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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笛和景怡然说的事情也不算特别急,只是卡在元旦后春节前的节点,需要她推进个试验项目:“万俟比较熟,你之后有市场上推进的问题可以去找他,”他说完顿了顿,“算了,你别单独去找万俟,要去找他的时候把我也叫上。”
    “担心我一个人说不清楚吗?”景怡然问了一句。
    “一方面是怕你信息有遗漏,”郁笛喝了一口水,“另一方面你去找万俟,不自觉处在低位。但是你如果要去推这件事,是要统领全局的。”
    “那……什么时候开始?”景怡然收起笔记,看着他。
    “不急,前置的信息还需要处理一下,之后会通知你。”郁笛正经起来时候还挺像模像样,景怡然看着他的侧脸,下颌线流畅,连着耳朵都显得可爱。男人扭过脸,就见实习生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皱眉,压低了声音:“小姐,你这是什么眼神?”
    “正常的眼神。”她收回笔记,笑吟吟的。
    “反正你有事多来找我下,闯祸了也找我,我还能替你背着呢,”郁笛活动了下脖子,朝她挥了挥手,示意景怡然回去,“先做了解,去写一下大体思路给我,做好准备。”
    饶是这么说,三天后郁笛在看见景怡然的策划案时,眼睛还是眯了起来。他翻了三五页,觉得胃顶得不舒服,坐在旁边的陈莹扭头看了一眼领导,默默移了移,总觉得他今天脸色不太好。
    郁笛的怒气条还没释放,就被开会提醒打断了,男人又看了一眼ppt,抿着唇皱眉去开会。
    领导去开会了,组里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景怡然也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回消息。
    叶晴给她发了消息,约了景怡然元旦去附近的城市旅游。叶晴是景怡然的邻居兼发小,两个姑娘一起长大,叶晴留学日本,趁着元旦回来,约景怡然出门玩。
    “我已经落地机场咯,直接去你楼下等你吧。”
    景怡然嘴角不自觉扬起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好,如果我下来晚了,你可以在楼下咖啡厅等我。”她算了算手上的工作,前期的ppt已经交给了郁笛,如果需要修改也要明天了,今天辅助其他同事帮忙分析些资料,应该可以按时下班。
    想着她的心情不自觉就好了点,陈莹朝她伸手,招呼景怡然过来分点心。女孩一边吃点心,一边查资料,有说有笑。但这种轻松的氛围也只持续到郁笛开完会,男人走到她身边,抬手敲了敲桌子:“忙吗?不忙的话来一趟四号会议室。”
    景怡然擦干净了手,“哦”了一声,跟着郁笛  一起去会议室。
    男人把灯打开,顺手关上了门:“坐吧。”虽然郁笛喊景怡然的时候,表面和平常无异,但进了办公室,她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导师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领导,是有什么事情吗?”景怡然坐直了身体,小心翼翼望着他。
    郁笛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才打开电脑,找到景怡然发的文件,推过去:“怡然,你这篇是自己写的吗?”
    “是的,找了一些参考写的。”景怡然点头。
    “这个东西费时间吗?”
    “有一点……参考之前的案例自己分析,对我来说可能还差一点。”她思考了一下,还是谨慎地回答问题。
    郁笛推了推眼镜,景怡然听到他叹了一口气的声音:“自己分析的时间耗费多久?”郁笛抬起眼,见自己的实习生沉默不语,语气有些焦躁:“有半天吗?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分析思路吗?上次开会时候你哭过,我给你讲过一些内容,但是现在……”
    男人斟酌着话语,尽量不伤到她:“我看过了,你的内容分析只是陈述,总结和概括都没有。这是一份有点过于简单、体现不出你思考的作业。”
    女孩怔愣了片刻,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回应,嘴张到一半又合上,只是紧紧咬着唇:“但是我……”她已经很努力地思考归纳了。
    她的表情有不甘有委屈也有尴尬,郁笛曾经从无数新人脸上看到过这种复杂的表情,但对着景怡然,郁笛难免网开一面。他调整了下语气,看着景怡然低下的头:“怎么了小姐?”
    “我可以一直给你讲错在哪里,但你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啊。”郁笛笑了一声,探过头去看景怡然表情。对方还是那副紧抿着唇认真思考的表情,仿佛要把屏幕盯出个窟窿来,她听到郁笛的话,才小心地又抬起了头,指了指屏幕:“但是……这个问题,我已经尽力分析了。”
    郁笛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一挑眉:“认真对待了?这个ESG话题你讲讲你的思路。”景怡然不说还好,一说郁笛又感觉自己的胃在隐隐作痛,他通篇看下来,没有一处是体现景怡然自己思考的——就好像她只是把一张饼压扁拍在了上面,饼的材料来源以及销售情况一点都不了解,透着三个字“不思考”。
    如果是平常,郁笛大概教教她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一次男人多少有些生气。万俟总是说自己像护犊子一样护着景怡然,但他其实对所有新人都这个态度,只是景怡然会更偏心一点。
    不过偏心,不代表着能够无限度地纵容,他看着低着头的女孩,伸手指着材料,看着景怡然。
    她回答得磕磕绊绊,时不时还要回忆一下,看着郁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难看了,景怡然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神族非得要工作吗?”
    “可以不工作啊,”郁笛推了推眼镜,“但你做什么,都会经历这种痛苦。从痛苦中迈过去,你才发现自己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是你九百年的经验吗?”景怡然插了一句。
    郁笛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不管几百年,至少现在好用。这份ppt重做,节前给我。”该柔软柔软,该严苛还是要严苛,在某些方面这位导师依旧严格到可怕。
    景怡然抱着电脑起身努力点头,走出会议室前抬眼看了下郁笛,男人脸色还阴沉沉的,但是已经任命般张开双臂:“想干嘛干嘛吧,不然看你也不想回去干活。”
    女孩脸上一瞬间阴转晴,把脸埋进郁笛胸里吸了吸,然后扭头抱着电脑出去:“那我先走了。”
    “PPT改完。”郁笛整理好衣服,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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