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原曦之前说他的不在场证明弱,他也解释了,然后我们顺着发现的钥匙找到了最关键的毒药......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
“......而且,假设他的毒药是被发现之后换了新的地方藏——那谁发现的?为什么发现之后不事发还能重新换个地方?”时舒猛地停下脚步,他朝不远处大少爷的房间看去,那里聚集的人多,这会人声嘈杂,幢幢人影落在窗纸上,莫名瘆人。
“——我们在场的玩家里,肯定有人在保他!就像我之前要保原曦一样!”
梁径补充:“还有大少爷的无字牌位,我们是假设他的血缘存在问题,但如果这个家里,不止他的血缘存在问题的话......”
两人站在黑黢黢的中庭对视。
“我们回去——”
时舒拽着梁径往回跑:“我们再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小少爷的杀人动机。”
“各位玩家请注意,距离第二轮搜证时间结束还有十分钟......”
“各位玩家请注意,距离第二轮搜证时间结束还有十分钟......”
“——时舒!”
原曦从大少爷房间出来,见他风风火火往回跑,吓了一跳:“你慢点!那可是高跟鞋!摔一下超痛的!你又想磕牙了?”
肖新川和范宇快要回到会议室,听到动静回头看,两人对视一眼,进了会议室。
时舒被原曦喊停,原地静止几秒,改成蹑手蹑脚。
原曦见状哈哈大笑:“你够了啊!梁径,你不管管?”
闻京也笑:“时舒真不把我们当外人。”
梁径不疑有他,顺着说:“你给我把眼睛闭上。”
闻京:“得嘞!”
方安虞:“......”
最终投票环节,原本大少爷票数最多,但是当时舒和梁径亮出在小少爷房间找到的一封调查信,真相才大白。
原来,这个嘉华王爷不是他们的亲身父亲,而是一个长得相似的冒牌货。他们的亲生父母早就被人杀了,两兄弟调查多年,发现弑亲之人就在身边,于是酝酿复仇计划。某次,小少爷复仇心切,一次差点露出马脚,大少爷保全之后,抛尸之地就被更换了地方。
之后就是中秋夜宴。小少爷成功下毒。
这场属于逆风翻盘。
肖新川笑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原本以为自己保人铁定成功,谁知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全场原曦最开心,肖新川有多吃瘪,她就有多开心。
回去的路上,他们五个和唐盈魏佳佳一起去吃火锅。
魏佳佳对招来肖新川和范宇还是抱有歉意,不过大家都没觉得什么,左右不过玩了场游戏,犯不着放心上。
吃完火锅,女生去商场里逛,男生去玩电玩。
周六本就人多,时舒刚在跳舞机上玩了三局,后面排队的小学生就开始嚷嚷,耳膜都要被吵破。
时舒就拽着梁径去找原曦他们,想着打声招呼就先回去了。另一边,闻京和方安虞沉浸式赛车,完全没理会他们。
三个女生在一楼美妆柜台挑口红。
试色试得围观的时舒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色弱。
唐盈似乎很喜欢问时舒意见,她说:“你妈妈是明星,你家里应该全是口红吧......”
时舒不是很理解女生对口红的痴迷,他去看梁径,梁径也不懂,他就说:“全是口红?不至于不至于,家里还是要住人的——”
“噗——”原曦笑得口红都抹岔了:“我要笑死了!”
魏佳佳也笑,她在镜子里看到时舒的嘴唇,想起什么,忽然问:“剧本杀的时候,化妆师给你涂的是什么色号的?我觉得好好看!”
她这么一说,原曦和唐盈跟口红探测仪似的齐齐盯向时舒。
时舒被她们盯得恐怖,转身就要溜。
原曦一把抓住:“应该和这个红棕差不多?”说着她往时舒唇上比了比。
魏佳佳凑过来仔细看:“不对......我觉得应该是有点奶油的那种......会议场的时候,他嘴唇跟水荔枝一样啵啵的,那会就很好看,像是刚被人亲过,超级润!”
余光里能看到梁径顿住的身影。
时舒觉得自己已经七窍生烟了。
三个女生浑然不觉。
在她们眼里,除了口红,没别的了——就连时舒,在她们眼前也只剩一张唇。
“不过时舒本来就白......”唐盈挑了一个拿过来:“这款是不是差不多?小碎花25号......时舒你别动啊,我就涂一点点......”
时舒已经麻了。
“好看哎......”原曦惊叹。
魏佳佳确认无误之后,叹息:“我发现,不是口红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时舒这会已经快冒烟了,未等原曦拿来卸妆棉,他跑得比谁都快。
梁径都差点没追上。
第18章
时间其实还早,南棠街上灯火辉煌的。
夏风清朗,抬头能看见深蓝夜幕里的水母云线。
路过街口的迎尚,两人进去买了瓶汽水。
方安虞妈妈正巧在店里。她个子小小,却是个很干练的女人,虽然说话细声细语的,但严肃起来,方安虞会被训得无地自容,默默哭泣。
一开始她没注意到梁径和时舒,只听见了他俩打闹的声音,转过货架就见时舒抱着摞泡面桶一个劲往后退,梁径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握着时舒手腕不放,皱眉说:“......刚吃了火锅,你现在是观察期,还不知道你晚上会不会不舒服......不行。要是实在想吃,我回去给你煮——姨。”
时舒扭头,下秒站直了叫人:“姨。”
“时舒,听梁径的。少吃点泡面。”方安虞妈妈笑眯眯地说。她站在几步外,满脸笑意,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时舒顿感压力,乖乖放回去了。
梁径摸了摸朝货架面壁的时舒后脑。
两人去柜台结账的时候,方安虞妈妈走过来推了推他俩的肩:“行了。还有一周就放暑假了吧?”
紧接着,下句就是:“时舒今年暑假回澳洲吗?”
梁径看着时舒,手里旋开瓶盖,气泡呲呲往外冲。
时舒唉声叹气:“姨......加上您,这周已经有五六七八九个人问我了......”
梁径喝了口汽水,笑:“有这么多吗?”
时舒转眼去瞪他,不够,想起之前的泡面,手里的汽水举起来好像要去砸他,梁径歪头轻松躲开,时舒笑起来,不依不饶地,又追上去。
方安虞妈妈见他俩闹,便笑:“好了好了......要我看,你都成年了,可以不去了,今年暑假回安溪吧?正好方安虞也要回去看他姥爷。你俩做个伴!”
“方安虞也回去?他不是说要补习吗?”
时舒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打算待会就跟方安虞说,你妈暑假给你特赦了!
“嗯,补习完再回去。”方安虞妈妈照例笑眯眯。
时舒:“......”
街口绿灯亮起,车流顿时密集。
超市玻璃门开了又关,头顶欢迎光临的自动感应声不断响起。
“......多久没回安溪过暑假了?有十年了吧......八岁那年你可是从这条街上哭着走的,那么大的一只熊,非不要你爸碰,被你拖得屁股都脱线了......我家方安虞就跟在你后头哭,那伤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他卖给时其峰呢!还有啊,我想想——”
“别想!姨!求您了!别想!您忙!我、我——回去了!玩了一天,作业都没写呢!”时舒转身就跑。
方安虞妈妈在店里笑得前仰后合。
梁径道了再见之后就去追已经一溜烟穿过马路跑到对面的时舒。
时舒觉得,整条南棠街,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十年前能记事的小屁孩,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他八岁那年的游街壮举。
这件事在多年后也成为梁径的遗憾。
“我那时就应该去找你的,怎么没去找你呢......”
梁径一手提溜汽水,一手插兜走在时舒后面,笑着说:“我要是去找你,那只熊就不会屁股开花那么惨了——”
“对!”时舒想起来就生气,但更多的是好笑,他转身对梁径说:“那就是你屁股开花!臭屁!让你不来!”
梁径少爷似的懒散一笑:“我屁股开花?时舒,你忘了小时候被我揍屁股的事了?”
时舒觉得今天黄历应该不对。怎么谁都要来翻他的糗事。
“梁径。”时舒站住不动了:“再说一个字,今天你就去楼上睡。”
梁径上前几步,凑近仔细瞧时舒表情:“生气了?”
时舒憋着笑,瞪他,黑白分明一双狐狸眼,弧度可爱又迷人。
梁径伸手碰他盈盈的眼角,脸上笑意不是那么纯善,时舒察觉了那么一点使坏的劲,可未等他说什么,只听梁径小声道:“你还记得吗,小时候被我揍——你简直气坏我了。”
时舒觉得他这番话,表面上看没什么不对,但配合路灯下梁径弯起的嘴角、漆黑瞳仁里的那点专注凝视,时舒总觉得梁径说得暧昧。
于是,他嘴硬:“不记得了。”
梁径好整以暇:“那只好回去再揍你一顿了。”
顿时,一股子气直冲时舒脑门。
——好哇,现在的梁径已经不是以前的梁径了!
现在的梁径,时舒都替他脸红!
“脸这么红做什么?真的不记得了?”梁径又去碰时舒脸颊。
时舒一把推开不怀好意的他,拔腿走得飞快:“不记得了!”
梁径跟在身边,语气风凉:“小时候嚷着要跟人家回家,这会就不记得了?我可还记得人家名字呢——乔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