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伤……」他像是囈语一样嚷道,脑袋里则是不受控的重复播放着谈言那日逃离的画面。
找到工作了吗?手上的伤有影响到吗?
褚墨想起了黑猫在幼时受伤之后好一阵子孱弱的模样。
谈言会不会也像那样?
此时,偏僻的山路上与杂货店无异的破旧小药局在这数十次的交会里第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曾认真去看的药局此时却让褚墨移不开视线。他在路边停下了车,随意打了个闪灯后便踏出车门。
药局里的是一个中年女子,这里甚至有卖檳榔。
「请问,有没有治疗扭伤的药或是贴布?」褚墨刻意顿了一下,确定女人有在听他说话之后才继续。
女人没有回应他,只是逕自起身,往后头生着灰尘的橱柜东翻翻西找找,最后也没装袋,就这么递了几块连包装也没有的白色贴布给褚墨。
然后,脸不红气不喘的收了五百块。
女人大概是篤定在这种地方买药的肯定有急用,所以乾脆来个狮子大开口,不拿白不拿。
听到价钱时褚墨挑了挑眉,但女人只是坐回位子上继续滑着手机,头也不抬。
其实褚墨就算现在直接离开,这种一看就是非法经营的破药局也拿他没辙,不过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放了一张五百元钞票后重新回到车上。
手握方向盘,仗着路上只有他一台车,褚墨乱无章法的变换车道,左右蛇行,时不时瞥个几眼被他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药布,没有包装的几片白色东西隐隐散发着刺鼻但不难闻的味道。
褚墨拿起手机,上网搜寻着扭伤贴布,结果没想到还真的被他找到了和他拿到的这几个一样在透明膜片上有着小小橘色图案的贴布网图。
好吧,看来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
他又滑了一下萤幕,看见上面写着消炎止痛、仿肌内效贴布……诸如此类的说明后,才把手机放下。
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惊醒般倏地踩下煞车。几瞬后,他才如梦初醒看了看后视镜。
他干嘛买这个?
彷彿被自己蠢笑了,褚墨摇了摇头,接着用比先前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暗自期望能够把如藤蔓般蔓延在他身躯上的焦躁给甩在身后。
藉着飆车驾驶法,褚墨比预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鐘到。
然而才刚驶入,他便看见了那个女孩。
真是阴魂不散,褚墨暗道。
这回并没有其他孩子,他们似乎是没有料到褚墨会在这个时间点到达,因此眼下在外头等待的只有女孩一个人。
褚墨有点想把贴布全部往身上贴一贴,然后装病离开,但在他这么做之前,女孩已经举步走了过来。
「褚墨。」女孩依旧擦着淡色唇膏。
那看似没什么,但褚墨深知女孩的用意,毕竟虽然是无意间发现的,只是女孩的这举动是在他看见了她遗留在动物收容所的一本杂志,而杂志的其中一页写着根据调查,这种色的唇膏较为成熟男性喜欢后才开始有的。
「妮娜。」褚墨随意翻着背包,没有看向女孩。
「你今天不上班?」看到褚墨移动脚步,妮娜跟了上去。
「只休息到中午而已,我最慢十一点要离开。」
褚墨换上了保育所提供给志工的工作服,这时间没有几个人,他随意和其他三人点头算是问好后就起身到户外把橡胶水管接上。
「今天要帮牠们洗澡?」妮娜也蹲下身捲起了袖子。
「嗯,要帮比较小的那几隻。」
褚墨短暂离开后手里抱回了两隻出生不到五个月的米克斯,他递了一隻给妮娜。
「谢谢。」女孩甜甜一笑。
褚墨顺手将两个水龙头都转开。
幼犬不能洗太久,他在开始之前朝妮娜叮嘱了声。
两人没有过多交谈各自手上的动作,但褚墨偶尔会听到妮娜轻哼着奇怪的曲调,她心情很不错。
在他们收拾到尾声,准备将已经用浴巾裹起来避免着凉的幼犬带去吹乾时,其中一位志工牵着两隻黄色的成犬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这样?」
两隻大狗在看见妮娜的瞬间便狂吠不已,甚至还有要扑上去的趋势,见状褚墨也上前协助才好不容易将牠们制住。
志工也被褚墨问的一脸不解,他也不晓得本来高高兴兴要去散步的两隻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啊,我想可能是我刚来这里帮忙时还不太熟悉,结果在洗澡时不想心把牠们弄痛的关係吧……」
两隻黄犬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妮娜在褚墨准备开口询问之前抢先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妮娜你别太在意,牠们可能是因为那时候也刚来到这里,所以才会这样啦!」
「之后会慢慢好转的!而且你现在也做得很顺手了啊!」志工看了一眼被妮娜护在胸前的幼犬。
「好的,谢谢你。」妮娜低着头浅笑,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受到夸讚而感到害羞。
与志工道别之后,妮娜看了一眼因为要帮幼犬洗澡而暂时放在一旁的手錶,「啊,褚墨!」
「怎么了?」褚墨停下了脚步回头。
「你不是说下午要上班吗?已经快十一点了喔!」妮娜用下巴示意手錶的方向,褚墨顺着看了一眼。
十点五十六分,是该离开了。褚墨看了一眼怀里的幼崽。
「交给我就可以了喔!」妮娜朝褚墨伸出了手。
仅仅迟疑了一秒,褚墨轻轻将怀里的毛球放到了妮娜手里,「那就麻烦你了。」
「嗯,你开车小心!」妮娜甜笑着。
褚墨迅速的回到休息室里换回制服后便驱车离去。
妮娜看着身穿深色制服的挺拔背影消失在马路的尽头,原本灿笑着目送的面容瞬间沉了下去,手不断加重力道的几乎要把方才褚墨交给她的幼犬掐死。
「为什么你可以被他那么温柔的对待?那应该要是我才对!」
小狗发出了呜咽声,但声音却孱弱的几乎快要消失。
「你……该死!」妮娜更用力的收紧手臂。
直到幼犬的声音真的要消失的前一秒她才倏地松开。
没有还击之力的小生命直直下坠,在落地的瞬间发出闷响。
就这么看着几秒后,妮娜才缓缓蹲下,提着牠的后颈把牠拎起。
「啊啊,没死啊?算你好运。」
紧接着,她换回与平常无异的笑靨,走回依旧没有几个人的房舍之内。
在她进入后,一阵阵犬吠,此起彼落。
*****
这是谈言被关在房间里的第三个礼拜。
砰——
来了。谈言暗道。
延长睡眠时间好让自己时刻维持在浅眠状态的这个方法似乎是成功了,谈言已经能够在对方有所动作的第一时间察觉。
即使窗帘全被拉上,但从隐隐透进的强光可以判断出现在差不多是中午,而那人通常会在这个时间提着午餐归来。
但是当然,没有谈言的份,他只能吃那人吃剩的。
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大约半小时过后,谈言半支起身子靠在床头假寐,而下一秒,半掩的房门被推开。
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喂。」男人喊了声。
谈言慢慢撑开眼皮,明明精神充足,却硬是半瞇着眼装出精神不济的病态样。
他顺从的依着对方招手的动作爬过去,然后啃起那人手里只剩两口的饭糰。
「呵。」像是满意他的乖顺却又有点狐疑于他的听从,那人冷笑了声。
「跪下来,舔。」男人指了指自己的下身,面上是挑衅似的轻蔑。
闻言,谈言翻身让自己下了床,膝盖直接撞击到地板,他吃痛的闷哼了声。
虽然还是戒备着,但他感觉得到那人逐渐在放下戒心,至少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疑神疑鬼,动輒失控暴怒。
谈言张开嘴,把那不知道第几天没有清洗的腥咸性器含入嘴里,感觉像是走进了荒废的鱼市场。
谈言眼带魅惑的向上瞥了一眼,果然换得那人的东西兴奋的在他嘴里跳了几下。
谈言主动摆起头吞吐的动作取悦了对方,在他用舌尖刮过铃口挑逗时,本来紧抓他发根的手松了几分,甚至带有一丝爱抚意味的在头顶随意搓了两下。
谈言的唇瓣紧紧吸附着,有意的做着吞嚥的动作,他很快地便看见那人的囊袋在快速收缩。
精液直直射进喉咙里,他滚动着喉结全数吞下,完了又舔几下柱身,疲软的阴茎沾满淫液再次挺立,谈言张开嘴接纳着对方新一轮的抽插,还讨好似的用舌头不断挑弄龟头。
没多久,插进喉咙里的阴茎胀大整整一圈,射出了比刚才还多的浊白液体,谈言在那东西退出时用舌尖搔了一下马眼,惹得那人又溢出了几滴兴奋的前列腺液。
那人浑身潮红喘着粗气,他往前站了一步,让疲软下来的性器贴在谈言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忘我的磨蹭,直到又射了最后一波稀薄的精液在身下人的脸上后才满意的勾起嘴角,弯下身给了谈言一个充满腥味的吻。
「马的,爽死了……」
他拉着谈言一起倒在了充满黄污的床舖上。
「啊啊,难怪我就觉得你有哪里不太一样,你没染发。」那人突然粗鲁的扯住谈言的头发来回查看,后者虽然吃痛但仍努力掛着浅笑。
「你以前是什么发色来着?」那人问道,想起谈言没有自己的允许不会随便回话后先是满意的哼了声才说:「喂,我准许你说话,回答我。」
「……紫色。」谈言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变得这么乾哑,他咳了几声重新回答。
「哥,是紫色,我以前都染成紫发。」
「哈!对啦,就是紫色!」
「马的,那骚死人的紫……」
语毕,谈言看见那人舔了舔唇,眼底再次浮现充满情慾的深沉。
谈言没忍住在心底骂了声脏话。
该死,还没完?
好在,正当那人打算再次把阴茎塞进他嘴里时,被遗忘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靠。」那人骂列列的却还是迅速跑出去接电话。
谈言在房里只依稀听见那人快速应了电话另一头几声便匆匆出门。
谈言嚥了口唾沫。要逃吗?现在是时候了吗?
心跳越来越快,谈言不确定自己凭着肾上腺素爆发的话能够逃到多远的距离。
楼下?对街?不……最糟糕的情况他很可能会倒在客厅进退两难。
他看了眼自己被绑的严实的四肢。
不行,再等等,还不是时候。他逼着自己深呼吸,找回理智,冷静分析最好的办法。
不能急,要是失败了就很难有下一次机会了。
这么告诉自己后,谈言坐起了身子,倚在床板上闭目养神。
因为在脑中模拟了几次逃跑情形而导致澎湃莫名的情绪竟让他就这么到了晚上都没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