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星婷和连健皓并没有放弃查找陈老师的事件,放学和假日几乎都泡在图书馆,几乎没有时间读书,妥妥的为了查案不务正业,根本是工藤新一二世。
所以他们特别珍惜下课时间,上课好好听,下课十分鐘就是复习,学会了记好了,考试前也不特别熬夜复习,自然而然还是包揽了班上的一二名,和全学年的前十名。
这个举动一开始是被班上同学嗤之以鼻的,纷乱嘈杂的下课时间就他们这对处于安静的角落,还有同学会去闹腾,觉得他们俩太夸张。
可是当期中考成绩下来的那一刻,没人不望洋兴叹,下课十分鐘的读书一角不断的扩散,前排的同学、右侧的同学,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才高一而已就养成了肃杀的气氛,想聊天的同学也乖乖到走廊去。
这就是学习气氛的重要,一不小心养成这种风气大概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每天都这样过的,上课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他们两个在最后一节课人都放学走光的时候,也静心的复习课业十分鐘。
冬天夜幕来得特别快,偌大的教室就只剩他们两个,惨白的日光灯照着,连健皓先复习完闔上了书,歪着头不看着窗外,反而看向了麦星婷。
「看什么?」受不了那样的目光,麦星婷皱眉反瞪他。
看来这个傢伙是太久没被她记在缺点簿上了,不调皮皮就会痒的样子!
「庆幸。」连健皓笑了,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有什么好庆幸的?」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下意识却把手中的笔握紧了。
「庆幸我们有一样的习惯,这样才不会显得我很怪。」他靦腆地搔搔头。
麦星婷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我也庆幸。」她呵呵笑却毫无笑意地说。
「洗耳恭听。」
「庆幸我们高二就要分班了,我猜你选理科,这样我们就不会同班了。高一已经成为怪人,高二不能再如此了。我的青春年华,可不能葬送在你手中。」麦星婷说的信誓旦旦,得意的昂起了下巴。
连健皓笑得人仰马翻,是一种笑到无声的那种夸张的笑。
麦星婷也不愿动武,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拿起手上的自动铅笔,就往他的右臂上戳,他连忙求饶,笑却没停过,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你的青春年华,有很大的机率会葬送在我手中。」连健皓终于停了下来,一脸认真的说着。「文科五个班,五分之一的机率和我同班,如果同班了,我们再坐同桌吧!」
麦星婷觉得自己有点热,可能是她套了太多层的衣服。
「以后的事情哪是我们能够掌控的。」她有点慌张地说,却故作镇定皱了眉头。「你理科不错,干嘛不选?」
「你理科也不差,干嘛不选?」连健皓原样回问。
「我太讨厌数学了,又没有其他理想,文理的选择,就是删去法而已。」麦星婷撑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你呢?」
「我啊……等我高二与你相遇再告诉你好了。」他是那样温和的笑着,一双小圆眼弯成掛在天边的上弦月,麦星婷好像没有认真评价过他的长相,每每看向他就是为了揣度他藏在笑脸之后的心事。
小圆眼,瞇起来就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脸上还有小梨涡,乾净的脸蛋有点偏黑,眉毛不修边幅,不长不短。可能也没有人天生就长着言情小说中常见的剑眉。
帅不帅、美不美,她一向是分不清的。
但如果和两个校草的脸部组成比起来,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却莫名的有点耐看……?
她发现最近她怪怪的,就算被连同学惹怒了,一看到那个笑脸就能平息不少,之前分明是越看越怒的……
「要说不说,我才没兴趣知道。」麦星婷转回去面对课本。「你转过去看你的天空,我快复习完了,别吵我。」
连同学倒是很配合,收拾好书包就抱在胸前,转头看着星星已经亮起来的天空,仰着头,万般憧憬的模样。
麦星婷分心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剎那间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连同学知道自己憧憬什么,也有了自己的目标。可现在十六岁的她,什么目标都没有。
放学之后就去办公室找老师去,他们跟孙瑞和郑伯良那组说好了,一、三、五狗子女侠组调查,二、四换焦尸cp调查。
他们不仅多了一天,还是先攻,郑伯良还一脸这很公平的模样,为了平衡智商的差距。信息不互通,各凭本事,他们通常对话都大大咧咧的全世界都听的到,这天他们窃窃私语不知蒐集到什么线索,一放学就抓着书包不见人影。
这就是有没有见过世面的差别。
麦星婷和连健皓初出茅庐就遇到那么大的事件,已经没有什么其他案子会让他们慌张了。
导师鄂松间看他们来的时候,是一脸救星降世的虔诚表情。
「焦尸cp,你们果然来了,谢天谢地。」鄂松间连忙起身招呼。「你们需要什么我都可以配合,只是……」
鄂松间是一副难堪的脸。
「只是……昨天啊!有一组同学已经来过,不分青红皂白就说:『你们全都有嫌疑!』直接扣押了所有老师,一个个的审讯。你说,这问话就问话,搞得跟锦衣卫在严刑逼供的模样,让为师十分为难啊!」鄂松间降低音量说,怕这么一说在场的老师们又掀起了不好的回忆。「总之老师们是不能再审了,其他我都可以配合,也有监视器画面。」
「的确很有孙女侠的作风,敬佩敬佩。」连健皓笑了笑拱手说。「我们看看监视器画面就好,应该用不着审老师。」
「甚好、甚好。」鄂松间忙不迭说,领着他们去了警卫室。
一路上,麦星婷开口问了:「昨日那一组同学也看过监视器吗?」
「自然是有,但尊重你们的竞赛不能透漏细节。」鄂松间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委託人明明是她,但好像也不怎么着急。
「失窃的时间点是?」连健皓问。
「上礼拜要发作文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平常我桌上叠了不少东西,每班的作文都用牛皮纸袋装放在桌上,怎么偏偏就我们班不见了呢?」鄂松间提高了音调,激愤展现在抑扬顿挫上。感觉似乎是想要带动气氛,但面前这两个孩子却始终很淡定。
他们并肩看着监视器画面,先找到上星期的时间点再快转回放。
「我们班是最晚发考卷的,我请国文小老师到我桌上拿作文……」鄂松间按了暂停之后拨放。「小老师的确拿走了我桌上最后的牛皮纸袋,据他所说,他到教室才发现那纸袋里装的是物理考卷,想着可能因为我是导师,物理老师也不在了,所以才代替陈老师发这个考卷。」鄂松间说明道。
「老师教的是五六七八,四个班对吧?」连健皓问道。「牛皮纸袋上有没有什么标记,让老师可以区别哪班是哪班的作文?」
「纸袋上没有标记,但我有照顺序放的习惯。我在发其他班考卷的时候,也没有抽出考卷来看,只是算了位置就知道是哪一班,至今还没失手过呢!」鄂松间解释道。
「如果国文小老师没有说谎的话,那考卷就是在更早的时候被调换了。」麦星婷分析道。「他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就拿了一个纸袋,如果藏起了作文,就还要伸手去拿本该在陈老师桌上的物理试卷,然而没有这个画面,也没有动机要这样做。」
他们继续回放,已经到三个礼拜之前了,看见一个陌生男子进入了办公室。
「这个应该是宅急便,我有资料要寄件,但下两节有课,于是就请陈老师帮忙叫了。」鄂松间说着。
只见男子在鄂老师桌上那一叠牛皮纸袋中取了最上面的那一个,那照理说还是五班的作文,也就是麦星婷和连健皓所处的班级。
可男子拿起来之后左右看了看好似有疑问就问了对桌的陈老师,陈老师接过去看了看又请男子把作文的牛皮纸袋放了回去。最后男子拿了另一个牛皮纸袋走了。
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袋,这点把戏,难道还不容易?
「最后资料确实有寄到,但作文却这样凭空消失了。」鄂松间说。「昨天那组是认为宅急便误拿了两袋资料,所以今天放学打算去找宅急便员工呢!」
「明明还有更简单的推论对吧?」连健皓说着,和麦星婷互看一眼,而她也点头说道:「如果是陈老师在接过作文的时候和物理卷子调包了,这一切就都合理了。宅急便准确无误的送出了该送的那包资料,物理的卷子被放回了鄂老师桌上,而陈老师带走了作文。」
「可是陈老师为什么要带走作文?他的卷子也从来不带回家改的。在帮陈老师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没见到我们班的作文。」鄂松间努力回想着说道。「如果是不小心误拿,也不至于会凭空消失啊……」
所以……陈老师是故意的?
他们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却没有人点破。
「陈老师除了我们五班之外,还有教哪些班?」连健皓问。
「一、二、五、八班吧!我记得。」鄂松间知无不言。
「重复的有五和八班,却只有五班的作文不见……」麦星婷低头沉吟。
一个巨大的秘密好像正要揭晓,他们只求步步踩稳了小心求证也不点破。
陈老师的事件和作文事件说不定有所联系,命运好像准备把他们推向那个真相,终究殊途同归。
「鄂老师,我们需要陈老师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