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吴邦媛拉着他从床上起身再一起绕过屏风走到那张红木桌旁坐下,「这对合巹酒杯是不是好美?」
顏柏韜拿到眼前端详了一番,「翡红翠绿水色上乘,雕刻的图案也别緻精细。」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怎么?你对玉石有兴趣?」
「这是四哥送的礼。」她开心的回他道。
「四哥?他没回来啊。」他们兄弟几个除了大哥不是只有老六老七赶到了吗?
「大嫂告诉我这是他去年就託人送到的缅甸翡翠杯,特别交代要留给你大婚之夜用的。」可能也是因为他预料到自己很久都不会回家的原因吧。
「还真有心。」顏柏韜单手拿起桌上的红瓷釉酒壶往两个杯子里倒酒,「就这么肯定我能很快找到老婆啊。」虽然他的确没猜错。
「还有二哥,因为军中不好请假无法到场,」吴邦媛一边接过丈夫递来的酒杯一边急着向他分享道:「所以在接到大哥的通知时随后就托了送信之人将贺礼带回给我们。」
「喔,是什么?」他其实不太关心这些,可又不好泼妻子的冷水,她一副看起来想告诉自己很久了的样子。
「一件雪白的貂裘,二嫂还亲自写了信邀请我们尽快去他们那赏雪做客,说要招待我们以弥补不克前来的歉意。」这大氅就是要她穿了保暖用的。
「只有一件呀?」顏柏韜闻了闻杯中酒的香气,知道她已经聊到忘记他们坐在这里是要干嘛的了。
「对唷,」被这么一提醒才想到问题的吴邦媛轻皱了下眉,「怎么只有一件呢?是因为太难得吗?」
「唉,」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口气,他不高兴的抱怨道:「二哥真是偏心,只管你不管我,我还是不是他亲弟弟啦?」
「你别这么说,二哥二嫂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忙柔声安抚,「我让给你穿好不好?这阵子大嫂已经为我订做了很多衣裳,每件都又精美又暖和,已经足够啦。」
顏柏韜笑了出来,「真怀念你这种总是『捨己为人』的老毛病,我逗你玩哪。」
「我真的不用呀,你穿吧。」那貂裘看起来实在太过华贵,当天大嫂交给她时只摸过一次就不敢再乱碰了。
「行啦,二哥没准备我的是因为知道我有。」不想再这么聊下去浪费时间的新郎倌要催促新娘子喝酒了,「家里人个个都有才会只送来你的这件。」之前这些年来离蒙古最近的顏家老二早为兄嫂弟妹们将最好的冬衣置办妥当了。
「这样啊,那就好。」
「你是突然反悔嫁我了是不是?」顏柏韜又揶揄她道:「不是你要我赶紧跟你喝交杯酒的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是拿来这样挥霍的。
「啊,我忘了,对不起。」吴邦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上还举着酒杯呢。
「真要命,夫妻俩一样的健忘。」他真喜欢这个新称谓。
笑着将手臂与妻子缠绕一圈,两人终于把成婚的最后一道程序共同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便详加说明了。
「现在,快让我去检查一下你身上的伤势情况,再敢拖延严惩不贷。」事关顏大夫的尊严,病患哪里还敢推拒半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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