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便看到了顾师兄和桑师姐。
二人正在……努力拉扯着一条横幅一样的东西？那个大红和荧光绿的配色实在是太显眼了。
试剑大会是为了选拔各宗门的青年才俊，只有二十岁以下的修士可以参加。桑锦瑟作为邀月宗大师姐，年龄已经超出了。顾歧的真实身份是魔尊，是云清渊和叶倦的同辈人，混入仙宗也有数年时间，不管是真实年龄还是伪装出的年龄皆已超过二十岁。
所以，他们两个闲得无聊，干脆弄了一个给师妹加油的横幅。
这也算是邀月宗的传统了。试剑大会上，师兄师姐给师弟师妹加油的情况并不罕见，拉横幅的也有，只是别人的横幅都不如顾歧和桑锦瑟定制的这个显眼。
顾歧也看到了宁楹，挥手和她打招呼：“师妹，这里！”
宁楹走过去，看着红配绿的加油横幅，由衷道：“师兄师姐有心了，谢谢你们。”
“谢什么。”桑锦瑟拉住了宁楹的手，“师妹，这个配色是我选的，晚上还可以荧光，保准让你成为人群中最靓的仔。怎么样，喜欢吗？”
宁楹：“……喜欢！”
“对了，文案是你顾师兄写的，跟我可没关系啊。”桑锦瑟又道。
这时，顾歧已走到另一边，将整个横幅拉开，宁楹便也看到了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
【宁师妹加油，试剑大会第一，迎娶师尊，走上人生巅峰。】
宁楹：“？？？”
宁楹：“！！！”
这文案未免有些太过超前。
她眼角微抽，小声问道：“这……师尊看到了会不会生气？”
桑锦瑟悄悄指了指远处的评委席，师尊和几位太上长老坐在上面，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
评委席上。
“诸位师叔愿意出关，参加试剑大会，实乃我宗幸事，亦是这些孩子的荣幸。”云清渊一袭白衣，清风朗月，嗓音沉静而矜持。
“哪里，哪里，试剑大会是宗门十年一度的盛事，我们自然是要出关的。”
“不错，我等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修仙的好苗子，或许可以破例收入门下。”
“云师侄为了除魔卫道，守护宗门，都没有选择飞升，我们只是出关而已，耽误几天修炼算不了什么。”
“是啊，整日闭关，老夫也觉得无聊，还是得感受一下年轻的活力才行！”
太上长老们开始商业互吹。
邀月宗能成为天下第一宗，少不了云清渊这个掌门的功劳。
太上长老们虽然辈分大，却还没有成仙，停留在大乘期已久，真要打起来，远远不是云清渊的对手。
就在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一位太上长老忽然注意到：“那边红配绿的布条上写的是什么？”
另一位太上长老直接念了出来：“宁师妹加油，试剑大会第一，迎娶师尊……？”
“迎娶师尊？？？这逆徒莫不是想不可描述自家师尊不成？”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呵呵，是我等老骨头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老身倒觉得未尝不可，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那个时候了，大胆追爱值得鼓励。若那‘宁师妹’真的取得第一，老身便替她做主，让她和师尊修成正果。想必她那师尊也是哪个小辈，老身做得了这个主。”
“对了，那宁小友的师尊是谁啊？”
一片寂静。
太上长老们似乎都不知道，那横幅上“宁师妹”的师尊是谁。毕竟他们才刚出关，连弟子们的脸都认不全。
过了片刻。
“是我。”云清渊面无表情道。
太上长老们：“？？？”
太上长老们：“！！！”
“哈哈，云师侄你别生气，想必他们只是开个玩笑……”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胡闹！”
“云师侄修为天下第一，大道无情，我看谁敢影响云师侄修炼。若被老夫发现那‘宁师妹’是谁，定要好好惩治她。”
刚才想要“为宁师妹做主”的太上长老，更是直接找了个借口遁了，生怕云清渊找她算账。
云清渊：“……”
他面色清冷淡然，旁人都无法看透他真实的想法。
*
“师尊没有生气耶，”桑锦瑟观察着高台上的动静，高兴地摇了摇宁楹的肩膀，“看来他也不算排斥，不然早就让人把这横幅撤下去了……”
宁楹一脸无奈：“其实可以撤下去的……”
“那可不行，”桑锦瑟道，“这是师姐和师兄的一片心意，花了不少灵石呢。”
宁楹一听花了灵石，顿时觉得把横幅撤下去就亏了，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对了，”桑锦瑟在宁楹耳边小声道，“师妹，咱们姐妹俩说句心里话，你喜欢师尊还是顾师弟？”
宁楹：“……？”
“师姐为何问我这个？”
“我发现顾师弟好像也喜欢你。”桑锦瑟压低了声音道。
“不可能，”宁楹否认道，“顾师兄怎么可能喜欢我？横幅上‘迎娶师尊’的文案都是他写的。”
“……诶，也是。”桑锦瑟点了点头，锲而不舍地八卦道，“那师尊呢，你对师尊有感觉吗？”
宁楹迅速摇了摇头，“你会对一个整天让你练剑的人有感觉吗？”
桑锦瑟一想也是。
她自己虽然海王，却也从未打过师尊的主意。
二人正小声说着话，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通报声，原来是其它势力和宗门的代表来了。
“人皇到……”
“森罗殿鬼君到……”
“西海龙宫太子到……”
“韶乐宗长老到……”
“莲华宗住持到……”
“合欢宗圣子圣女到……”
“青羽门门主到……”
一辆辆被凤凰、翔龙和异兽拉着的仙辇飞抵邀月宗，漂浮在主峰广场的上空，云霞缭绕，龙凤呈祥，一派仙家气象。
绯红的花瓣从天而降，一对容貌昳丽的少年少女从半空飘下，踏着花路来到了众人中间，引起阵阵欢呼。
“这是合欢宗的圣子圣女。”怕宁楹不知道，顾歧凑过来在她耳边解说道。
一位长着龙角的俊俏少年稳稳落下，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冰蓝色的眼睛凌厉而凛冽。
“这是西海龙宫太子。”魔尊道。
一位黑衣帅哥带着几位少年少女出现在人群边缘，他佩戴着青色的羽毛面具，眉眼深邃，露出轮廓优美的下颌线。
“这是青羽门门主。”
一位头戴冕旒，身穿龙袍的男人从轿中走出，面容俊朗，不怒自威。
“这是人皇。”
有魔尊在旁边介绍人物，宁楹很快便记住了他们的身份，特征鲜明，还挺好认的。
“桑师姐怎么不说话？”根据宁楹对桑锦瑟的了解，她也是喜欢八卦的人，怎么现在如此安静？
这不正常。
宁楹和顾歧同时回头，看到桑锦瑟正躲在他们的身后，努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躲避着人皇、青羽门门主、西海龙宫太子和合欢宗圣子的视线。
宁楹和顾歧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桑师姐，他们不会是你的前男友/老相好吧？”
桑锦瑟焦虑地挠了挠头，“不，不是……”
宁楹和顾歧同时给她一个“鬼才信”的眼神。
宁楹本来还想帮师姐挡一挡，结果，魔尊这个乐子人主动抬起手，自来熟地朝离他们最近的人皇打招呼：“陛下，好久不见！”
黑发金冠的男人抬起眼，朝这边瞥了一眼，面带不悦道：“孤和你见过？”
“见过的见过的，”魔尊点头道，“就算你没见过我，一定也见过我师姐！”
说着，顾歧便把桑锦瑟推了出来。
桑锦瑟垂着眼，不肯和人皇对视。
她当年下山游历的时候，的确做过不少荒唐事，还伪装过普通人去皇宫里当过几个月的妖妃。
她把后宫生涯玩成了宫斗小游戏，从冷宫弃妃一路通关，成为了备受别人眼红的宠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勾搭了几位朝臣太医，之后觉得没意思，便死遁跑路了。
人皇的后宫里至今仍流转着她留下的传说。
慕容衍抬起黑沉的眼眸，注视着那张他日日思慕、夜夜梦回的美丽容颜，心口的位置陡然一痛。
他眸光晦暗，快步上前，掐着桑锦瑟纤柔的腰肢，把她按在了墙角。
桑锦瑟眨眨眼，嗓音温软道：“陛下，这样不好吧……那么多人都看着……”
慕容衍红着眼看她，“锦瑟，这么多年过去了，莫非你不曾念过孤的半点好……你说想吃荔枝，孤便让人快马加鞭，从南方送过来，你说喜欢凡间街坊的吃食，孤便带着你微服私访，那时候你笑得多开心……你一走便是十年，我是凡人，能有几个十年等你。”
宁楹：“是红眼掐腰文学！”
顾歧：“亲上去亲上去！”
桑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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