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皎洁。
陈迄周嗓音低哑,他收紧环在阮梨腰间的手,说了句:
“梨梨,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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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阮梨是被陈迄周的闹钟吵醒的。
他早训的时间向来早,手机虽然只在床头震动了不到半分钟就被关掉了,可还是把阮梨吵醒了。
她头疼欲裂,睁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卧槽。”
阮梨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了起来。
她回头看向光着膀子的陈迄周,惊得下巴都掉了。
陈迄周原本关掉闹钟还想抱着阮梨再睡一会,谁知道阮梨直接起身了,他只得撑着手肘,跟着起身。
“你,我、我怎么在这儿?昨天晚上我没回宿舍吗?”
陈迄周好整以暇地看着磕磕巴巴的阮梨,稍一挑眉,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说呢?”
阮梨喝断片了,记忆还停留在安慰佟楒话陪她喝酒那会,她努力回想片刻,脑中依旧是一片空白。
阮梨的视线落在陈迄周喉结旁的红印上,她吃惊捂住嘴巴,一脸不敢相信。
“我和你做/爱了?”
“……”
陈迄周听着阮梨直白露骨的话,沉默下来,他静晒两秒,抬手拿过床边的短袖套上,忍不住怼道:
“做没做你自己不清楚?”
被陈迄周这么一提示,阮梨脑海里隐约出现一些昨晚的片段。
她的手摸上后背没完全拉上去的拉链,再看了看完好无损、穿着连衣裙的自己,松了口气。
“太好了。”
她可不想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体验和陈迄周的第一次。
对于阮梨心中的想法,陈迄周浑然不知,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不高兴地眯了眯眼,冷嗤一声,学着她的口吻重复说了一遍:
“太好了。”
阮梨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出来有歧义,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陈迄周,尽管他什么话也没说,但阮梨也知道他不高兴了。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嗯。”
陈迄周懒散地应了一声,“无所谓,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阮梨看着嘴硬的陈迄周,弯眉笑起来。
她半起身,走到床边抬手想要搂住陈迄周的腰,却发现手腕异常酸胀。
“怎么回事,我手怎么这么酸……”
陈迄周听见阮梨的嘟囔,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角,他看向皱眉揉起手腕的阮梨,轻咳一声,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一熄。
“你先洗漱,我下楼给你买早餐。”
“哦好。”
这话一出,阮梨顿时想起自己还要上班,倒也顾不上细想,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站在镜子前拿过牙刷,刚挤上牙膏,外头就传来一声轻微的关门响。
阮梨探身一看,发现陈迄周已经出门了,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再回身刷牙时,瞥见了自己脖子上的草莓。
拉开衣领,顺着锁骨往下看还有好几个。
阮梨瞠目结舌,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不是,这么多草莓她今天怎么去上班啊?陈迄周不是说他们没做/爱吗???
阮梨灵光一闪,视线慢吞吞地移到自己的手上,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阮梨连忙放下手中的牙刷,冲出去在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正欲找陈迄周算账,谁知道按了按按键发现手机没电了,阮梨坐着生了会闷气,最后眼瞅着陈迄周快要回来,才起身进去洗漱。
洗漱完时,陈迄周刚好回来。
他手上提着热腾腾的早餐,都是已经打包好的。
阮梨没给陈迄周开口的机会,伸出自己的手径直问道,“我手为什么酸?”
陈迄周没料到回来还会被她盘算这件事,眼神飘忽一瞬,继而淡定地回道: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
“嗯。”
阮梨眯起眼,死死地盯着陈迄周的眼睛看,“真的不知道?”
“真的。”陈迄周表情真诚,看起来没说谎。
阮梨一噎,转而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草莓问道,“那这是什么?”
面对明知故问的阮梨,陈迄周一下就想明白她可能知道了,他略一思索,认真地皱眉凑过去看了看,然后说:
“不知道,蚊子咬的包吧。”
阮梨疑惑抬眼:“?”
“哦对,我记起来了。”
陈迄周站直了身子,他答完话不到十秒钟立马接道:“记起来你手为什么会酸了。”
“为什么?”
“你躲蚊子的时候滚到了床下,手应该是那会磕到的。”
“……”
“昨天晚上酒店的蚊子确实多,我也被咬了,你看。”
阮梨看着一本正经指着自己喉结解释的陈迄周,眼皮一跳。
你不要太荒谬。
第60章 追月·思念
阮梨安静一瞬, 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看起来像傻子?”
“……”
陈迄周迎上她直视的眼神,认真摇头,“也没有。”
阮梨见陈迄周装傻充愣着, 没戳穿他, 不再探究事情的真相。
主要是没时间探究那么多了。
她衣服上明显沾着酒味,要在上班前回宿舍换洗的话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相较于手忙脚乱的阮梨, 陈迄周倒显得尤为淡定很多, 他先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然后便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看到阮梨拿过桌上的早餐急匆匆就要走时, 陈迄周还抬眼问道:
“要我送你么?”
闻言, 阮梨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望去, “你今天不要训练吗?”
“今天周六。”
陈迄周淡声提醒着,“昨晚出来的时候请假了,晚点去找她。”
阮梨知道陈迄周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佟楒话,她静静地看着皱眉的陈迄周, 抿了抿唇,没说话。
以前陈迄周在谭瑾曜手底下工作时, 受过夫妻两许多照拂。
人生中,陈迄周为数不多向别人吐露心声的一次就是在谭队面前,也是那次, 谭瑾曜知晓了他家中的一些事情。
从那之后,原本春节一个人留在部队的陈迄周被谭瑾曜邀请去他和佟楒话家里吃年夜饭,这一吃就是好几年。
陈迄周并不是一个冷血动物, 他有血有肉有感情。
在谭瑾曜牺牲后, 他经常有空就会跑出来看望佟楒话,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佟楒话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开心。
可也没有想到她会走到这一步……
佟楒话于陈迄周而言, 早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姐姐了,所以无论如何,陈迄周都不会放任她产生这种消极的想法。
阮梨看着安静思考的陈迄周,临走前还是安慰了一句:“别太担心,话姐会想清楚的。”
陈迄周轻轻嗯了一声,他正要起身就被阮梨拦下来。
“我自己回去好了,这里离宿舍不远,你吃完早餐快去找话姐吧。”
“好。”陈迄周没拒绝。
阮梨等到陈迄周的回答,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她身上黏糊糊的,但回到宿舍时已经没太多时间留给她洗澡了,阮梨简单地冲了一下,便匆忙赶到医院。
照例查完房后,阮梨收到了佟楒话发来的消息。
大概消息是她没事,叫阮梨想个办法把休假的陈迄周弄走。
阮梨笑笑,却没打算插手管他们俩的事情。
下班后,阮梨刚走出住院部大楼,就在门口看到了陈迄周和佟楒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佟楒话眼底隐约有些不耐烦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