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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软软的语调,让萧瑢不由想起晨间对他翻出白肚皮,朝他讨好撒娇的狸奴。
    他唇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倒很是会卖乖。
    只是救姜家,他并不是很乐意。
    连坐也好,迁怒也罢,他就是见不得这个字。
    心思转念间,他的视线在她脸上缓缓扫过,巴掌大的小脸上隐约可见泪痕却不显狼狈,因那白嫩细腻的肌肤上竟没有脂粉,弯弯的柳眉也没有描过的痕迹,樱唇粉嫩,没有擦过口脂。
    未施粉黛便已如此惹眼,不怪招来觊觎无数。
    萧瑢敛回心神,松开手身子往软榻上随意一靠。
    虽然他不大乐意,但也不是不能救一救。
    姜府与姜家隔着十万八千里,迁怒好像也没什么道理。
    更何况人已经上了他的马车,头也磕破了。
    不答应好像有点欺负人。
    最是儒雅端正的明郡王,自然不会欺负一个小姑娘。
    那就...当日行一善罢了。
    萧瑢面色突然一沉,猛地坐直身子攥住那只往他腰封摸的手:“做什么!”
    姜滢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泪珠儿哗哗往下落,委屈巴巴的的看着他:“郡...郡王不是要妾伺候吗...”
    萧瑢:“.......”
    他何曾如此说过!
    还有她哭什么!
    明郡王与那双湿漉漉的双眼僵持了半晌,才明白大抵是他刚刚的动作叫她误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你倒是会揣测。”
    姜滢:“...妾错了。”
    萧瑢:“......”
    明郡王闭了闭眼,半晌后抬手狠狠捏住姜滢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一字一句道:
    “若叫本郡王查出你姜家与姜国舅案有半点瓜葛,本郡王亲自送你们上路!”
    这意思便是应了。
    姜滢面上一喜,抿着笑乖顺的承诺。
    “父亲是被冤枉的。”
    萧瑢将她那抹笑容收入眼底,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语气难辨道:“最好如此。”
    作者有话说:
    亲妈:承认吧,就是看上人家了。
    萧瑢:敢说她没看上本郡王?
    第12章 (大修)
    魏宅
    扶云堂
    琅三不时朝里头探望,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一回府就把人带进去还不让他们跟着,所以铁树真的要开花了吗?
    “可这儿也不合适吧,该去披香院才是啊。”
    樊管家得到消息,说是少主子带了位姑娘回府,他急忙赶过来恰好听得这句,微微一愣。
    披香院是少主子住的院子,什么合不合适?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正要上前询问,便听他家少主子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丢出去。”
    樊管家脚步一滞,丢什么?
    偏堂里跪在软榻边的姜滢闻言亦茫然抬头,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无措。
    像是在说,丢她吗,为什么。
    她从进府到现在都很乖的啊。
    萧瑢读懂了她的意思,默不作声的挪开视线。
    “喂喂喂,琅一你放开我!”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哇,你敢对我拔刀!”
    “我可是你家主子的父王的老师的最疼爱的唯一的嫡亲孙子,你动我一下试试!”
    樊管家:“......”
    他愣在原地理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弯,那不就是陆阁老家的小公子吗?
    樊管家急的一拍大腿赶紧追了出去。
    那真动不得啊,那是陆家嫡系孙辈的独苗苗!
    姜滢也绕了半晌才听明白。
    她眼底顿时就染了几分惊愕,她是看出他不像侍卫,却没想到他的身份竟贵重至此!
    但此时此刻她不敢多想,敛住心神后她瞥了眼上位,却不防刚好对上明郡王淡漠的眸子。
    姜滢默默的再次垂首:“....”
    他大约还在生她解他腰封的气。
    她本也没真的想解,她没脸皮厚到在马车上诱他做些什么,不过是瞧他那时半晌不吭声,她心里没底,才试探的伸手。
    不过,虽再次惹怒了他,但好歹结果是如了她意。
    心中那股臊意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萧瑢确实因那事动了怒,但他此时心中想的却并非此事。
    他三月及冠那日,房里添了几个面生的丫鬟。
    有宫里送来的,也有母妃送的,他一个没碰。
    他自认并不重欲,这些年连自渎都屈指可数。
    当朝皇嗣是大盛历朝来最多的,这一切都是因皇祖父重色,皇嗣多,妃嫔也多,纷争便也多。
    后宫大约每天都会死人。
    他对此很厌恶,便也不愿充盈后院。
    但这只是他至今不碰女色的缘由之一,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并未遇着非碰不可的。
    萧瑢看着跪在面前小心翼翼,纤弱乖巧的姑娘,随意搭在腿上的手指轻缓而又节奏的点着。
    他不可否认,这是他第一次动欲。
    姜家的人他不是不能要,更何况还是她自己送到他手里的,他大可收了带回京城再给名分。
    但偏偏,她行六。
    换成任何一个,她今日都不能完完整整的回去,但姜六不行。
    姜六的母亲是齐家独女。
    齐家世代镇守边关,满门忠烈,齐家的表姑娘,他不能就这么收了。
    若齐家还在,她何至于抛下尊严和骨气来求他。
    萧瑢挪开视线,眼底恢复一片清明,温淡道:
    “起身。”
    姜滢等了半晌只等来这两字,她微微一怔后便谢恩站起身。
    “坐。”
    姜滢这回难掩惊讶朝他望去。
    却见上位的人神情寡淡,眼中已无半分情|欲。
    可方才在马车上他捏她下巴时,明明是动了心思的,为何现在....
    她轻轻攥了攥手中的绣帕,他是要反悔吗?
    但她并不敢问,默默地选了张离他最近的红木椅坐下。
    许是因为不安她只坐了一点点,捏着绣帕的手合拢放在膝上,背脊挺直,目不斜视,虽纤细柔弱却自有闺秀风范,一看便知受过极好的教导。
    瞧着很乖。
    也很娇气。
    萧瑢的神情便稍微温和了些。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伤口带着结了痂的血珠,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碍眼。
    萧瑢目光微敛,她对自己倒是下得去狠手。
    “来人。”
    屏风后很快便进来一个丫鬟,恭敬的应声。
    “打水给姑娘清洗伤口。”
    萧瑢淡声道。
    “是。”
    姜滢动了动唇,想说伤口不打紧,但最终还是只细声道:“谢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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