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炫护理系总有一句名言,叫作「当你遇到最坏的老师时,就会觉得之前所有的实习老师都是天使」
我在社区实习的那三个礼拜,深刻体会到这句话。
社区实习跟其他站的实习截然不同,我们要到卫生所,光是完成社评和家庭评估就够让人头痛了,还要去帮忙大型的社区筛检服务及到访小学进行卫教活动,但最让我感到折磨的,是负责带学生的实习老师,每天只能用「崩溃」来形容,让我那三个礼拜简直是度日如年。
由于我们实习是学校帮我们安排,我们并不能自己选择,我当初看到我被分到关爱卫生所,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当作是回家,顺便看一下姚正顏及崔浚寧,没想到却是我实习最痛苦的一站,没有之一!
我们实习第一个礼拜有特别的评值活动,地点设在麒麟大学的教室,在同一时间社区实习的学生们在星期六集合,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大学,老师会请同学上台分享自己的实习心得,并让大家了解各个学校的差异,并从中改正。
「你怎么在这里?」我看到崔浚寧居然佇立在我们评值教室的门口。
「我来帮忙顾教室,等你们结束以后,我要锁门。」崔浚寧从口袋里拿出教室的钥匙。
此时有好几位同学走到崔浚寧面前向他打招呼,随后他们轻松地聊了几句,我不难从他们聊天的内容得知,他们是同班同学。
「浚寧,他是你的妹妹吗?」其中一位女同学看向我。
「算是吧。」崔浚寧毫不犹豫地说。
此时我看负责的老师踏进教室,赶紧说,「老师来了,我先进去了。」
我坐在位置上,静静地望着教室外的崔浚寧,他与那群人愉快地谈笑风生,林禹耀说的果然没错,崔浚寧不论在哪里都可以拥有很多好朋友。
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完美达成,我听林禹耀说,建筑系的教授们甚至还对他刮目相看。
我越明白他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就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平凡且渺小。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老师显然已经疲惫了,毕竟同学们上台讲的内容其实都大同小异,所以老师想要採自愿式的方式,如果同学想讲的内容跟前面几位差不多的话,可以不用上台。
「关爱卫生所有同学愿意上台说吗?必须跟前面几位的内容不一样。」老师站在讲台面前问。
老师接着说,「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可以讲,我们不会跟你们的实习老师说。」
闻言,我们明炫大学的其中一位男同学彷彿身上某个开关被打开,他忽然走到台上拿起麦克风,「我现在要向大家讲我们关爱卫生所的老师。」
「这个老师指派作业,直接将作业扔到我头上,我只是刚问了她作业的问题,她就忽然对我们大发飆,还给我摔书,说要我们讲话要七十分贝,说这很简单,结果她身上装了个小蜜蜂……」他的情绪十分激动,感觉想要把这一个礼拜所受到的委屈,在这之间发洩出来。
然后他接着向大家讲述我们每一位同学个别所受到的委屈。
他指着我,「我们之中最可怜的就是姚暄彤,她只是比较安静害羞而已,老师就因为这个关係拼命针对她,在大家面前骂她为什么都不说话,我们在讨论国小的卫教活动时,她只是问我们还需要拿什么东西而已,就被老师说你讲话太小声,给我站在卫生所门口大喊,喊到二楼都听的到你的声音才可以,然后我们骑机车做社区访视时,她还要求我们如果听到她的喇叭声必须停下来,那时马路上的车不少,她就忽然按喇叭,要求骑在前头的姚暄彤停下,结果她停下时,忽然有一台车衝出来,她为了闪避,不小心从机车上摔下来,两隻手的手臂上伤口满满,扯的是老师从车上走下来看她的状况时,第一句话居然是说,应该不是我害你摔车的吧?她回到卫生所以后,就说她从来都没有说听到她的喇叭声必须停下这句话,还说她要去跟学校通报,说是因为车子违规,让同学反应不及,同学才会摔车。」
「她甚至还当着我们的面对着姚暄彤说,我要把你给当掉,叫你的爸妈打电话给我,但她的长辈们刚好都出国玩了,但她就是非要她找一个长辈打电话给她,真的是有病!」语落,他将麦克风放下。
然而台下的同学们及老师纷纷都惊呆了,而且原本台下的同学们每个人都昏昏欲睡,但当他上台讲有关那位老师的惊人事蹟后,所有人都瞬间清醒。
在活动结束以后,崔浚寧把我拦下来,「你怎么都没有说你实习发生的事情?」
「因为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昨天。」我无奈地说。
「你把你实习老师的电话给我。」
「你要干嘛?」我面露疑惑。
「她不是说要你找一个长辈打电话给她,我去跟她谈。」崔浚寧忽然自告奋勇。
我担忧地问,「可是如果她问你,你要说你是我的谁?」
「叔叔或爸爸吧。」
崔浚寧接着说,「你的机车有坏掉吗?」
「昨天拿去修了,但他们说要等几天才可以拿到。」
「这样的话,你下礼拜一要怎么去卫生所?那边的交通不是很不方便?」崔浚寧的眉头深锁。
「就只能搭公车了。」
「我乾脆载你去好了。」
我大吃一惊,「你要载我?!但你现在大五不是要忙毕业的东西吗?」
「但我也总不能放你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崔浚寧理所当然道。
「我下星期一会骑机车到你家去接你,记得准备安全帽。」