的事情当成笑话,「你以后酒少喝点,大叔的奶子不能乱揉,昨天你搓太大力,现在有点肿。」
「什么大叔,你不是要我喊『哥』?你这笨大叔。」方昕懋跺脚出门,面红耳赤,跑得特别快,心速反倒更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