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帐篷拿药的时候,李序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当初飞来帝国时,蔚照泪光闪闪地给他行李底部塞了瓶药。
因为他觉得,哥哥很不珍惜那具美好的身体。
三天两头受伤就算了,还从不介意被人看走点肩膀腰肢。
这种不珍惜身体的行为,让蔚照担心起更深层次的东西。
所以当李序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时,蔚照期期艾艾:“万一、万一你怀孕了呢?”
“……”
李序一开始有种想捏碎这句话的冲动,蔚照要不是他弟弟,他早揍一顿再说了。
然后好气过了又开始笑。
先不说他自不自爱的事情,就算不,谁敢碰他啊,更别提灌进他肚子里。
太他妈好笑了。
见蔚照那副“不用更好,虽然我塞给了你,但你用了我会心痛欲绝”的模样,李序嗤笑了声:“放心,再过十年也用不上这玩意儿。”
结果。
现在一年还没到,他就用上了。
帝国不仅校风倨傲,制服也有种与其它学校不一样的距离感。
更繁复,更威严。穿在少年身上透出股居高临下的危险意味。正因如此,如果此刻有人看见利落战斗服下的艳色洞口,因没得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而依然微微抽动,灌得太多的白液缓缓渗出蜿蜒而下,一定会兴奋到难以自抑。
李序快速收拾好自己,换了套衣服,进入议事帐篷。
……
汪洋之上的天空由黑转蓝,恒星落下又升起。
麦穗再次醒来,时钟已经指向8。
她还有些懵。
受伤、分化,和初次易感期同时并行,换谁都很难承受住。
就算没有受伤,一般医生也会提示在分化日前准备好特殊抑制品,尤其是alpha。
成为更强大种群的代价是怒发的疼痛。而他们体内的暴力因子,会让他们在初次易感期的疼痛下,做出难以想象的行为。
麦穗原定的分化期还有近两年,所以她没准备特殊抑制剂。
此刻大脑因分化后遗症而沉重晕眩。
麦穗适应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视线凝向上方帐篷顶。
——她身体并没有怒发疼痛,反而极其餍足,仿佛已经将疼痛宣泄出去。
昨天晚上……
小姑娘忽然爬起,检视四周。
桌上材料整齐摆放着,椅子端正,地毯平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窗户微微敞开一丝,排气扇在卖力工作,让屋里没留下一丁点可疑的信息素味道。
但。
易感期的alpha何其敏锐。
就算味道散尽了,omega的荷尔蒙也散不尽,身体残留的记忆也散不尽,饥肠辘辘地提醒她,它对这点荷尔蒙的主人有多渴望。
她永久标记了一个omega。
——这应该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当麦穗在镜子中看见身上一点红痕时,更是完全确认了自己猜想。
顿时迎头一棒,五雷轰顶!
“错得离谱。”
这是她心中瞬间浮现出来的四个字。
就像朝圣者背叛神祇,清修者打破戒律,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
她怎么就提前这么久分化了呢?
她信息素失控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
究竟标记了谁?
小包子脸微微发白,指尖捻了很久,才系好外套扣子。
房间被特意整理过。
显然,对方知道这是她分化日意识不清醒做出的行径,并不愿意她察觉记起,想若无其事地揭过去。
但不管怎么想,会在昨晚进入到她房间的omega,都只有一个。
——谢学长。
……
麦穗走进公共帐篷。
谢知危正摆弄着一卷绷带,看来心事重重。见到她,青年立刻打起个笑,有种勉强的意味:“醒了?”
“嗯。”麦穗看着他颈上的抑制环,“我分化了。”
“……是么。”谢知危垂下睫毛。
麦穗站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小圆脸极为严肃。
“是我做的吗?”
她瞥着谢知危抑制环下隐隐透出的一丝红肿。
青年想也不想:“不是。”
这话说完后,他又愣了愣,低下头,微微咬住下唇。
——他看见了。
李序离开时脖颈手臂的痕迹。
还有后面给麦穗换药时,那干净整洁的房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尚未散尽的信息素香味又清楚将一切暴露了出来。
a和o的信息素。
同性之间本来闻不到对方味道,除非对方被alpha标记过。
很明显,麦穗是那个alpha。
而李序……
是omega。
谢知危感到疯狂又不可置信。
先是a中巨a的李序,居然是个omega。
再是少年那句“你的喜欢就只有这个程度吗?”
他以为李序是作为alpha高高在上的嘲弄。却没想过李序本身就是omega。
因为他努力过了,所以谢知危日思夜盼的“麦穗分化为a”实现时,他立刻品尝到了禁忌结果。
青年攥了攥手。
幸好,李序似乎并不打算暴露这件事。
青年看着屋中排气扇。
他性格强势,肯定会对“被动地等待或者接受对方负责”感到嗤之以鼻。
同时他也不希望麦穗对他的感情起源于“负责”这把枷锁。
少年自由又随心。
他宁愿当个碧池,让麦穗因沉迷他放荡的身体而留在他身边。也不愿麦穗因这瓣贞洁的责任,不得不呆在他身边。
他还很自负。
他有信心即便不利用这个机会,也能把麦穗迷得神魂颠倒。
谢知危贝齿下的唇瓣颜色更淡。
不得不说,虽然他敌视李序,但少年那种热烈和主动,让从小深受海底城教条束缚的他看见了新的可能性,他也想……去试试。
青年迟疑一会儿,做好决定,抬头对绷着脸颊满脸疑惑的小姑娘摇摇头,微微一笑,吞下了原本要说的“你可能标记了李序”。
既然李序不愿暴露,他也就不多此一举。正好还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机会。
不过,公平起见。
他也不会告诉麦穗,她差些咬破了他腺体,还诱发了他这次热潮。
……
但是谢知危忘了。
麦穗何其敏锐。
就算他否认得斩钉截铁,小姑娘心中还是有了推断。
学长实在不会撒谎。
每次他紧张,就会掐住自己一根指节,躲闪开视线。
现在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