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吃惊道,
“花花,你不是去雍王府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水清呢?”吴嬷嬷嫌它身上脏,用身子挡住,不想让它靠近大奶奶。
花花从她胯下钻过,跑去脚榻板上。江意惜知道它此时回来肯定有事,阻止过来要抱走它的吴嬷嬷,
“莫管它,去厨房给它拿条鱼过来。”水草和水萍因为保护主子不力,挨了十板子回家养伤。
若没有江意惜说情,肯定会赶出府去。虽然让她们以后继续在浮生居服侍,也从一等丫头降到了二等丫头。
吴嬷嬷不放心别人服侍江意惜,一直贴身服侍。屋里没人了,花花立着身子喵喵叫道,
“娘亲,雍王妃就是大反派害人精,我有可能是男主哟……”然后,实况转播了雍王妃和郭婆子的对话。
说完,又黑影一闪,跑了。它还要去打探情报。吴嬷嬷正好端了一盘清炖鲈鱼来到前院,见花花往院外跑,喊道,
“花花,鱼来了。”花花顿了顿小身子,还是忍住馋跑了出去。江意惜靠在床头沉思。
真是雍王妃做的。那个坏女人,自己跟她无冤无仇,她应该是听命于赵淑妃。
既然知道是谁做的,就不绕弯子了。让孟辞墨去跟李凯说,至于孟辞墨为何知道是赵婆子做的,他自己找托辞。
压在江意惜心头的大石头挪开,她头一落枕就睡着了。睡梦中,她居然看到一个光屁股小男娃,小男孩长得很像存存,流着眼泪对她说,
“娘亲,我不想离开你……”江意惜泪流满面,追着他喊,
“儿子,儿子……”可她无论怎样追都追不到小男孩,还摔了一跤,大哭道,
“儿子,等等我……”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
“大奶奶,大奶奶,醒醒,醒醒。”江意惜睁开眼睛,看见吴嬷嬷在一旁叫她。
原来是做梦,梦境又是那么真实。她相信,梦里的孩子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一时大意,把孩子弄没了。
江意惜难过极了,趴在吴嬷嬷的怀里哭道,
“嬷嬷,我梦到我儿子了,我怀的是儿子,他喊我娘亲,还哭了,说不想离开我……”吴嬷嬷也落了泪。
劝道,
“大奶奶,你还年轻,等到把身子调养好,小哥儿又会回来找你。御医说了,你不能激动,要静养。”江意惜止了哭,是啊,只有把身体调养好,儿子才会回来找她。
她抚摸着肚子无声说道,
“宝贝等着,娘亲调养好身体,再续我们母子缘份。”这么想着,她也就没有那么伤心了,平静地躺下。
下晌阳光强烈,透过窗纸把菱形凋花格印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光晕有些眼花,她的视线又望向床顶。
都说小产也是月子,要坐一个月才能下地。晚上孟辞墨下衙,直接回了浮生居。
江意惜遣退下人,悄声道,
“我下晌做了个梦,梦到咱们儿子了……还有人告诉我,是雍王妃让洒扫婆子做的,婆子姓赵,雍王妃身边的郭婆子也参与了。”孟辞墨知道自己媳妇做梦有多准。
既然她做了这个梦,一定是上天给她的提示。孟辞墨沉脸骂道,
“那个郭氏真是找死。她投靠赵淑妃妄想斗倒李凯,却拿我妻儿的命去换。我现在就去找李凯,等把事情查清,得让雍王爷和李凯给我们一个说法。”他饭也没吃,起身匆匆走了。
第397章 处置
孟辞墨子时末才回到成国公府。同老公爷和、成国公、孟二老爷商议一番后,回了浮生居。
他轻手轻脚进净房洗漱。出来时,看到江意惜已经坐起身靠在床头。
“醒了?”
“嗯,事情查出来了吗?”
孟辞墨脸色严肃,坐上床说道,“查出来了,主谋的确是郭氏……”
孟辞墨去雍王府,说从可靠渠道得知,雍王府管洒扫的赵婆子听人教唆,在那个地方弄出一块冰……
上午李凯审问了王府所有管洒扫的婆子丫头,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得打了洒扫管事十板子,内院管事十板子,专门管那里洒扫的婆子丫头二十板子,赵婆子也被打了二十板子。
听了孟辞墨的话,李凯下令封锁消息传进内院,立即派人去把郭婆子和赵婆子抓进来审问。
赵婆子一被抓来就吓坏了,还没等上刑,就说了实话。交待郭婆子给了她二百两银子,让她在那里弄一块滑冰。
郭婆子开始咬死不承认,上了重刑才说实话。
的确是雍王妃让她做的。
之所以找到小彩蝶,是因为小彩蝶表面没有亲人,实际上已经私下跟哥哥相认。郭婆子让自己儿子把小彩蝶哥哥引着赌博,欠了八百两银子。
小彩蝶哥哥被人切掉一根手指头,痛哭流涕求妹妹。小彩蝶想着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哥哥家的五条命,还得了忠奴的好名声,会被厚葬,就答应做了。
至于雍王妃为何要害江意惜,郭婆子也不清楚……
审问完,才把雍王请来。
雍王不太相信,又亲自审问了郭婆子,得到同样的答复,气得砸了茶碗。
他沉思片刻问孟辞墨道,“你从什么渠道得知是赵婆子和郭婆子做的?”脸更沉了,眼里有了怒意,“你们成国公府,或者本王的皇兄在雍王府里安插了细作?”
孟辞墨否认道,“王爷高看成国公府了,我们还没有那个能耐。至于陛下安没安细作,陛下没让属下做过,属下不知。
“属下之所以猜测是赵婆子做的,是出事后派人打探雍王府下人,听说赵婆子的儿子这段时间手面特别大,赵婆子又是管洒扫的。便猜测她或许有参与。
“至于郭婆子,只是怀疑,她是雍王妃的贴心心腹,那些秘密的事肯定交由她办……事实证明,属于猜对了。”
他也沉了脸,“王爷如此,是先发制人,不想给我们受害人一个交待?”
孟辞墨之所以知道赵婆子有儿子,是李凯派王府护卫抓人时,孟连山跟着去了。赵婆子儿子二十几岁,一看就是愣头青。她儿子手面大,也是孟辞墨猜的。
雍王看了一眼孟辞墨。他说的两点虽然都是猜的,只能说明人家聪明,而不能说明人家一定在自家安了细作。
他瞪了儿子一眼,儿子比孟辞墨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种家务事,不是应该先自家审了,想好怎样处理,再告诉他们?
雍王忙说道,“孟大人多虑了,本王只是一问。若本王王妃真的有参与,本王不会徇私,必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审问雍王妃肯定不会让孟辞墨看到,孟才告辞走了。
江意惜问道,“已经查实,郭氏能被处死吗?还有幕后的赵淑妃,若郭氏供出她,会怎样处理?”
她知道郭氏不会被处死,还是这样问了。她就是想让郭氏以命抵命。
孟辞墨摇摇头,把江意惜揽进怀里说道,“不可能。郭氏是王妃,处死她要经过皇上和宗人府。这是雍王府丑闻,还牵扯进了赵淑妃,他们不会摆在明面说。处置郭氏,会找别的借口。
“至于赵淑妃,哪怕郭氏招供,雍王也只会私下跟皇上禀明……臣子的命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什么,何况还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李绍是我们孟家逼迫皇上赐死的,这次不能再去逼迫。
“祖父多次带兵打仗,德高望重,不能让皇上对他有一点不喜和忌惮。否则,对我们孟家不利,对平王也有影响……”
江意惜悲愤道,“她们害死了我儿子……”
孟辞墨冷声道,“我儿子不会白死。等风头过了我会想办法要郭氏的命,还有赵淑妃,我不会放过她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也不要太过忧心,还有李珍宝,有些事咱们不好做,她能做……”
两人相拥着沉默了一阵,孟辞墨道,“大师说过,这个劫过了,你会顺遂一生。”
江意惜道,“可孩子没了。”
“我们还年轻,会有的……”
次日早上,李珍宝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花花像冰棍一样直直睡在她旁边。
这两天,只有这个小东西能让她开心了。
她刚穿好衣裳,素味就从外面跑进来。
“郡主,听抚棋姐姐说,害人的人找出来了。”
抚棋是崔氏的大丫头。
李珍宝听了,提着裙子向外跑去。
素点在后面高声喊着,“郡主,你还没洗漱呢。”
李珍宝跑到紫玉轩,李凯正和崔文君低语着。
崔文君用帕子抹着眼泪,只罚那个贱妇去小佛堂,太便宜她了。
“郭氏不仅害了孟大奶奶,还害了我的圆圆。百日宴上出人命,圆圆的福气都被折损了。”
李凯道,“这是父王的意思。这件丑事总不好传出去,让人看笑话。父王说,等过些时候再以她得了恶疾为由,赶去庄子,降为侧妃。况且,还扯牵进了赵淑妃和英王,事关皇家体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珍宝跑了进来,“大哥,那件事是谁干的,是不是郭氏那个老巫婆?”
是崔文君一大早让人把消息传给李珍宝的。在雍王爷宣布处置之前,还有可能改变结果。
李凯道,“是,是郭氏得了赵淑妃暗示做的……”
李珍宝听了雍王对郭氏的处置,气愤不已。
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对不起江意惜,也对不起小圆圆。
她对崔文君说道,“嫂子不气,我去找父王,让他把郭氏赶出雍王府。我还会进宫跟皇祖母念叨念叨,好好收拾赵淑妃。”
说完,又提起裙子往外院跑去。
第398章 再回京
晚上戌时初,孟辞墨正跟江意惜闲话,外院婆子来报,雍王、雍王世子、珍宝郡主携厚礼来了。
珍宝郡主已经向浮居生而来,老公爷请世子爷去外院待客。
孟辞墨刚走不久,李珍宝就来了浮生居,怀里还抱着花花。
李珍宝一进来,就扑进江意惜怀里,“我的姐姐,对不起,我被老巫婆利用,害了你……”
江意惜还能说什么呢。
她抹着李珍宝的背说道,“不怪你,不要把别人的罪恶揽在自己身上。”
李珍宝又道,“姐姐,我给你报仇了。今天我父王和大哥去见皇上,我去见了皇祖母。皇祖母非常生气,说她们心思歹毒,不仅害了无辜的小圆圆,也害了江二姐姐的孩子。还派人去跟皇上和我父王说,必须严惩。
“赵淑妃大呼冤枉,说她只跟郭氏说了几句不喜孟家和江氏的话,谁知郭氏就做了那等恶事。那个坏女人,把锅都推到了郭氏身上。
“郭氏得到了严惩,以她犯口舌之忌降为侧妃,赶去庄子。赵淑妃降为赵妃。我父王说,若不是看在英王的面,赵妃这个份位都保不住。皇上现在特别讨厌她,对她网开一面,是皇上不愿意平王一支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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