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哽咽道,“女婿,宝儿是本王的心头肉,你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郑玉磕了头说道,“请岳父放心,小婿会一心一意爱珍宝,尽一切所能让她幸福快乐。”
雍王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你要说话算数。”
郑玉坚定地说道,“小婿说到做到,在场的都是证人。”
李珍宝泫然欲滴道,“父王……”
雍王看不到闺女的脸,也知道她哭了。哄道,“宝儿不哭,嫁人是喜事,要孝敬公婆,谁让你受了委屈,就回家跟爹说……”
他说不下去了,哭出了声。
李凯赶紧过来说道,“妹妹,大哥背你上花轿。”
李珍宝给雍王磕了一个头,起身爬在了李凯身上。
花轿和丝竹声渐渐远去,闺女再回来就是回娘家了。雍王越哭越伤心,比所有嫁闺女的母亲还哭得厉害。
几位观礼的王爷又好气又好笑,七嘴八舌劝着他。
一位上岁数的老王爷问道,“听说皇上对小珍宝还有封赏?”
所有人都心里滴咕,再封也不会封公主吧?若封了公主要建公主府,郑玉是驸马,不会再掌兵了。
雍王爷听了,心里又好过了些。珍宝儿有了那个特殊封号,哪怕自己不在了,只要她不忤逆君王,没有人敢欺负她。
郑少保府心悦轩里,一浪又一浪笑声传出。
在喜娘的指导下,新郎官和新娘子刚完成合髻、喝合卺酒等仪式,就有外院婆子跑进来禀报。
“大爷,大奶奶,皇上圣旨和太后懿旨来了,老太爷请你们去接旨。”
众人知道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封赏来了,又是一阵恭贺。
郑玉和李珍宝去了外院,仪门前已摆上香桉,郑老少保和郑松等人都等在这里。
郑玉和李珍宝等人跪下接旨。
皇上封李珍宝为大郡主,郑玉为承恩侯。太后娘娘对李珍宝一通大肆夸赞,又赏赐了她不少好东西。
“大郡主”的称号之前没有,是皇上应太后娘娘请求专为李珍宝而设。享受公主同等待遇,又没有公主的某些限制。
封郑玉为“侯”,比“驸马都尉”的爵位还高。
郑家风头可谓一时无二,在场的人齐声道贺。
郑老少保激动万分,向皇宫方向拱手说道,“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李珍宝知道自己会被封“大郡主”,没想到还给了郑玉一个爵位,心里自是感激。
把内侍送走,郑玉把李珍宝送回心悦轩,才去前院陪宾客喝酒。
客人们都去吃喜宴,存存和音儿就是不去。
存存说,“不去不去,要跟干娘一起吃。”
只要珍宝姨姨一嫁人,他们就要改口叫“干娘”。
音儿又道,“还要跟干娘一起睡觉觉。”
她的话逗得众人一阵乐。
赵秋月玩笑道,“若那样,郑将军还不得把你们打出去啊。”
孟二奶奶和孟三奶奶忍住笑,好说歹说才把两个孩子哄出去。
戌时末,孟辞墨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浮生居。
一整天没看到娘亲了,两个孩子从乳娘的怀里滑下来,跑去抱住娘亲。
音儿糯糯道,“新娘子漂亮。”
存存对漂亮不感兴趣,从怀里取得一个红包交给江意惜,“娘亲,儿子挣的,孝敬娘亲。”
这是他滚床得的大红包。
乳娘笑道,“奴婢说帮哥儿收着,哥儿不愿意,一定要自己揣着,还要亲手交给大奶奶。”
江意惜笑着亲了她一口,“真是好儿子。”
母子三人亲热一阵,下人把存存和音儿抱去歇息。
江意惜跟孟辞墨说道,“洵儿的聘礼准备了一万两银子,我想再拿八千两私房银子,给他装够一万八千两。”
分家时江洵分得了一万两银子,老太太帮二房保管的财物只给了江洵一半,也就是二千五百两银子和部分摆件。江洵置产和装修院子花了一些钱,几乎倾囊而出也只拿得出一万两银子置聘礼。
据江意惜所知,郑家和大长公主府给郑婷婷置的嫁妆就有三万两银子。
这么一比较,江洵的聘礼差得有些多。
江家本来势低,江意惜想让江洵的聘礼稍微好看一些。
孟辞墨笑道,“你的私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一万八千两不如两万两,我这个姐夫再贴两千两。”
江意惜笑得甜蜜,“我如今的私房可不少,我直接拿一万两。”
除了田地产出,每年食上要挣几千两银子,南风阁生意很好,李珍宝后开的几个作坊她都有一成股份。
她现在每年收入有近万两银子。
之前她就想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又不愿意让人说她太过顾娘家,才减至八千两。
孟辞墨笑道,“小舅子娶媳妇,当姐夫的也应该出力,那两千两我出了。”
?
次日傍晚,孟辞墨下衙把江洵叫去成国公府,说姐姐找他有事。
饭后,孟辞墨带着孩子去出去消食,江意惜把一万两银子交给江洵。
江洵脸通红,摇头拒绝道,“哪里有聘礼让姐姐和姐夫帮着出的理儿。郑家和婷婷都知道我穷,不会在意聘礼少。”
江意惜嗔怪道,“父母不在,姐姐是你最亲的人,出点钱怎么不行?郑家和婷婷不在意,但别人会说闲话。婷婷是个好姑娘,无论哪方面都不要让她受委屈……”
做了半天工作,江洵才收下。还说,“算我借姐的,等我有钱了再还。”
江意惜摇头道,“见外了,是姐和姐夫送你的,无需还。”
心道,是姐上辈子欠你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如何置聘礼,江洵才告辞。
八月初十李珍宝回娘家。
因为江意惜是她的义姐,李珍宝生母又不在,雍王爷专门让人给江意惜送信,请她初十去雍王府。
第416章 还想嫁回去
十月底,孟家庄王管事匆匆回京禀报老国公,大姑奶奶居然瞒过下人悄悄出庄子后门与黄程见面。
离庄子不到一里的小河里停了一条带篷的小船,两人见面的地方就是小船里。
正好王管事媳妇从镇上买东西回来,远远看见那个女人像大姑奶奶,男人像前大姑爷黄程。
王大娘跑回庄子去见孟月,丫头说大姑奶奶身子不好在歇息。王大娘强行闯进卧房,才发现床上根本没人,被子里是枕头。
老国公气的一拍桌子,“见过几次?”
王管事的腰躬得更低,“老奴该死,老奴不知。”
这是孟月的丑事,老国公气得要吐血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只悄悄跟下衙回来的孟辞墨说了。
孟辞墨也气得够呛,次日亲自去孟家庄,审问了服侍的下人。孟月身边的几个下人没有不妥,是庄子里一个做饭婆子被收买,给孟月送了信。
孟辞墨让人打了婆子五十板子。活过来卖了,死了拉倒。
算上这次,孟月和黄程共见面三次。
孟月说两人只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孟辞墨不信。就黄程的德性,好不容易见着孟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孟辞墨沉脸道,“祖父让你回府居住。”
孟月木然的眸子立即变得坚毅,摇头道,“我不回。我的名声不好,回去招人笑话。”
孟辞墨看看孟月,虽已年近三十,依旧美貌如初,娇艳动人,也依旧不让人省心。
他说道,“大姐想想,你自己都认为自己名声不好,黄程怎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你?”
孟月脸红了,垂下眼皮说道,“他说,他一直是心悦我的。之前那样对我,是他娘不喜我。他娘已经死了一年多,让我再等他一年半,他满了孝期,我的那件事也渐渐平息,他再重新把我娶回家。”
“湖涂!”孟辞墨怒道,“若黄程真的心悦你,怎么会由着晋宁郡主把你往死里整?他不仅不帮忙,还不停地纳妾,庶子庶女生了一大群。他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不是心悦你,而是黄家之前是英王一党,已经被圣上厌弃,我们孟家得圣上看重……”
黄家最最看重的是,曲德妃得皇上宠爱,平王最有希望成为储君。
这话不能明明白白说给孟月听。
孟月眼泪涌了上来。她何偿不知道黄程对她的感情也就那样,但她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回黄家。
自己有强硬的娘家,宫里宠妃是嫡嫡亲的姨母,晋宁又死了。黄程还承诺,那几个狐狸精她看不顺眼就打发去庄子……
她回去,谁也不敢招惹她。
黄程有才情,黄家有底蕴,再有娘家的帮助,将来黄程官至侍郎都有可能。
祖父和弟弟给她找的人家,不是没有根基的寒士,就是粗鄙的武夫。相较这样的人,她宁可选择才貌双全又家势好的黄程。
孟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说道,“弟弟,你真为了姐好,就遂和姐的意吧。这世上,又有几个像你这样一心一意对妻子的男人呢?看看咱们爹,你们管得那样紧,还不是要出去偷……”
“腥”字没好意思说出来。
孟辞墨怒其不争,已经不想跟孟月讲道理,讲也讲不通。他摇头道,“我和祖父好不容易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就不会再把你丢进去,你绝了那个想法。”
他吩咐丫头收拾东西,强行把哭泣着的孟月架上马车。
老实人干大事。孟辞墨怕孟月闹出更不堪的事,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傍晚回到成国公府,孟月的轿子直接去内院,孟辞墨去外书房跟老国公说了这事。
老国公气道,“我就是把她打死,也不会再让她去黄家。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怎么教都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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