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刹,继续往前开。
“你跟我姐姐……”宁栀又断断续续地出声,声音很小,像是不经意的呢喃,“真的很……般配……”
无论是身世还是外貌,他们两人看在外人眼里,都是契合的一对。
靳时礼本来温润的目光一瞬间冷了下来。
如果说从前他只是不愿见到宁暖的人,那现在他几乎到了听到这个名字就厌恶的程度。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看般不般配的。”他手握着方向盘,用力到骨节都有些泛白。
宁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大概也知道他心里抵触宁暖,便没有再提她。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她盯着他线条优越的侧脸,冷不防又问出一句:“姐夫,你以前是不是校草啊?”
她见过东城一中的校草,尽管长得也很好看,但与他这张脸比起来,实在过于逊色。
靳时礼听到她天马行空的问题,忍不住笑了笑。
刚才思及宁暖时心里堆积起的阴郁也平息了几分,他单手扶了扶镜片,漫不经心的回答:“记不清了,应该不是吧。”
“不是?”小姑娘很诧异,“那你们的校草得有多好看啊……”
好看到连他都能被比下去的人,她实在无法想象。
“姐夫,”宁栀突然又抬起头,盯着他很认真的问了一句:“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见过庆功宴上他与自己姐姐佯装情深的样子,那时他面对台下众人,目光在看向宁暖时,说不出的眷恋温柔。
如果那不是出于伪装,该有多令人艳羡。
靳时礼被她问得怔了怔。
在自己长达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话。
出生在那些名门望族里的人,谈“喜欢”二字太奢侈了,他们仿佛不配拥有感情,生来就只有联姻一条路可选。
以至于三年前家中提出要他与宁暖结婚的时候,他尽管心有抵触,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有的,”靳时礼指尖轻点方向盘,后半句的声音很轻,“不过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宁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着,最后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等车子开到宁家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彻底睡着了。
靳时礼将车靠边停下,没有立马叫醒她。
他侧目盯向副驾驶上昏睡过去的人,门口的路灯昏黄,打在她那张白皙剔透的小脸上。
宁栀的肤色很白,在这样昏暗不清的深夜里,像是暗无天色的深渊中一抹干净纯粹的月光,色差对比很明显。
看着看着,靳时礼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暗沉。
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修长的手臂伸出去悬在她小脸的上方,隔着一点点距离,欲落未落。
宁栀对此毫不知情,她本就困了,再加上酒精的驱使,以至睡得很香甜。
靳时礼眸色沉寂,细看之下还能看到一丝微不可查的晦暗。
他手掌停在半空中许久,慢慢的,连呼吸都染上了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