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痠腿痠的憋屈着,宋简非稀里糊涂的熬到了毕业前周。
任招意是毕业生代表,这点估计随便拉个路上的学弟妹问也能得知,成绩不说,皮相也非常上得了檯面,况且对多数少女们而言,高中时期若伴随着这个承包了人间念想的少年的发表画下句点,遗憾都美得无边。
毕典前一天,任招意到礼堂彩排,鑽了个空走到后台拨了通电话给宋简非,让他来一趟。
因为将要分别,学生的伤感之情正在往一个巔峰涨去,眼神交流也好,总之就是得黏糊的勾搭到一块,导师们也没有干涉的意思,顶多就是在他们太吵的时候嚷几声安静点,其他多的就不管了,甚至几个同学到别班串门了也发现不到。
掛上电话之后,宋简非随便寻了个理由出教室,往场佈人员来来往往的礼堂去。
因为和班上同学的交流很少,其中对他不怀恶意的更是寥寥无几,所以宋简非倒不多感慨和伤心,他奔赴的远方有任招意的话,只需要期待和满足就够。
甫踏进挑高的楼,宋简非感觉踩着的地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发现学校挺老套的舖了道专门给毕业生走的红毯,而他现在就站在上头。
想到自己明天需要和没什么感情的同学一起走这条路,他不禁有些想笑,顺势抬起视线望向红毯舖展的尽头,结果和戴着口罩、只馀一双狭长的眼露在外头的任招意对上了目光。
穿着制服的任招意正背靠着墙,一边的耳里插着有线耳机,明明是被赋予大任的毕业生代表,他却悠哉得像是只打定主意来过个场。
任招意不知看了宋简非多久,在他发现自己时没有半点惊诧,面上笑意很浓。
他站在红毯的终端对他挥了挥手,宋简非心念一动,步伐轻快而篤定的朝他奔去。
宋简非才眸光发亮的在任招意面前站定,后者就取了个口罩替他戴好,道:「这里灰尘多。」
宋简非喔了声,心情很好的问:「找我做什么?」
听他这么问,任招意清了清喉咙,换了个比较正经的站姿,也不笑了,他郑重的道:「宋同学。」
久违的被他这么喊,宋简非懵:「……?」
「在学期初时我们进行了个交易,交易内容是『对话』和『治疗』,现在大家将要各奔东西,在那之前,我需要确认我们是否有达到最终目的,所以,今天就是验收的日子。」
任招意说道,在宋简非还搞不太清楚状况时从背后拿出……他送给他的日记本。
「验收的内容非常简单,只要你能完整的念完一篇,中间没有任何卡顿,语速也适当,就算成功了。」任招意慢条斯理的道:「反之,如果未能达标,我会全额退款,并附加补偿金,但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可以按实情表现,才不枉付你我交付出的心力。」
……完全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虽然那么想,但宋简非还是快速捋了遍他的意思,顺便回想了下自己都在日记里写了些什么。
思考完,他感到一阵窒息。
任招意就是故意的。
勾着宋简非的指往天台走,存心要认真调戏他的任招意又不嫌事大的道:「不用担心吃亏,我绝对会秉持着生意人的良好职业操守。」
是这个问题吗?!
那本日记说白了就是呈现宋简非意淫任招意时的脑内活动,从慾望走到心动,无一不缺,虽然绝对足够代表他的心意与恆久不变的坚定,但因为在写的当下并没有想过最后会把它交给他万般倾慕的主人公,因此许多用词都是非常……羞耻的。
他相信任招意不会把它给任何不相干的人看,但把它反过来当作某种以自己为主轴的情趣,宋简非相信这对任招意而言只有利而无一害。
失策啊。宋简非悔得想给当时快乐单纯的把软勒交给任招意的自己一拳,让他再多想想,起码也得先跟任招意约法三章再送出去。
眼下的耻度真不是宋简非承受得住的,他试着争取:「换个东西念也可以吧?这个,我觉得……不太合适……」
「宋同学,你见过学校让学生自己挑课本上的吗?没有吧?」他随口一个举例便的驳回了他薄弱的请求,唯眼底的笑意隐隐渗透了假严肃。
太可爱了,想吻他。
任招意这人想要什么从来都不是想想而已,他按着一脸懊恼的宋简非往墙边靠,垂首咬了咬他的唇,气息交缠后呼吸粗重的道:「想把钱还给你,也想听你亲口跟我说写下的那些。」
「你知道吗?收到它的那天晚上我完全没睡,前半夜是很慢的读着,后半夜全用来想你。」
见宋简非又用很软的眼神看着自己,任招意揉了揉他的腰窝,低声道:「求你了,说给我听。」
宋简非能感觉到自己掉进了个舖天盖地的大网,网中只有他一人,放眼望去全是逃出的路,可他没有除了献祭之外的选择。
他拉了拉任招意的衣襬,低着头嘟噥:「奸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